吴言没有接茬,反而是示意年轻人继续撩着衣服。“你等等,我拍个照。”
“怎么?连这也要拍照发朋友圈?!”年轻人倒没有拒绝,反而随口调侃了一句。
吴言:“……”
同学,麻烦把脑洞关一关好吧?
年轻人刚才为了给吴言展示自己背后的蚊子包,这会儿已经背过了身,自然看不到吴言满脸黑线的表情。
不过,认真说起来,今天似乎是他发现自己被蚊子叮得满身包之后,说得最多话的一天了。
他本来是打算留校准备考研的,但这段时间,他的精神总是很难集中,时常一整天都浑浑噩噩的。每当回过神来,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了,这让他心中十分焦虑。自责又悔恨,甚至想了很多法子都没能奏效。也正是因为如此,他的心情很差,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致,每天都在不断地懈怠与自责中循环着。
今天因为实在是疼得厉害,才选择出来看医生。身体不好,心情自然也糟到了不行。
刚才在隔壁街的诊所听到那个医师说“没什么,涂点药膏之类的很快就会消肿”的时候,他甚至想要当场把那间诊所给砸了。
而那个医师,大概是见他脸色实在难看,才会推荐他到这个药店来。
结果,一进药店,他的心情竟然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平静,就连原本混混沌沌的脑子也获得了一丝清明。
甚至,也有心情同药店的这个小哥开玩笑了!
******
“咔嚓咔嚓”连着响了几声,吴言刚要把手机递给那个年轻人看,就听到他背对着自己嘀咕了一句,“还要凑九宫格?这强迫症也太厉害了吧?”
“……”吴言嘴上动了动,但最终还是没有吐槽什么,只叫他转过来看看照片。
年轻人这才把衣服放下,转过身去看吴言刚才拍的照片。
“这不跟我手上的一样吗?”年轻人说着,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大概是早就料到了对方会这么说,吴言连眼皮子都没怎么抬。
在吴言小时候,他的双眼是能看到与常人不一样的东西的。
只是,那双阴阳眼,在他被张叔送往余家之后,就消失了。
不是关闭,而是消失。
年幼的时候,懵懵懂懂的,就算能看到那些东西,他也不觉得有什么,甚至还会同周围的人说。这样做的结果就是把周围的人全都吓得够呛。也因此,他成为了一村子里公认的灾星。
在饱受了众人的非议与白眼之后,吴言才算是渐渐知道了有些事是不能被宣之于口的。
所以,在意识到自己的阴阳眼已经不复存在之后,吴言的心情可谓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也就是这会儿,他会想想——如果他的阴阳眼尚在,根本不需要问这个年轻人那么多,只一眼,就能看出端倪来了。
不过,现在说麻烦,倒也算不上有多麻烦,不过就是多了个言灵的步骤罢了。
没了阴阳眼,言灵却还在,吴言很快就给自己“开了眼”。
原先那些像是拔罐过头而出现的肿包正冒着黑气,一看就让人觉得阴气森森,而据年轻人所说,他身上出现这样的症状半月有余,所以当吴言抬起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全身都包裹在黑气之下的,只余一颗头尚清晰的人了。
“怎么了?”年轻人总觉得吴言看自己的表情怪怪的,那就跟……透过了自己在看别的什么东西似的。
年轻人下意识就顺着吴言的视线低头看想了自己的手——除了都是包之外,也没有什么太特别的啊!
“没什么。”吴言摇摇头。
在吴言的眼中这个年轻人除了头部之外,身上可见的皮肤都已经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色。如果不看脸,单看身体的话,跟刚死去的尸体有点儿像。
而且,在那青紫色的皮肤下,有好几条一个指节长短的虫子正蠕动着。
大概是因为正在皮下,吴言才能够很清楚地看出那些虫子有着黑色的甲壳,还泛着一点儿诡谲的绿光。
吴言下意识皱起了眉,视线又一次落到了年轻人的脸上,“我给你拿个药膏。”
这个年轻人进来的时候两手空空的,看来是在诊所那边没有买药膏了。
“痒了就涂,别抓。”吴言进到柜台里头,取了一瓶药递给对方。
“氧化锌软膏?”年轻人接过,翻看了药名,语气中满是怀疑:“涂这个就行了?!”
