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风双眼发红:“怎么,你给他分手费让他走不够,还想瞒着我?”
“什么分手费!我犯得着跟你过不去吗?”
他表舅被这话气的直瞪眼,把他强行拉到一边坐下后,解释道:“他是来问我借钱的,凭你俩的关系,我能不给吗?我只是想不通,他直接问你要不好吗?都不用他还。”
季如风嗤笑:“他宁可去抢银行,都不会伸手问我要钱。”
沈清这个人就是这样,越是珍惜看重的,他越不想跟钱扯上关系,生怕被玷污了一样。
只是那个时候,季如风并不明白,他只是单纯的以为沈清自尊心强,觉得平白无故拿了他的钱会让他难堪。
“他借钱做什么?”
“不知道,他没说,我也不好问,可能是家里遇到了什么事吧。”
沈清借钱做什么,季如风直到最后离开那个城市也不知道。
因为沈清走了。
人间蒸发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带走了所有的痕迹。
那个暑假,以及未来漫长的九年,季如风都没有再见过他。
那个说要跟他过一辈子的少年,带着曾经的山盟海誓,像那年匆匆而去的盛夏,一去不回。
沈清甚至连句话都没给他留,就拿了钱走的干干净净。
季如风不止一次地想,就算真是图钱,你也好歹来个分手电话,表示一下自己的绝情吧!
可是没有,什么也没有。
他人间蒸发地彻彻底底,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在带给他意料之外的怦然心动后,又毫不犹豫地潇洒转身。
除了钻心蚀骨的牵肠挂肚,什么也没留下。
他不是没怀疑过沈清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他甚至给自己编造了一个又一个的理由。
靠着那点痴心妄想的思念艰难地续着命,靠着那点痴心妄想的回忆,他熬过了最艰难的那段时光。
一年后,他再次回到江城,然而得到的,却是他的死讯。
他从来不觉得死亡有多可怕,直到那个字眼,跟他最爱的那个人的名字同时出现,才觉得撕心裂肺。
那一刻,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他所向披靡了十九年的人生,在那一天遭受了前所未有的重创。
他引以为傲的坚强,被那名为沈清的疼痛一击即中,打的他溃不成军一败涂地。
他想不通,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没了就没了?
所有的疑惑还没得到解答,一切就彻底结束了。
至此,那个名字成了他心头永远不能触及的痛。
季如风不觉得自己是情圣,也没想要孤独终老。
但九年来,就是没有一个人再能走进他心里。
他几乎是自然而然的,把自己活成了孑然一身的模样。
如果能一直这么下去,季如风觉得也是可以接受的,他可以自己把自己骗过去。
或许暮年之时,还能跟身边的老友敞开心扉,谈谈自己当年那场刻骨铭心的初恋。
向他们炫耀,在很久很久以前,曾有个像花一样好看的少年,爱他入骨。
可当他渐渐释怀的时候,现实反手就送给了他一计响亮的耳光。
痛!
羞耻!
却无比清醒!
第17章 恶心?受不了?
九年后,他在《十年》剧组里,碰到了本该入土为安的沈清。
活到这个岁数,季如风第一次知道狗血跟天真两个字怎么写。
他不是没想过是不是存在什么误会。
可但凡沈清对他有一丝感情,也不该在明知道自己还活着的情况下,生生晾他个九年。
压抑了九年的思念跟怒火在那一天彻底爆发。
他避开所有人将沈清拉到没人的角落死死按住,问他要一个解释。质问他当年为什么不告而别,质问他为什么消失那么多年从来没去找过他。
他就像疯了一样把他按在墙上吻。
那一刻,时隔九年的失而复得所带来的惊喜,远远高于了愤怒,并将他仅剩的那点恨意淹没。
爱像酒一样在时间的发酵下越来越烈,而恨就像写在沙滩上的字迹,在时间的冲刷下,最终消失殆尽。
他觉得,只要沈清给他一个解释,甚至不管合不合理,他都能接受。
但,现实再次狠狠地、干脆利落地,给了他一巴掌。
沈清没有再像之前那样任他为所欲为,而是僵硬而慌乱地推开了他。
撑着墙,跪在地上剧烈的干呕。
身体、嘴唇都在不停地发抖,面色白的可怕,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就像是……
做贼心虚。
季如风整个人都怔住了。
他在害怕?
怕什么?
