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路正则除了每天跑跑步遛遛狗,没像江饰一般空下来就练这些;二来是,路正则太过规矩,他点到为止,江饰个不要老脸的次次拼尽全力。
“江饰你真一点没有长辈意识。”余灿在边上嘀咕了一句。
江饰抹了一把脸:“臭小子,谁长辈了,老子十八正当年。”
祁然都只能笑笑。
出来练拳就是个噱头,他怀疑这两人就是为了腾肚子吃夜宵的,几个人洗完澡,走出拳馆,路正则在余灿身侧低声说了一句:“下次我就能打过他了。”
余灿仰了一下头:“你这么认真?”
“我认真的。”路正则如同被打开了胜负欲。
余灿只是笑着点头:“那下次把他打趴下,嗷嗷叫那种。”
说完他自己就笑了,江饰觉得背后不妙,扭头:“说我什么坏话呢?”
“哪能啊,”余灿收了收表情,“说下次把你打得嗷嗷叫。”
路正则一口气差点没倒过去。
江饰扯出一个邪笑:“小路同志手脚太干净了,想把我打得嗷嗷叫,还差得远呢,先克服心理那一坎吧。”
祁然帮腔:“我和江饰打,都是怎么耍赖怎么来。”
我和你大概不一样。
路正则看了一眼祁然,只是笑了一下。
夜啤摊子还人头攒动着,烧烤一波一波地上,江饰应该没什么忙的,拉着路正则开了两瓶啤酒,余灿想拦着:“他明天还上班……”
祁然在他身侧拉了拉。
江饰已经倒上了:“你一瓶啤酒的酒量都没有吗?”
路正则的酒量其实是极好的,没怎么醉过,一瓶啤酒就是喝个兴头,要认真,来一打也只是觉得有点尿急。
他和江饰边喝边聊天,江饰居然还教他怎么在拳脚上耍小聪明。
一开始他只是觉得和这两人相处起来很投机,后来才知道,这是一场作为“融入”的聚餐。
一瓶酒而已,路正则莫名其妙觉得自己有点晕头转向了。
“你不是酒量很好吗?”余灿是把路正则扶进屋子的,路正则微微发烫的身子贴在他后背,惹得他整个过程耳朵到脖子都在发烫。
路正则确定自己没醉,但就是有点站不住脚,仿佛自己踩在棉花上。
他微微拉开一点自己和余灿的距离,带着凉意的空气瞬间灌进来,让他十分不舒服,就又贴了上去。
路正则先洗的澡,摇晃着身子,余灿都觉得今晚上喝的就是假酒。
上头。
路正则的确是上了头,洗完澡便倒在了自己的床上,既然余灿觉得他醉了,那他便打算一醉到底。
余灿洗完澡便看见路正则裹着被子睡在床上,看起来已经入眠了。
他有点局促地在床边走了走,看了一眼边上的沙发椅。
若放在以前,他会毫不犹豫地将沙发椅打开,就在上面睡一晚上,也不是没这么睡过。
当看到路正则闭着的眼睛,他想:今晚上我在沙发椅上睡一夜,明早上路正则看见了,大概会乱想吧?
今晚上说说笑笑的闲聊还在脑子里,要是他去挤沙发椅,第二天清晨太阳升起,仿佛两人就又要回到那种满是距离又怪异的相处模式。
他内心是拒绝的。
路正则心跳如雷,捕捉着余灿的每一个动作,想过余灿去拖沙发椅,也给自己打好预防针:要是余灿还是如此心有戒备,那就再换个方式靠近吧。
不知过了多久,路正则感觉身边的床垫凹下去了一块,他知道余灿还是选择到床上睡觉了。
余灿多拿了条被子,这样他会觉得有安全感得多。
但是十月份的天,就算是阴沉沉的,夜里也要不了两床被子,余灿还是被热醒了。
热醒的同时,他感觉自己的左手五指被人紧紧地攥住,再睁眼,他先看到的是路正则泛着光的、黑漆漆的双眼。
熟悉的气息猝然靠近,如藤蔓般涌现,余灿只觉得嘴里有片突兀的湿气,当他想抬手推开路正则的时候,却被路正则掰住了肩膀。
黑夜是最好的保护色,有很多难以言喻的情感常会被这种黑暗加持,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
余灿险些喘不上气。
“路正则……”
路正则不理他,如孤注一掷一般攻城略地,还觉得不够,热气让两人都起了一层薄汗,路正则腿上用力,踢掉了缠在自己腰间的被子。
余灿的胸膛起伏着,急促的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却被路正则拉着侧身,他推着路正则的肩膀,被路正则勾住双腿。
那铁钳般钳住自己身子的手臂昭示着:挣扎无效。
余灿觉得自己快疯了。
他不知道路正则亲吻了自己多久,他在这片热切的气息里险些溺毙,最后路正则贴在他的耳边,轻拍着他的后背:“别怕,放松,你要是害怕,下次我轻点,别躲开我。”
