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怪物是最不能抵抗欲\望的物种。
他的欲\望,就是折磨沈舒宁这样的实验体, 看着它们逐渐自我崩毁,从而获得满足的快\感。
房门向两边敞开, 在脚步声远离之后,再次闭紧。
黑暗再次笼罩了这个房间。
“杀了我……”狭窄的囚笼里, 重复着一遍又一遍虚弱飘渺的声音,“杀了我……杀了我……”
宛如被设置了复读的机器人,机械的重复着这一句空洞麻木的话。
“杀了我——”
最后消失的尾音, 带着呜咽的哭腔,那是最后的求救。
救救我……杀了我……
杀了我——
黑暗笼罩着整个房间,腹中渐起的饥饿逐渐吞噬着沈舒宁的理智。
咕噜噜——
青年漆黑的视线落在黑暗中地面的肉块上,手指动了动。
下一刻, 锁链拉出声响,他弯着腰, 再次剧烈的呕吐着, 眼角全是水雾。
他咬破了自己的唇瓣,眼神涣散。
不可以……不可以……
他是人类,并不是……怪物。
单薄的身体慢慢缩回囚笼的最深处, 抵住冰冷的合金笼柱,沈舒宁抱住自己的膝盖,身体隐忍的颤抖着。
不要去看——
不要去闻——
一天……两天……
到了取血的时间,赵西卫扫描了指纹,安全防护门打开,他迈了进去。
空气里弥漫着腐朽腥臭的味道,以及一种难以形容的,奇异得可以迷惑人的香气。
通道冰冷的灯光洒进黑暗的房间中,看见眼前一幕的他哇哦了一声,艰难组织了一下措辞:“这可真是……”
“糟糕至极的场面。”他喃喃着。
灯光落到了囚笼边上,沾满了黑色粘稠液体的须线颤颤巍巍拖着肉块蠕动着缩进不被光亮照到的地方,饥饿的入食声在囚笼中响起。
【吧唧——吧唧——】
赵西卫走近了些,想要看得更清。
囚牢里的青年捧着滴着黑色液体的肉块,像只护食的野兽抬起了头,眼瞳漆黑无神,身体里蔓延出来的白色长丝,正朝来人威胁的晃动着,唇瓣旁边满是污渍。
赵西卫的视线落在青年身边。
堆积的被咬碎的肉块,混合着透明的粘液,那些须线正在上面没有目标的缓慢游移着,仿佛一群集聚的白色线虫。
不断地吃进去,清醒后又不断地吐出来。
“陶蒙太过分了。”他轻轻叹气。
这件事明明可以不被沈舒宁知道的,让沈舒宁知道这件事,对他们并没有什么好处,不吃饱的话,身体产出血液的效率会降低。
背后的门关上,他打开了房间里的灯。
灯光是很黯淡的颜色,近乎无光,即使如此,沈舒宁也瑟缩了一下。
头顶犹如蜘蛛网的导管再次压了下来,针头在经过消毒之后,穿过囚牢,刺入皮肤。
鲜红的血液缓慢从导管里过渡到血瓶中。
而沈舒宁也在疼痛中彻底清醒过来。
手中的肉块落在地上,他发抖的呜咽着,又是疯狂的呕吐。
刚刚吃下去的肉块再次被吐了出来。
他开始挣扎,但是背后的针死死定住了他的躯壳,越挣扎越疼痛。
导管里的血液进度缓慢无比,已经过去了好一段时间,但也只积累了几滴。
赵西卫皱眉。
他真想抓住陶蒙打一顿,让他的工作进行得这么不顺利,要知道,少爷的吩咐是要让他在沈舒宁彻底融合之前,将沈舒宁的血液抽出来,分发给每一个从属。
而以这样的速度,根本不能完成。
犹豫了一会儿,他按了按耳朵边上的黑色小扣。
黑色的狂风呼啸着卷过城市上空,恶鬼张开巨大的嘴巴,吐出黑浊的气雾,数不清的怪物集聚在这个城市,市民们惊恐的缩在家中,不敢置信的看着窗外末世一般的景象。
然而,即使缩在家中,也不是那么的安全。
一只章鱼蠕动着爬到了某户人家的窗户上,下盘是一张冰冷苍白的幼童的脸。
人脸上的眼睛看到了房间里的人类,眼珠瞬间变成血腥的红色,嘴里发出兴奋的怪叫,吐出了黑臭的粘液,腐蚀掉窗门,爬了进去。
在尖叫声和求救声中,血液溅在窗户和墙壁上。
过了一会儿的时间,幼童人脸章鱼爬出了房间,朝城市的中央慢慢爬去。
它的身上围绕着黑雾的气息,脑子里有个模糊的想法。
它要阻拦……阻拦什么?
