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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无遮 (琼川)


  “你知道自己有多诱人吗?”淼淼贴了过来,在咫尺之间,尽情得嗅着男人的体香:“大司法想了解我什么——”
  咬咬牙,闼梭忍着男人对他的逾越,细细打量着眼前的淼淼,尽管黑眼圈很重,写满了夜生活丰富肾亏的危险,头发杂乱不经打理,就连简简单单一件白大褂都是敞开怀穿的,可是这些都不能掩盖这人较高的颜值,淼淼的确好看,是那种耐人寻味的柔美,又带着一点点的侵略性。
  “经手那么多的死亡病例,对于你来说,是种痛苦吧?”闼梭试探性的问道。
  “作为医生,首先习惯的就是死亡——”淼淼说得轻松,一点负担都没有,从闼梭的角度看来甚至有些无耻。
  闼梭目光加深,望入对方眼中问道:“对于你来说,病患死了,没什么感觉吗?”
  “他们死了,我尽力了,要什么感觉?难道我要为每一个死掉的患者哭丧?”
  尽力——今天闼梭对这个词有了新的认识。
  淼淼也不是个笨蛋,被闼梭这样逼问,也开始警惕起他的意图:“大司法这是在查案?”
  “你不是让我了解你么?怎么,嫌我问题多了?”闼梭立即扯开话题,现下,他并不想让对方太过警觉,毕竟他们手里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如果对方过早提防,对于破案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大司法呢?怎么看待生死?”淼淼把问题抛给了闼梭,拿出一些兴致,托着下巴瞧向了男人。
  “生、死——”闼梭细嚼慢咽着两个字,缓缓向外倾倒着,好若这段话不是经过大脑说出来的,而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某一段储存,他只是适时的拿出来而已:“生与死,不过是丈量生命态度的一把尺,我虽迷茫,却愿意前往寻找答案——”说完,他停顿许久,好像有什么在记忆处,点拨了一下,也曾有人如此问过自己,他也是如此作答的。
  说这话时的闼梭,带着一点点的微光,让淼淼想起某天路过祭司院时,见到塔尖上倒吊的殉道者,被清晨洒阳,似无畏似迷惘——他说不出个所以然,又情不自禁的被吸引。
  伸出了手,正要在男人的脸颊处停留时,被另一只手抓住了。
  回头,看见诃奈期的脸,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薄怒,这份薄怒是冲着淼淼的,和喜不自禁的愉悦,而愉悦是送给闼梭的,他的视线越过了眼前的淼淼,徘徊在闼梭身上,一刻不停:“你怎么可以随便乱动别人的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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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停下脚步,好像走了很久的路,没穿鞋,赤着脚,走在茂密的树林间,前方传来轻微叶子擦动的声响,抬起头,看去,一只麋鹿正转身离开,他想也未想追了出去。
  那麋鹿见他追来,加快了脚步,一个慌神之际,突然消失了踪迹,他寻着,找着,出现在面前的,却是一个房子,门面上挂着钟表格外醒目。
  对这钟表,他记忆犹新,那是上次做心理辅导时,去的那家诊所,一想到里面竟有一个骗子,糊弄了他半天,气不打一处来,推门而入。
  空无一人,只有一只麋鹿躺在地上,喘着粗+气。
  身旁走来一人,那人把一支猎+枪,塞入他手中,循循善诱道:“打死它吧,你就为弟弟报仇了——”
  他惊愕的转身,只看见身后站着的人还是那张平凡的脸。
  “怎么了?你不想为弟弟报仇了?”
  手里捏着枪,抖个不停:“报仇——”仿若是历经多年才入了耳际:“为偿息报仇吗?”
  “是啊,他在等你——”
  “不!不行!”他转身就要离开,被雀梨拦下了。
  “你是因为胆小才逃避吗?”雀梨嘲笑道。
  骄傲如诃奈期,哪能受得住这样的话,随即抬手给了那鹿一枪,只听砰一声,他再去细看,躺在地上哪是什么麋鹿!而是闼梭!
  他立即失措,跑过去抱起闼梭,男人的腹部不住的冒着血,明明自己是医生,却已经手忙脚乱,他从不是这么失去冷静的人,呼喊着闼梭的名字,一遍遍。
  诃奈期猛地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身处在莫名的大道上,这道路还算宽敞,竟一辆车都没有路过,四下看去,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只感到脚下生疼,低头才发现竟是赤脚,脚心已经被石子扎出血。
  这是哪儿——
  怎么回事?
  搜索半天,一点头绪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预告:
两攻夺受,必有一人是男二

