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消消气。二哥,你还是起来吧,为了几个丫头把娘气病了可怎么是好。”贾瑀一边给王夫人顺气一边给贾宝玉使眼色。
“娘,您不答应饶了她们,我就不起来。”贾宝玉倒是钻了牛角尖,和王夫人杠上了。
王夫人刚觉得好受了点,被贾宝玉这一句话气得直接一口气没喘上来,再次昏了过去。
“娘,娘……”贾宝玉一看王夫人真昏了过去,一下子也慌了。
贾瑀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贾宝玉,一边掏出银针一边说道:“你是真蠢还是假蠢,今天让她们跪两个小时这事也就过去了,你现在为了这群丫头把娘气病了,日后这房里的丫头能有哪个落得好去?你以为你这么做是为她们好么?你这是在害她们。”
贾瑀利索的用一根银针扎了王夫人的人中穴,王夫人缓缓的睁开眼睛幽幽的醒转。
“娘,我错了,您别气了,都是我不好。”贾宝玉一看到王夫人醒来,就忙不迭的开始认错。
王夫人刚刚被贾宝玉气得不行,直接将头一扭,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无视了贾宝玉的存在。
贾宝玉马上求救似的看向贾瑀,贾瑀给贾宝玉使了个眼色,贾宝玉为难的看着贾瑀,最后还是极其艰难的点点头。
“你们都去外面跪着。”贾宝玉这句话说得万分艰涩,似乎每吐出一个字都从他的身上挖走一块肉一般。
贾瑀赞赏的对着贾宝玉伸出大拇指,贾宝玉露出苦涩的笑容。
王夫人听见贾宝玉的话,又听见丫鬟们悉悉索索的脚步声,这才转过头来瞥了贾宝玉一眼,冲着他哼了一声。
“娘,您别生气,宝玉知道错了。”贾宝玉赶紧跪在地上求饶。
“二哥还跪着干嘛,娘都不生气了,快起来吧。”贾瑀出声打着圆场。
“哼,你这孽障,竟然为了几个丫头片子忤逆于我,我这是白养你了。”王夫人说着就狠狠地戳了贾宝玉一下。
“娘,是宝玉的不是,您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贾宝玉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刚刚王夫人气昏过去他也吓得够呛。
兄弟二人陪了王夫人不短的时辰,又在贾瑀的帮衬下终于没让贾宝玉院子里的丫头们跪足了两个时辰。贾宝玉也算是心满意足,不然他晚上还不知道要怎么安抚院子里的这群姑奶奶。
很快就到了秋天,贾瑀一直在为今年下场考乡试做着准备,如今虽然有许多事情牵扯着精力,但是考试的日子也总算是到了。
对于乡试,贾瑀还是有比较大的把握的。贾府因为贾瑀要下场考试,一下子闹了个人仰马翻,毕竟贾家已经多年没有再从科举上出一个人才了。贾家的玉字辈并没有几个成器的,草字辈的如今长成的也没什么希望了,至于没长成的那年纪也实在是有些小。
因此,对于贾瑀的事情,竟然格外的重视了起来。贾瑀看着贾母那么大岁数了还在因为他的考试操心有些过意不去,但是贾母自己却是乐在其中。
考完了所有科目的贾瑀并没有在考试上多花心思,在他看来考上了是正常,考不上才是有问题的。果然,当报喜的人来到贾府门口高喊着:“中了中了,恭喜贾三公子高中解元!”
宁荣二府得了消息都喜庆的不得了,更是大摆筵席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家的公子中了解元。贾瑀无奈却也得应付着,毕竟他才是主角,若是他跑了,人家去恭贺谁呢。
如今最困扰他的还是水沐中的那两种奇毒融合而成的新毒,几番实验下来,贾瑀仍然没有找到稳妥的解毒办法。
随着省亲园子一天天的建成,六个月的期限也一天天的接近,贾瑀觉得心中的焦躁在一点点的增加,他深知这样下去绝对不是办法,若是连他都沉不住气了,那么水沐最后也只有死路一条。
之后的几个月贾瑀的几乎所有时间都花在了研制那毒药的解药上,他花了几乎三个月的时间才弄清了那种混合毒药的效用。这种混合而成的奇毒早就不是曾经的两种毒药所能造成的效果了,如今新的毒药会在每个月的月圆之夜使得中毒者全身疼痛,先是如堕冰窖的寒,后是犹如烈火烘烤的热,冷热交替让人生不如死。
贾瑀仔细观察着这只刚刚喂食了毒药又给服下了解药的鸽子,渐渐地鸽子开始细微的颤抖,慢慢的抖如筛糠,最后贾瑀看着那只鸽子都在担心它会不会把自己抖散架了,最后还是贾瑀实在看不过去,主动了结了那只鸽子的性命,结束了它痛苦的生命。
微微叹了口气,贾瑀看着桌子上的鸽子的尸体,又一次失败了,离六月之期仅仅剩下一个月了。贾瑀微微的捏紧了拳头,他究竟要怎么做才能救得那人的性命?
