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离婚后 (过年烤年糕)
- 类型:现代耽美
- 作者:过年烤年糕
- 入库:04.10
可能是一场大病过后、又可能是今晚那通电话带来的打击和医院里的失血过多,温南书浑身泛起流失血液的冷,这让他恍然间觉得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一场他从十六岁那年一眼沦陷在裴煜身上的梦。
在这场梦里,他尽情的作践自己、又十足小心翼翼的捧着爱着裴煜、怕裴煜摔了,怕裴煜脏了,任由裴煜当着别人的面羞辱他,任由裴煜一边操干他一年喊着别人的名字,任由裴煜把他一颗心淋漓尽致的挖出来,再毫不在乎的踩在脚底下。
够了,够了....
如果这是一场他独自沉醉了太久的梦,那么如今就是疼到拆骨削肉,他也该疼醒了。
温南书收拾行李收拾差不多的时候,外面聚完的裴煜回来了。
裴煜一见他,就质问道:“你还知道回来?这么多天你去哪了?”
“去看望一个朋友。”温南书不自觉的压低了帽檐,挡着自己的行李箱。
“哪个朋友?我怎么不知道我的太太还有一看能看七八天的朋友?”
他在A城的确没有什么朋友,因为裴煜不喜欢温南书把眼光放在别人身上,温南书也不想解释什么了,他闻到靠近的裴煜身上的酒气和陌生的香水味。
裴煜上前一步,突然发问:“你剪头发了?”
大概是刚才他戴帽子的时候习惯性的掖了掖脖子后面的碎发,眼见着裴煜要伸手去摸他脖颈后,温南书的脖子上还有血迹没擦干净,他下意识地退了一步避开。
他避开的动作惹得裴煜一下子不满起来,他捞过温南书的胳膊就要去摘掉温南书的帽子:“谁允许你剪头发的,在家里戴什么帽子,丑死了快点摘了。”
可裴煜没想到温南书竟然一下挥手挡开了他的手。
“温南书,你发什么疯?”裴煜的眼睛一下子危险的眯了起来,他又看见温南书脚边的行李箱,火不打一处来:“收拾行李,你又要去哪?我最近是不是太给你脸了温南书?你不在家好好待着陪我天天往外跑什么呢?你还知道你自己是谁么?”
温南书也没想到他竟然能打开裴煜的手,他一下僵在那里。
“...我不想做了。”
“你说什么?”裴煜没听清楚。
温南书的指甲掐进掌心,他是谁呢?他想做温南书了,于是他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不想做裴太太了。”
这话突然一说出来连温南书自己都惊讶,他曾以为他绝不会说出口的话,今朝说了,竟然发现好像没那么难了。
裴煜看着面前的温南书,那句他不想做裴太太了,顶多刺了裴煜的耳朵他还真没当回事,但是眼前从裴煜的角度,面前温南书的脸色确实苍白过分,尤其是那个碍眼的帽子,帽檐的阴影简直把温南书大半张脸都笼罩在阴影里,衬得他下巴有种病态的尖瘦。
裴煜想起来晚上那通电话,又看着垂眸不说话的温南书。
“行了,闹什么脾气,晚上那些话是宋杨他们胡扯的,先陪我洗个澡,浑身都是酒气。”
裴煜觉得他跟温南书解释了这件事就过了,他休息不好,可抱着温南书就是舒服,他这几年也习惯了,这也是他不管在外面玩的多花总会要回家的原因之一。裴煜急于想抱着温南书好好睡一觉,以至于温南书七八天去看望朋友的事裴煜忽然就不想在今天追究了,他像往常那样准备揽着温南书的肩膀往浴室带。
可今天的温南书却不像往常那样顺着他带,就算把他按在浴缸边缘操哭了也可以,
温南书没动,他说:
“裴煜,我们离婚吧。”
第6章 风雪(1)
毫不意外的,温南书一句我们离婚吧惹得裴煜当场发了火,温南书的行李叫裴煜让佣人全扔了出去,其实他也就那么一个小小的行李箱,装冬季的衣服都装不满。
裴煜跟他说,有种跟他提离婚,离就离,看他离了裴家还能去哪。
温南书扶起被摔倒的行李箱,这几年见风使舵的佣人基本都站队到了方玲那边,拍拍手阴阳怪气地劝,“太太,还是跟少爷认个错吧,大半夜的,闹的多难堪。”
温南书抿着泛白的唇,他第一次不想顾得礼貌了,他用手拍掉了行李箱上蹭的泥土,在夜色下走了。
裴宅建在环境幽谧的半山,半夜里根本不会有车上来,温南书在气温已经降到零度以下的凌晨,冷的唇间呵气成冰。他穿着街边一百五十块钱的毛呢外套,带着黑色的鸭舌帽,一个人拖着行李箱在彻骨的寒风中沿着下山道路的边缘走。