  ☆、章三十二|痛不欲生的宠爱

  章三十二|痛不欲生的宠爱
  “你的东西——这是宣布所有权了吗?”淼淼摊开手,后退一步:“诃医生?”
  诃医生——他暗自嗤笑,款款向闼梭走去,每一步像是踩在某种乐谱的鼓点上,不急不缓,脸上挂着的笑意从平静一点一滴奔向沸腾,他忽的手一捞,在闼梭震惊放大的瞳孔下,拽过男人,饥不择食的暗哑着声音道:“证明一下吧——”
  连推拒都还来不及,闼梭就诃奈期托起下巴,重重吻了下去。
  闼梭大脑一片空白,就连一旁的淼淼也是懵。
  那个吻与昨晚不同,不是渴望的,压抑后的释放,而是一直在释放终于冲破了出口。
  发了狠的搅着闼梭舌头,一副恨不得把男人吞噬入肚,骨头都不剩,甚至都算不上吻,如同撕咬一般的狂猛,山呼海啸的——
  闼梭在这攻势下,差点被淹得没了顶,几番挣扎,终于推开了对方,而他还意犹未尽,正要拉回闼梭后撤的步子,被淼淼拽住了:“你——怎么了?”
  这种疑惑不止淼淼,闼梭也是疑窦丛生。
  “我以为淼医生喜欢当个忠实观众,怎么?见了真枪实弹,害怕了?”他说这话时,带着恶狠狠的气焰,如同被什么激怒了,一发不可收拾。
  “诃奈期?”闼梭以为他是失了神志,试图唤醒他,而他这番操作的确是像是吃了违+禁+药,意识不清的恶果。明明同样的脸,同样的身高,同样的声线,闼梭却觉得眼前的诃奈期与平日的不同。
  他却没有应答,只是转过脸,在男人的一无所知的面上搓着目光,神色逐步转柔,终于又恢复了往日的甘甜:“你怎么可以在我未抵达的时候,被别人抢了先——”
  闼梭本以为他是在淼淼面前做戏,可是这双眼中的情又真挚得在假戏真做,一时困惑:“昨晚让你不愉快了?”
  “很不愉快——”他念着,望向闼梭,视线穿过男人单薄的胸口,再一次停在被自己吻肿的唇上,似要在这里做下标记,转而质问道:“要是有一天,淼医生想看我们滚+床单,你也会配合吗?”
  淼淼听了,大笑出声:“喂!可以这么刺激吗?”
  “诃医生?你在说什么?”闼梭被他这番言论惊得睁圆眼睛:“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捞过闼梭腰际,在男人耳边轻轻吹气:“我知道,我的小傻子——”
  小傻子——
  熟悉的语气,熟悉的称谓——
  穿梭十年的时光,再次回到闼梭的脑海里,翻搅着记忆,让他目瞪口呆:“你是谁?”话刚说完,胸口疼得不行,蹲了下来。
  看了半天热闹,却看个一头雾水,淼淼见闼梭蹲下身,作为医生,知道对方这是身体不舒服,问道:“大司法?!”正要过来扶住男人,却被一旁的人抢了先,推开淼淼:“别碰!”他弯腰抱起闼梭,都不愿意让淼淼多看一眼。
  那男人,娇小的身体蜷缩在他的胸口,汗在额头密集成堆,疼得他一句话都说不出。他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问,抱着闼梭走入自己的办公室,把男人小心放在沙发上,轻轻地,生怕弄碎了,摔破了——
  “他这是怎么了?”
  淼淼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这才惊觉对方竟跟着他进来了,他低声道:“没事,只是旧疾复发。”说完,从药剂柜里拿出一瓶妥米纳,淼淼吃了惊,这药是配合癌症的止疼剂,怎么会用到闼梭身上:“你要给他吃什么?”
  “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冷眼白了淼淼,他走向闼梭,扶起已经虚弱如泥的闼梭,男人抬眼看向他,见到他手里的药剂瓶,微弱的问道:“这是什么?”
  “让你不那么难受的药。”
  闼梭信任着诃奈期,也不再细问,任由他把药剂尽数倒入自己口中。过了一会,闼梭的呼吸均匀,已经入了梦。
  淼淼不放心的用听诊器在男人胸口听了听,又翻看男人眼珠的活动情况,确定无碍,才终于放了心。
  “你怎么回事?”淼淼问道。
  “这话怎么说?”
  淼淼这人虽然懒散又随心所欲,但是比一般人敏锐些,尤其在感情方面,更算是半个专家。细细想来,总觉得眼前这人有些异样,又说不出个具体的不同,只能浅显回复:“总感觉你对他的情感比昨夜浓烈了很多——”
  他听了,似乎很满意,转过脸,这才认认真真的打量起了眼前的这位热心观众:“没想到淼医生的眼力挺不错的——”说完,他丝毫不隐藏的说道:“思念这种东西,如酒,越久越浓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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