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而知,当龚博旺在连番打击之下听到儿子跟他说龚玓活着回来了的消息的时候,那种愤怒惊诧不可置信掺杂在一起的感觉,但是碍于还在会议中又不能表现出来,那种感觉真是……
怎一个酸爽了得!
董事会最终在龚博旺的退让下草草收场,当然,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楚,这只是暂时的。
这是接手董事长这个位子之后龚博旺第一次在上班时间提前回家,龚鑫今天也是拒绝了好几个同学的邀请,早早的回了家。
龚博旺的老婆在他破产的时候就跟别人跑了,他本身对玩女人也没有太大的兴趣,所以连个情妇都没养,就跟龚鑫两个人住在偌大的别墅里。
龚博旺一看到龚鑫进门就把他抓进了书房并且锁上了门,别墅里有保姆和保镖,而龚博旺不相信任何人。
“你电话里说龚玓还活着?到底怎么回事!”龚博旺一关上门连坐都没来得及坐,就急急地问道。
龚鑫只好把龚玓去学校上课的事,还有普林森去接他去吃午饭的事跟龚博旺说了。
“确定不是同名同姓?”
龚鑫艰难地点了点头,“确定,他还跟我打招呼了。”
“有没有觉得他跟以前不一样了?也许是别人假冒的!”龚博旺抓着龚鑫的肩膀,看起来比龚鑫还慌张。
龚鑫也知道自己现在拥有的一切其实是龚玓的,真要比起来,说不定他比龚博旺还不希望龚玓出现,所以龚博旺这么一引导,龚鑫就有点动摇了,“长相确实跟以前不太一样了,性格也是,我问他一些事情也回答的很模糊,有时候还会答非所问。”
听到儿子这么说,龚博旺终于冷静了下来,缓缓坐到书房唯一的一张老板椅上,“说不定是来冒充的,想拿点好处,明天我找人查一下,你这几天盯着点,没事的。”
其实龚博旺这话完全是在自我安慰,如果真的是想拿好处,两年前龚玓“死”的时候就该来了,而不是在事情都过了两年之后才莫名其妙地冒出来。
龚鑫比较单纯,听了龚博旺的话就准备回房,刚走了两步,又回头道:“爸,我的钱快花完了。”
“这么快?”龚博旺反应过来,皱着眉头道:“我记得前几天才给了你一万块。”
“现在的物价一万块哪里够啊!跟同学出去玩几次就没了,你不是让我跟他们打好关系吗?”
龚博旺烦躁地挥了挥手,“知道了,过两天给你办张副卡,先去写作业吧。”
龚鑫没接话,沉着脸走了,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当然知道龚玓的出现意味着很多事情会随之改变,不过他现在能想到的只是不希望龚玓抢走了原本应该属于他的风头而已。
龚博旺现在没空去考虑儿子的想法,他想了想掏出手机,在一个号码上徘徊了许久,最后却打给了另一个人,“有个人你去查一下……”
打完电话,龚博旺看了眼手机,最后还是放了下来,之前为了遗产的事,他查了很多资料,甚至用公用电话打给一些律师事务所咨询,他知道遗嘱的时效已经过了,就算龚玓真的回来了也改变不了什么,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就是无由来的心慌,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另一边,龚博旺和龚鑫共同的“眼中钉”正在努力地,呃,做作业……
“你就是去走个形式,我没打算真的让你去参加高考。”
普林森说着抽走龚玓写到一半的试卷,在他看来这种应试教育毫无用处,而且从他翻到的资料来看,这种制度根本可以用惨无人道来形容。
龚玓头都没抬就伸出手,“给我,快写完了。”
普林森叹了口气,还是把卷子还给了龚玓,不过他也没走,就在一边看着龚玓做题,装修古朴的办公室里,龚玓坐在书桌后做作业,怎么看怎么违和。
其实对于龚玓来说他并不是在做作业,也许用怀念以前的时光来形容更恰当,而且这些作业在龚玓看来根本不算什么,他从小看的书就多,母亲闻裴又关注孩子的全面发展,除了一些特别应试的东西,龚玓做起来还是很轻松的,至于那些不轻松的,空在那儿就好啦,反正他也没打算考个状元出来。
知道普林森在一边等着,龚玓迅速做完了作业,结果刚洗完澡就被普林森“绑架”到了他的床上去。
“我说。”龚玓连动都懒得动,淡定道:“是不是该让我去客房睡了。”
“为什么?”普林森凑近颈窝深吸一口气。
龚玓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放弃了,“算了,当我没说。”