他为什么要害怕?
“你怎么了?”
看见他的样子,季如风的第一个反应是拉他起来。
但被他碰到的沈清,身体猛的一僵,一把打掉了他递过来的手。
那一瞬间,两个人同时愣住了。
“我……我不是……”
季如风看着自己的手,联想起他刚刚完全出于身体本能反应的呕吐。
突然就确认了,自己真的是实实在在地被人给耍了。
耍了整整九年。
半晌,季如风收回手,后退几步示意自己不会再乱来,才问道:“恶心?受不了?”
沈清整个人埋在阴影里,闻言狠狠颤了下,许久之后才点头。
得到肯定答复的季如风感觉到了一种万箭穿心的感觉,想起这些年做过的事情,又觉得十分可笑。
他那九年的执着跟等待,似乎在那一瞬间,都成了笑话。
“九年前的事虽然我已经忘了,但相同的错误我不会再犯第二次,所以你没必要在我面前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
沈清抬起头茫然地看着他,好像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季如风却没再理会他,转身上了车就走。
季如风从小到大都是被人捧着的,混账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想真心实意地在心尖上捧个人宠着,居然还给人耍了。
他咽不下这口气,也丢不起这个人。
尤其是在得知真相之后,自己居然还会心软,回回上赶着去给那人作践。
他就更说不出口来了。
林小深听完后,好奇道:“如果换了我,我也觉得他是在耍我。话说你是有多放不下他,才会脑补出他是因为有病才推开你的?你有没有想过,他或许真是只是单纯地反感你的亲近,他或许根本就是个直男?”
季如风抱起从楼上跑下来的蓝猫,一边漫不经心地给它顺毛,一边道:“因为我心里总觉得,他不是那种人。”
“好吧,我知道了。”林小深明白季如风告诉他这些是为了什么,想了想,道:“我改天去问问弗兰克,那老畜生跟你一个德性,就喜欢坑自己人。我得好好想个办法,看怎么把他的话给套出来。”
“你只要打电话哭着告诉他顾铭朗订婚了,我保证他会立马坐私人飞机飞过来,陪你一起大醉一场。那个德国佬就是个一杯倒,到时候,问什么答什么。”
“很遗憾你的完美计划无法实施。因为第一,弗兰克那个吝啬鬼除了贪得无厌之外还很抠,就算他因为我们曾经的同学情谊而屈尊前来了,他也绝对不会为这区区小事而买辆私人飞机。”
“第二。”林小深对他伸出两根手指,“顾铭朗订婚我不会哭,真的。不信你去问王叔,我刚刚还让他替我跟顾总说声订婚快乐呢。哦对了,前天在华尔街看见他未婚妻,我还友好地跟她打了招呼,并热情地邀请她有空可以去我家做客。”
“希望你不是想用你家客厅那张巨大的照片吓死她。”季如风拨了下蓝猫脖子上的铃铛,接着之前的话题道:“如果这个方法不行,你可以试着拿钱砸晕那个德国佬。”
那蓝猫被季如风摸的很舒服,眯着眼睛抖了下耳朵,主动把头伸过去,往他手心里蹭。
“正有此意。砸钱,我林小深还从没怕过谁。”
林小深最喜欢这些毛茸茸的东西了,看的心痒,忍不住也伸手过去撸两把,那蓝猫似乎被他摸的不舒服,很不开心地“喵”了一声,避开他的的爪子,将头主动伸到季如风手下,蹭了蹭。
林小深痛心道:“我就这么不招它待见吗?”
“你想养猫,自己问顾铭朗要去,别打我家咖啡的主意。”
季如风弯腰抱起蓝猫,递给外面的佣人,让他去给咖啡洗个澡,洗完吹干后再抱回房间,回头对林小深道:“对了,我后天回国,别忘了给我订机票。”
林小深不耐烦地应了声,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助理,把事推给了人家。
然后拿起衣服准备走,随口问了句,“圈里的事还没解决,这么着急回去干什么?”
季如风笑道:“没办法,有人给我定时间了。”
林小深想起他跟沈清在微博上的聊天记录,忍不住啧了一声,心道我看他到时候不来你怎么办。
管家上前替他整理好资料,微笑地递给他,问道:“已经过9点了,林先生不住下来吗?”
“不了,今晚还有个相亲。”林小深接过东西,冲他道了声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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