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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你怎么打人呢 完结+番外 (韩骨)


  大过年的,医院倒是挺热闹的。
  裴冀北的母亲过来了,还有个年轻的女人,裴冀丁不认识,但看那个假哭的劲,多半是闻着死气来要钱的。
  他看了一眼妆都没哭花的女人,转头去看裴文德。
  裴文德瘦了。也老了。
  那双经常用不屑,嫌弃的眼神看着他的眼睛闭得紧紧的,皱纹在他脸上十分明显。苍白的肤色透露着死气。
  裴冀丁盯着他看了两分钟,发怔地想。
  他总还是有一种幸灾乐祸,而后就是无法抑制的怜悯和疼痛。
  既不撕心裂肺,也不刻骨挖心。而是一点一点的,像隔了层厚实的羊毛毯子。
  裴冀丁在这个时候才搞明白,他不是不恨裴文德,也不是多恨裴文德。
  不甘和委屈在被秦尚疗愈了这么久之后,一下子被除了根,在心脏上留下一个浅的不能再浅的伤痕,再也瞧不见了。
  其实他对裴文德一点也不了解。
  裴文德看不起他,不重视他,他也只能看到裴文德最不屑,最高傲的一面。
  执念里埋着怨怼,却并没有多少求而不得的由爱生恨。
  裴冀丁扭头推开门的时候想:我其实连他今年多大了都不记得。
  秦尚看他出来,不着痕迹地把人半搂过去,好似询问一般看着他。
  裴冀丁摇摇头说:“我没事。”
  他抬眼看了眼正面对着病床,一动不动的裴冀北,叫了声:“哥。”
  裴冀北反应了一会才回过神。
  他身上穿着板正的西装,不远处站着秘书和律师,正和裴冀北的母亲交流。
  裴冀丁听不太清楚,只言片语中知晓,多半是在聊遗产。
  他看了眼发愣的裴冀北问:“哥,你没事吧。”
  “没事。”裴冀北扭头看了一眼有点小心翼翼的裴冀丁,顿了一会说,“你还是今天第一个问我这句话的人。”
  楼道里,屋子里,站得人不少。
  哭的,冷着脸的,焦急的,什么人都有。
  裴文德追求了一辈子利益,在魂归尘土之后,收获的也只有背后藏着利益的虚情假意。
  眼泪是假的,钱是真的。
  裴冀丁自然知道他哥是什么意思,
  说到底,裴文德衬得上一句活该。
  他给别人的,如今自然也要回到他头上。
  只是人两眼一闭,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裴冀丁又看了一眼裴文德,什么话也没说出口。
  在这各色各异的人群里,唯一会因死亡和离别感到一阵窒息和难受的人,怕是只有裴冀北一个。
  父母的爱情是假的,但对孩子来说,关系是真的。
  裴文德这辈子最对得起的,应该就数裴冀北。哪怕背后藏着传宗接代,交付生意的小九九,也只有在裴冀北这,他还勉强能被叫上一声“爸”。
  这个年裴冀北是过不成了。
  人群里,哪怕算上正在抹眼泪的年轻女人,真正的家属也不过是个人,律师却是站了一圈。
  裴文德得死就如同扔了一块肉在狼群里,谁都想来咬一口。
  裴冀北揉了揉太阳穴,说:“看完就回去吧,大过年的,呆久了不合适。”
  裴冀丁“嗯”了一声,想做点什么能帮忙的事,却发现他离开这个圈子太久了。一言一行都显得格格不入。
  在这站得几十分钟,对于裴冀丁来说,仿佛过了几个小时。
  从暖和的医院出来,寒风瞬间从各个缝隙钻进衣服里。
  裴冀丁打了个哆嗦,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舒畅。
  他坐在摩托上抱住秦尚后腰的时候,好似自言自语一样说:“我是不是挺白眼狼的,老子死了,连滴泪都没憋出来。”
  秦尚别着胳膊反手把人往后背提,“出门的时候和苏娘娘说得来买东西,这会一个半小时了,咱俩要不先对个口供?”
  “……”裴冀丁沉默了一会,一巴掌打在秦尚腹部。柔软的衣服布料分担了大半力度,一掌下去打了个空。
  裴冀丁埋着脑袋说:“说你一脚踩在冰上滑倒了怎么样?”
  他听见秦尚笑了一声说:“那我是要就地冬眠吗?躺一个小时?”