“不然你还想怎么样?”吴言失笑着伸手将摆在柜台一边的付款码立牌拿了过来:“行了,扫码付款,背上的那些,我顺手帮你涂涂。”
年轻人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而打他进入这间药店开始,身上的痒意似乎也得到了明显的抑制。
总归没那么痒了就是。
付过钱之后,吴言取了一根棉签递给他,叫他自己涂手臂上那些,又示意他转过身去,自己好帮他涂背后。
只是背后这个吧,吴言手里的棉签还没靠近呢,瘢痕里的几只黑虫大概是觉察到了危险,一个劲儿地拱啊拱啊,努力要往年轻人的身体里钻。
吴言看得眼睛都不自觉地抖了抖,最后,他干脆将手里棉签往一旁的垃圾桶里一丢,掏出了一边空出来的药瓶摆在玻璃柜上。
年轻人此时正专心致志地怼着自己手臂上的蚊子包,对吴言所做的一切根本毫无察觉。
吴言的双手隔空在年轻人的脊背处打着手印、做手指密名。
“什么?”
男生似乎听见吴言在嘀咕什么,倒是没听清,只是侧过头询问。
“别动。”
年轻人果真就背对着他一动不动。
随着吴言的六甲秘祝和手指密名做完,刚才那只胆敢在吴言面前蠕动的黑虫已经落入柜台上的空药瓶之中。
年轻人隐隐感觉到了自己背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掉了,但那感觉稍纵即逝,他倒也没有深思,只当是吴言在给他涂药膏才有的感觉。
年轻人刚将软膏涂到身上的时候有些凉,还蛮舒服的,还不等他喟叹完,涂过软膏的位置就开始发烫了,烫得让他险些跳起来。而且,进了药店之后就被抑制住的痒意忽然又涌现出来,甚至比此前在宿舍时更厉害了……
“不行,这药膏涂上去以后更痒了!厕所是不是在里面?我得给它洗了。”年轻人根本不等吴言答话,就自说自话地往店里走,他一刻都忍不了了,恨不得直接将手上的那层皮撕下来。
此时此刻,周围所有的一切对他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执念,那就是——抓、挠,把身上所有痒的地方都挠一遍。
吴言在这个年轻人身后,本是看不到这个年轻人失神的双眼,但他嘴里一直念念叨叨的,就跟魔怔了似的,立刻就引起了吴言的警觉。
在年轻人放大双眼,恶狠狠地准备用手去抠自己的时候——
吴言沉声道:“别、动。”
话音刚落,年轻人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样一动不动。
待吴言走到他面前,就见他满脸狰狞地看着自己的手臂,哪里还有半分刚才跟吴言闲话的样子!
看来,那些黑色的虫子,真的能影响人的思维。而自己刚才揪住出了一只之后,牵动了什么,引起了年轻人身体里其他黑虫的骚乱……
吴言没有耽搁,又是一通操作,将年轻人身上的黑虫逐一“揪”了出来。
这些黑虫寄生在年轻人身上已是半月有余,一只只的,个头已经不小了,离开年轻人的身体之后,还带了一丝血迹。吴言没有细看,只抓紧时间,从年轻人身上一共搞出了十只左右,把整个药瓶都塞得满满当当的。
等到年轻人体内的黑虫被全部清理完,年轻人早就已经失去了意识,不过因为吴言的那一句“别动”,仍是直挺挺地站在柜台前头。
第7章
年轻人醒过来得时候,吴言正在柜台旁上撸猫。
阿咪安静地窝在柜台上,任由吴言捋毛,时不时甩一下尾巴。
年轻人从药店的躺椅上醒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明明是盛夏的天气,但药店里却很是清凉,叫人感觉不到一丝暑气。
“我,我怎么了?”
年轻人才睁开眼,吴言和阿咪的视线就已经落到他身上了。
“给你涂药膏涂一半呢,你突然就晕了,把我吓了一跳。”吴言见人醒了,便也停下了撸猫的手,从柜台后头走了过来。“现在感觉怎么样?人还好吧?”
年轻人一听吴言这么说,心里当即觉得,好像就是吴言说的那样了。至于,为什么自己晕倒了之后,吴言没有打120把他送去医院,而是任他在店里的躺着……年轻人根本就没有多想。
吴言在为年轻人清理过身上的黑虫之后,就把阿咪叫进来了。
尽管吴言是觉得这个年轻人身上的黑虫已经清理干净了,但难保自己学艺不精,还有遗漏,不如就让阿咪进来看看。
阿咪本来是躲在门口大榕树下头乘凉的,被吴言叫进来之后,也不用吴言多说什么,它自己就往塑料躺椅的地方去了。转过了一圈,阿咪又仔细嗅了嗅味道,并没有再露出此前那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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