它不知道……但是它必须得过去……在吃饱之后,过去……
高层楼的民宅小区里,融入门底缝隙的液体慢慢凝聚成水泡组织成的怪物,它看向抱在一起的中年男女,口器中发出滋滋的声响。
看着窗外城市的女孩抱着玩偶回过头来,“不行哦……”她软着声音说。
“那是爸爸妈妈,不能伤害他们的。”
“啊啊啊!”
在男人和女人的崩溃的叫喊声中,女孩融化成肉块,将怪物包裹进肉块之中。
咕滋,咕滋。
消化完怪物的肉块再次合聚成女孩,女孩退回原位,继续攀附在窗户上,看着外面的乱象,以及空中,那个不断吐着黑色雾气的东西。
被黑雾缠上的所有生物,要么死亡,要么变成不伦不类的怪物,“源源不断……真讨厌。”
她轻声嘟嚷。
要是,能解决掉那个楼顶的人就好了。
她想……
但是她可对付不了。
那是一个……半神。
庞大的恶鬼使用完自己身体里的能量,扭曲着缩小时,寒冷的光芒一闪,一道鲜血洒入了他的身体里,被鲜血灌注的躯体再次膨胀,恶鬼发出痛苦的哀嚎声。
更多的黑雾涌向这个城市。
阿德里安收了匕首,手腕上的伤口很快复原。
他垂着眼眸,漫不经心俯瞰着整个混乱污浊的城市,以及,那个穿着婚纱,脚底下踩着血浆缓缓前行的“新娘”。
他要在这一次将“裴念”斩杀,以最快的速度。
“裴念”并非本体降临,只是作为半道,又处于饥饿和消耗状态的半道,如果他能吞噬了这半道,那么,沈舒宁就能活下去。
如果不能……
耳边的黑色小扣闪了下红光。
“啊,我亲爱的少爷,我知道你正在忙……但我还是不得不告诉你一件事,沈先生现在的状况很糟糕……他无法进食任何东西,陶蒙将真相告诉了他,他好像不能接受自己吃的东西是异类……不,同类的事实?”
“他已经吐了很久,胃部严重损伤,囚笼有你的防护在,我没有办法接触他为他治疗……”
“而且自从婚礼上之后,我已经没有办法再次催眠他了,沈先生这样的状态,让我的取血工作不是很好做……”
阿德里安慢慢抬起眼,看着远方的虚空。
初春的夜晚还是很冷,白色的雾气从他口中溢出。
隔的距离太远,他没有办法立刻到沈舒宁身边,解除掉囚笼上的防护。
“看好他,今晚我就会回来。”
他淡淡的说。
通讯切断,阿德里安垂下眼,戴着面具的男人走到他身后,嗓音急迫:“阿德里安,今天之后,我们就能得到永生了吗?”
“你知道的,我付出了那么多……我需要你的一个确切的答案……”
“卫星已经察觉到了海市的异动,很快上面就会最快地派遣军方过来……”
“永生吗……”
阿德里安侧了下脑袋,摩挲着手指。
切断整个电源,没有光也没有网络的城市,仿佛一座孤岛一般,外人暂时无法得知这个城市发生了什么。
无法呼救,无法逃离,以整个城市居民的性命为代价,去追寻超脱这个世界的永生和力量。
值得吗?他不知道,但是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个地步,他没有后退的余地。
原本不用如此。
但是“裴念”的出现,让他不得不这样做。
“会的……”他轻轻露出一个很浅的微笑,“会永生的……”
得到他的回答,背后的人松了一口气。
只要能获取强大的力量,永远的不死,那他现在做的一切就是值得的。
不死的力量,远比现在的权力更加重要。
他看了一眼城市底下那个可怕的怪物,身体的改造让他不可避免对视上那个怪物污浊黑暗的眼神,明明隔着很远的距离,他的身体依旧颤抖了一下,退后了几步,连忙开口问:“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杀掉这个怪物?”
“现在……”
“现在?”
“对,我等不了了。”
阿德里安走上前一步,张开手,任由着身体向下坠去。
裴念停住脚步,慢慢仰头,在阿德里安快要落在地面时,弯了弯唇,露出森冷的笑意,脚底的血浆朝上卷去。
血浆快要将阿德里安吞噬的瞬间,绿色的藤蔓从阿德里安的身上迅速生长出来,组织成密不透风的墙网,阻拦了血浆的侵入。
“阿宁呢?”裴念歪了歪脑袋,看着对面的阿德里安,她的嗓音异常的柔和,仿佛对待不懂事的人类小孩一样,“陶杨,你把我的新郎藏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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