☆、第47章
☆、省亲相会
贾府的大事小情闹了个鸡飞狗跳,但是也没能阻止时间的流逝,贾政向皇帝上奏,请求让元春省亲。很快,皇帝传下圣旨,恩准了贾元春于次年正月十五上元节之日省亲。
于是在贾府众人一片忐忑之中,他们迎来了新年。在正月初八的时候就有太监来到贾府四处查看,看在什么地方休息,在什么地方更衣,在什么地方举行仪式等等。还有人教授贾府众人如何行礼,如何用餐。
当正月十五上元节来临的时候,一大早贾赦、贾政、贾珍就穿好了朝服带着贾府男丁站在西街口外迎接,贾母、邢夫人、王夫人、尤氏也都按照品级大妆站在了荣国府大门处等候。然后众人久等贤德妃元春不到,问了太监才知道,要等宫中的仪式都完成后,请示了皇帝,这贾元春才能出宫。
于是众人稍稍的松了一口气,都先进门休息去了。直到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有太监跑来通知,这次贾府大小姐贾元春回来了。
不一会就来了十来对人,可以隐隐听到细细的奏乐之声。一对对龙旌凤扇,雉羽夔头等举行仪式的用品。又有值事太监捧着香珠,绣帕,漱盂,拂尘等物。
一队队过完,后面方是八个太监抬着一顶金顶金黄绣凤版舆,缓缓行来。
贾府众人看见这轿子纷纷下跪,有几个太监飞快的跑过来,扶起贾母、王夫人、邢夫人等人。轿子被抬进大门,到一处院落门前放下,之后由宫女们伺候着元春落轿休息。
院子里面各种颜色的彩灯都挂在显眼处,都是用纱绫所制,看起来非常精致,整个院子灯火通明。最上方挂着一盏当做门匾的灯,上面写着“体仁沐德”。
元春被宫女们服侍着进门休息了一会,换了衣服,就坐上了小轿进了省亲别墅。
别墅里灯火辉煌,花团锦簇,香烟缭绕,仙乐飘飘。元春在轿里看这样的景色,默默地感叹过于奢华了。之后下了轿子又上船,元春一路走一路看。
待到正殿的时候,掌礼太监请元春坐下接受行礼,两边奏起了音乐。待掌礼太监一波一波的引了贾府男丁、女眷分别行礼之后。
贾元春就退到了偏殿更衣,这时候备了车子就一路出了省亲别墅去了贾母的正房。打发身边人都出去之后,贾元春要给贾母等人行家礼,被老太太等人拦住。
贾元春看着贾母、王夫人就开始掉眼泪,有一肚子的话什么都说不出来,最后更是一手搂着贾母,一手搂着王夫人,娘三个在一块痛哭不止。贾府其余女眷见状,也一块陪着哭。
哭了一段时间,贾元春终于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勉强的扯出一个微笑说:“当日将我送进那见不到家人的宫中,今天好不容易回了趟娘家,还没说笑一番,倒是先哭了起来。呆会我回去了,下次见面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贾元春说着,悲从心中来,不免又有些哽咽。
贾母让贾元春坐到正位,众人一一见礼。贾元春看了一圈,没看见薛姨妈一家和林黛玉,于是就问道:“薛姨妈,宝钗,黛玉为何不见?”
王夫人赶紧回到道:“因为她们是亲戚,没有召见,不能擅来。”
贾元春听了,忙命快请。林黛玉搬出贾府已经快一年了,建造省亲别墅的时候林海已经回京城述职,被水沐升为一品大员,就此留在了京中。在元妃省亲之前,贾母就特意将黛玉接来府中小住。现在元春一叫,薛姨妈就带着薛宝钗和林黛玉一起进来行礼了。
元春带来的宫女太监都被请到了别的屋子去款待,屋中就留下女眷们,相互倾诉下留别之情,家务私事。
这时候贾政站在帘子外面问安,贾元春看着在帘外给他行礼的父亲,心情十分复杂,边哭边说:“生于农家,到头来还有个天伦之乐可享。如今虽然富贵至极,但是天各一方,见上一面都不容易,终究是没什么意思的。”
贾政一听女儿话中竟有闺怨之意,也十分难受,垂泪说道:“贵妃您对上接受皇帝的恩情,对下光大祖先的恩德,这对于我们夫妇来说是多大的荣幸啊。贵妃千万不要把我们夫妇放在心上,应该全心全意伺候好皇帝。”
贾元春听父亲这么说,也只得说道:“首先要为国尽力,其次要注意身体。”
贾元春在宫中活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若不是与皇后站在同一阵营,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命断那吃人的宫闱之中了。如今她虽然已经贵为贵妃,可是又有谁知道她心中的苦,心中的惊,心中的怨呢。然而为了活着,她就要在那一方宫苑不停的斗下去,不斗、斗输都是死。眼前这花团锦簇,状似平静的表面,谁知道其下埋藏着的是不是腐烂的尸体,波涛汹涌的阴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