别躲开我。
余灿不知道他说的是梦话还是真的喝醉了意识不清,但是他发不出声,也许是舌头麻了,也许是害怕自己说出不合时宜的话。
漆黑的夜色下是亮着斑驳光点的房屋,时间仿佛静得快要静止了。
路正则看着余灿的眼睛发声:“余灿,我好像有点控制不住,想要靠近你。”
余灿的眼珠子在黑暗中震颤了一下,紧紧地闭上眼睛。
虽然模糊不清,但他却感受到了一片炙热。
太真切太浓烈,他根本承受不住。
路正则轻轻摸了摸他的额头,在上面印上一个认真且郑重的吻:“别躲着我。”
余灿不知道这一夜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只知道这一夜路正则都没有撒手。
他大概一夜都没睡着,身子紧绷到骨骼发疼,想要松下来却不能,挺遭罪的。
意识一直很乱,无厘头的想了很多,听着身边略带沉重且平缓的呼吸,他没有升起强烈的排斥,而是有点疼,还有点不舍。
他有个想法,如果他知道今晚会是这样,那他不会答应路正则暂时住在他的家。
他这么想着,又觉得这个想法不应该,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去想。
如此一夜,余灿在天将大亮的时候都清晰地感觉到路正则醒来的动作,路正则注视了余灿好几秒,再次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如果可以,他想等余灿睁眼,再好好聊聊昨晚的事。
但当他换好衣服要出门,余灿都闭着眼睛窝在被子里,像一只蜷缩着的猫。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臂,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留了早饭喂了猫狗,他带着未了之事出门了。
他一直有点后悔这一天没请假,因为当他忙完一天,再回到家,事情已经和自己预想的不一样了。
☆、贪恋
“今日事今日毕”,古人诚不欺人,若是拖拖拉拉,不会有好结果。
路正则的结果就是:余灿走了。
余灿带走了两只猫,带走了自己零散的衣服和鞋,若不是箱子里还有吃剩下的肉罐头,余灿这个人仿佛没有来过这间小房子。
他是真的有点狠心,路正则突然觉得有股巨大的失落。
不明不白,却又觉得理由明了。
是他突兀了,是他没有控制住。
辛巴的两只眼珠子湿漉漉的,蹲在他脚边不敢吱声。
此时余灿的别墅内,七条八万也不敢太闹腾,只敢在坐在飘窗上的余灿身边,在他垂在腿边的手指上轻蹭。
余灿盘着腿看着蔚蓝的天空,缓慢地眨了眨眼睛。
沙发上的手机不到一分钟就亮一次,未接电话和未读信息堆了满屏幕,若他把手机调成震动,估计手机已经从沙发震地上了。
直到此时此刻,他才在这么多个日夜里看清自己,自己原来也没有说的那么坦然。
他回到生活里,每时每刻都在按着时刻表走,他以为自己只要不去想,周围没有人提起,那就是正常的生活。
一遍一遍地在心里给自己心理暗示:你已经好了,能正常地、从容地面对任何人。
殊不知,真走出来的人,不会如此执拗地给自己心理暗示。
但这一刻,他又近乎于不忿,面对路正则举动的不知所措和不愿抗拒纠缠,让他腾起了另外的思维。
他有点埋怨路正则,却又找不到理由。
当路正则抱着他说别躲开的时候,他真的不想躲。
是个人都有贪恋。
如果在遇见路正则之前,那些事情都没有发生,他完完好好地度过自己的学生时代,或许会自信一点,面对路正则,也许自己还会是主动的那一个。
这么想着,沉寂多年的平静终于变为了暗涛。
他以为靠着自己压下去的那些仇恨和愤怒再也不会升起,却在此时此刻试图挣脱他多年伪装出来的皮囊。
你没有想象的那么独善其身。
没那么容易甩掉满身污秽。
那双诅咒之眼从多年前就高悬在他的脑袋上。
他想起身喝水,恍惚间瞥见了新来的消息,由于是陌生信息,他一眼就瞟到了那串数字,再看下面的消息。
同样是带着恐吓且意味深长的讽刺。
这次他捏紧了手机,红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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