他没带走车钥匙,离开裴家之前,他把裴煜结婚时买给他的那辆奥迪的车钥匙留在床头柜里。
他嫁给裴煜,从来都不是为了裴家的钱。一开始他憧憬成为裴煜的爱人,可是裴煜的情人太多了,留给他的时间越来越少,后来他想着只要能够躺在裴煜身边就好,可裴煜却从来没有把他当做一个人看。
凌晨两点,漆黑之下无星无月的天空开始飘下细碎的雪花,风也渐渐肃杀了起来,温南书觉得雪花直往脖子里窜,脚趾和指尖都冻得失去了知觉,他拢了一下外套的领口,发现自己真的无处可去了。
他在A城也就魏思言一个朋友,可魏思言已经在医院值了一个星期的夜班,温南书不想吵扰他,温南书迎着雪拖着行李走了一个小时,才走到有人烟的地方,他打了一辆车到宠物店。
圣诞节已经过了,温南书用打车仅剩下的三块钱在街边的自助贩卖机里买了一盒牛奶,打开了宠物店的卷闸门。
店里的猫猫狗狗都睡了,听见卷闸门响又纷纷好似被吵醒的警惕的抬头,有几只猫咪耳朵很灵敏,喵喵朝他舔舌头。
温南书用微波炉加热了牛奶,给小猫倒进食盆里,:“抱歉啦...,把你吵醒了,今晚一起睡吧。”
温南书说话时的神色很温柔,他的五官本身就是十分的温润干净,双眼皮浅浅的,眼睛是的浅浅琥珀色,侧脸透过外面路灯昏橘色的光,有种让人心神宁静的俊秀。
他摸了摸小猫乖乖舔弄牛奶的小脑袋。宠物店里有供客人休息的沙发,温南书脱掉外套躺了上去。
和这么多猫猫狗狗睡在一起,怕它们吹着风又特意关上了门窗,自然有些味道,可是躺在沙发上的温南书却觉得是十几年来的如释重负。
他不是第一次无家可归了,小时候姑妈牵着他的小手领到福利院门口,跟他说对不起南书,家里实在太难了。一切都只是回到了原点。
温南书额头上的伤口过了麻醉,疼痛开在始在神经缝隙里苏醒,温南书躺了一会,突然听见寂静夜色下外面停车的两声锁车响,接着卷闸门就被敲响了:“有人在里面么?温哥?”
是韩嘉年。
韩嘉年他们一帮小年轻聚完餐又一起去唱了歌到现在才散场,他租的房子就在这附近,回来的时候在对面路发现店里的灯竟然开了,大半夜的就过来看看。
温南书有种私自使用别人的地方被抓包的歉意与尴尬:“抱歉,今晚…,出了点事,我想着在这里先凑合一夜...,”
带着个毛线渔夫帽的韩嘉年看着沙发上温南书就盖着那么一个不顶事的外套,店里晚上都不开空调,外面都下雪了,韩嘉年就这么顺手一摸温南书的手,温度简直跟冰一样。
“温哥,这太冷了根本没法睡,睡了第二天准要感冒的,今晚先跟我回家去吧,我租的房子,就我一个人。”
温南书愣着啊了一声,连忙说不用麻烦了,大男孩韩嘉年倒显得一点不介意:“没事儿啊,而且温哥你不是要住宿舍么,正好带你看看,就在对面小区,很近的,走了。”
韩嘉年开着的是一辆黑色的奔驰大G,越野车,他最多也就是二十二三岁,宠物店开的不大,这辆车倒是不便宜,最起码也得一二百万。温南书不懂这个,上了车,韩嘉年就打开了暖气,看温南书一直带着一个黑色帽子,韩家年低着头凑近一看,
车里空间有限,温南书连忙往后,却还是被韩嘉年凑近看到帽檐下方遮掩的白色纱布。
“你受伤了温哥?怎么撞到头了?”
韩嘉年问他时呼出的热气都呵在温南书的脖子上,是柠檬口香糖的味道。温南书说不小心摔了一下,已经处理过了。还好,他刚才把店里地上流的血拖干净了。
拎着行李进了门,温南书彻底愣住了,因为韩嘉年直接把钥匙圈上的一个备用钥匙取下来给了他,:“就这儿温哥,我住那个房间,你住这个就行,我养了两只猫,这只叫不及格,那只叫没毕业,不及格那只比较粘人,不过它们都特别喜欢让人抱,你别怕。”
这显然就是一个普通的三室两厅,猫爬架上还养了两只英短猫,黑溜溜的眼睛正在“?”的看着这个新家里第一次进来的“陌生人”。
温南书还没反应过来,僵硬的接过钥匙,:“..谢谢,房租,房租多少钱...,”
温南书不得不说出他现在的窘迫,房租可能要到下个月开了工资才能还。
韩嘉年倒是笑了笑,嚼了嘴里口香糖吹了个大泡泡,:“房租不急的,本来也就我一个人住,对了温哥,我就是不太会收拾房间,也不会做饭,你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