第98章
  裴冀丁被问得哑口无言,翻了个白眼埋在他身后,一声不吭的。
  穿过冷寂的街道,开门的一瞬间,屋子的热气,电话声,电视声都涌了出来。
  好似一瞬间把人拉回了人间。
  苏春桃忙着“应酬”,煲电话粥煲地忘乎所以,压根没注意到屋子里有两个人不见了。
  指针偏向十的时候,苏春桃的手机总算是安静下来,开始安安生生地看春晚。
  裴冀丁坐在一边,时不时附和着苏春桃的点评,刚才出去一趟带回的寒气,慢慢就消散尽了。
  苏娘娘不愧是苏娘娘。
  身上的烟火气和生气,能飘飘洒洒扬满一屋子,把死人都给救活喽。
  秦尚紧紧挨着裴冀丁,听苏春桃和裴冀丁有一搭没一搭的唠嗑,竟然感觉有种此生难得的幸福。
  裴冀丁不怎么看春晚。
  苏春桃却是对此侵染已久,从演员到舞台说得头头是道。
  裴冀丁听得直点头,嘴里一直应和着“原来是这样”,“我还真不知道!”。
  苏春桃满足了表达的欲望,终于腾出来点目光留给秦尚,有意无意地瞥他一眼说:“瞧瞧人小裴,比你会聊天多了。”
  “……”秦尚哑口无言,哽了半晌也不知道回什么,干脆趁着苏春桃看小品的时候凑在裴冀丁脖颈处咬耳朵。
  “别人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到你这儿怎么反过来了?”
  裴冀丁看他一眼,理所当然地说:“阿姨知道的多啊,要不你给我讲讲往年导演都是谁,哪个演员有什么梗?”
  秦尚瞧了他半天,败下阵来。
  原来裴冀丁不是应付苏春桃,他是真的“求知若渴”。
  秦老板吃瘪的样子少之又少,裴冀丁稀奇地看了他一会,用手肘戳戳秦尚的胸膛:“哎,不是吧你,连亲妈的醋都吃?”
  “……”秦尚思索了一会,说,“好像有点。”
  裴冀丁被卡了一下,无语的心思只存在了几秒,慢慢就转成了脸上的小片红。
  秦尚向来直白,耿直的爱意和在乎烫的他措手不及。
  裴冀丁抿着嘴唇,不着痕迹地打了他一巴掌,说:“那你酸着吧。”
  苏春桃熬到了零点,眼睛都打着颤,偏要等倒计时,嚷嚷着“生活要有仪式感”。
  对这种基本属于没必要且做作的行为,秦尚并不算支持。但奈何家里的另一位举双手双脚赞成,甚至对倒计时有种过于兴奋的期待,所以少数服从多数,只好陪着等。
  电视里欢快盛大的“三、二、一”响起,好像要把真个屋子都填充。
  苏春桃一只胳膊支在沙发扶手上,架着眼皮听。
  秦尚等电视里的烟花声落,走过去叫醒了苏春桃,伺候着苏娘娘睡觉。
  而裴冀丁,还瞪着眼盯着电视,显得格外精神。
  “不困啊?”
  “还行。”裴冀丁认真感受了一下说,“好像有点熬过头了。”
  “夜猫子,赶紧先去洗漱了,晚了你苏娘娘被吵醒了,就没觉可睡了。”
  “哦。”裴冀丁关了电视,跑去卫生间。
  卧室的被子褥子已经拿出来了,但是还没铺。
  秦尚趁着裴冀丁在卫生间把床铺好了。
  从卫生间出来的裴冀丁,刚好看见一张硕大的花布在自己眼前飘忽而过,飘飘然落在了床面上。
  他看着背面,有一瞬间觉得说不出话来。
  被子有两床,但苏春桃这里没暖气,冬天冷得厉害,所以合着盖了。
  裴冀丁看了眼露在外面的背面,问:“就非得把这个露外面?”
  秦尚依言撩起一脚,给他看了下面的一床:“那你是想要这个?”
  露出的一个角花色鲜艳,红绿相间,大朵的牡丹跟不要钱一样往被子上印,乍得不能再乍。
  裴冀丁扯了扯嘴角,又欣赏了一下上面那床。
  大红色的低,正中央绣了一对鸳鸯,外面还缝了个大大的“囍”字。
  刺绣做工精细,背面还是蚕丝的,和底下那个完全没有可比性。
  裴冀丁来回看着,觉得哪个选择都是要了他的命。
  “别挑了,这是你苏娘娘去杭州旅游,专门带回来的‘特产’。几千块一套,留着当聘礼的。”
  秦尚没说的是,杭州那边的风俗,这四件套是给女孩子买的。谁知道苏春桃脑子是怎么转得,被导购说得一愣一愣的,转眼就掏了钱。还买的是顶配,包邮到家的那种。
  结果媳妇没讨到,聘礼也做废了。苏春桃也不留着压箱底了,干脆拿出来用了。反正这俩人也算是一对的,用了也不亏。
  裴冀丁对着栩栩如生的鸳鸯愣了半晌,终于认命的脱了衣服钻了进去。
  秦尚洗漱完掀开被子躺进去,裴冀丁看他看了一会,突然说:“这怎么感觉跟洞房花烛夜一样……”
  秦尚看了他一眼说:“你要真想过洞房花烛,我也不是不能满足你。”
  他说着就去吻裴冀丁。
  裴冀丁愣了一瞬,就被咬住了嘴唇,一瞬间呼吸被剥夺。秦尚滚烫的气息和冰凉的皮肤激得他哆嗦了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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