直到龚玓呼吸平稳之后,普林森才缓缓勾起嘴角。
事实证明,龚博旺的心慌是对的,因为他派出去的人还没查到什么,龚玓回来的消息就登上了不少报纸的头条。
其实龚家在S市虽然也算有钱,但是还没有到值得报道的地步,龚博兴在世的时候做事很低调,包括他在贫困山区资助办学的事都没几个人知道,真要说起来,反而是龚玓的母亲闻裴的曝光率高一些,毕竟她的研究算是地质领域里面比较有实际价值的。
但是,这次龚家的事却上了头条,而且还不止一个,其中自然有普林森的功劳,另外就是龚家的事确实有报道的价值,家族内斗,弟弟不仅先制造意外弄死了哥哥,之后竟然为了霸占遗产,丧心病狂到连未成年的侄子都不放过,中间甚至还牵连了三条无辜的生命,现在原本早该死了的龚玓又回来了,遗产之争必定会再一次拉开序幕,后面留给大众的,是无尽的想象和悬念。
这么好的题材,就算普林森那边不给好处,相信很多报纸也会很愿意报道的。
当然,报纸不可能这么明目张胆地写一些没有证据的报道,但是含沙射影总是免不了的,为了能让龚博旺上钩,几篇报道不约而同地暗示了龚玓手里握有证据,只是时机还没有成熟还不能拿出来,也正是因为这些证据,他才隐姓埋名了两年。
报道一出,公司里的人看龚博旺的眼神就不对了,以前最多是内心鄙视表面上还算过得去,现在连遮掩都省了,看着他的眼神就跟看个小丑似的。
龚博旺派去调查的人手脚也不算慢,这边报道刚出,那边龚玓的情况也查了个□□不离十,当然,其中跟普林森和向天故意放水也有关系,甚至连秦有福家里失窃的时候,龚玓在别墅小区出现过的事都查了出来。
可是龚博旺要的不是这些,他更希望这人其实是个冒牌货,目的只是来骗点钱花花。
龚博旺这几天变得有些神经质,他连睡觉都想龚玓手上的证据到底是什么,拼命回忆当年到底还有什么遗漏的地方,居然让龚玓拿到了证据,但是事情已经过了那么久了,当时为了不被牵连进去,龚博旺自己并没有直接参与,他实在想不出是哪一环出了问题。
手底下的人查出来的不过是一层皮,底下更深的东西完全摸不着,龚博旺气得把一桌子的东西都摔了,最后拿起手机,拨打了之前刻意忽略掉的那个电话,“不是说万无一失吗?那现在冒出来的又是谁!”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并不怕龚博旺,甚至还怪笑了两声,“只是一个死人而已,让他再死一次就行了。”
龚博旺似乎也被对方语气里的冷意镇住,半天才问了一句:“你有把握吗?”
对方这次连笑都不笑了,直接把电话给挂了,龚博旺拿着手机瞪了半天,最后还是收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不是忘记说了,这是最后一个故事了~
☆、第十个童话(十)
龚鑫的担心没几天就成为了现实,就算龚玓没有了龚家继承人的身份,他还是跟从前一样的闪耀,他失去了一切,却仿佛什么都没失去,或者说获得了更多?他的身边总是围绕着一群又一群的人,他们对龚玓充满了好奇。
龚鑫原以为他早已取代了龚玓的位子,终于成为了人群中心的那个,但是直到龚玓回来了他才发现,他不过是一个代替品,是龚玓的影子。
其实龚鑫现在的状况比起他父亲龚博旺已经是好太多了,但是他属于温室里长大的花朵,对于家里的事不知道也不关心,比起大人,孩子总是比较宽容一些,这所学校的学生又都是聪明人,龚家孰是孰非他们不在乎,他们也不会刻意去得罪任何一个龚家的少爷,他们围着龚玓,只是因为对他好奇。
外面各种报道满天飞,一天一个样地猜测,事件的主角龚玓这几天过的却很闲适,学校的保卫工作做的很到位,记者们用尽浑身解数也没能混进来,况且混进来了又如何?龚玓身边的两个保镖可不是摆设。
不过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不消停,毕竟八卦是人的天性,有钱人家的小孩也一样。
对于同学的打探,龚玓总是回以微笑,适当的时候就顺着他们的意愿摆出一副既害怕又苦恼的样子,龚玓这几年已经能很好的控制情绪了,不过人情世故不是他的强项,这些都是普林森晚上手把手教会他的。
这些孩子的父母或有钱或有权,谁也说不准他们会在这个事件里起到什么作用,有时候孩子无意间的一句话可能会影响父母很多,龚玓要做的就是让这些看似没有作用的孩子站到他这边,最好的方法就是恰到好处地示弱,人们总是同情弱者的,更何况他确实是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