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有枪!
枪声接连响起。
几乎是瞬间,柴小俊的尖叫声响了起来,这声音穿透力极强,在外面的原文致都能听见动静,余灿大力地拍着车窗:“原副队!原副队开门!”
原文致带着增援往楼上攻进,但同一时间,几声爆炸在边上响起,吕晓东的骂声响了起来:“艹!这是绑匪能干出的事情?带走带走!”
看来绑匪被制住了。
原文致刚要松一口气,却听见孙皓也骂了一声:“艹!跑了,他怎么解开绳子的!”
“原副队夏队!看住各个出口!那狗玩意儿跑了!”孙皓那边还有男生的尖叫。
各路口守着的警员严正以待,却看见了一辆悍马轰鸣直冲,谁也没想到一个绑匪,能开一匹悍马,悍马冲出去后,夏江按着耳麦:“同时交警队卡住沿路各个出口,悍马H2,车牌号798!”
“艹!”危楼里的人同时骂了起来。
而悍马刚开出去不到半分钟,一辆警车呼啸而过,路正则被残风扑了一脸,余灿的脸仿佛定格了一般,在路正则眼前一掠而过。
“余灿!”路正则吼了一声,飞快地往停着警车的方向跑。
谢天谢地路正则锁了车门,但这群老警察平时会在车里放备用钥匙,余灿再了解不过了,本来打算开门,却直接看见悍马擦车而过。
口罩墨镜,余灿的瞳孔突然收缩,打上火跟了出去。
这是那个一直跟着他的人,是悬在头上的剑,他必须要抓住这个人。
很快那人就发现了自己,特地没走市区,直接往隧道上的山涧开。
余灿咬着牙,身旁的手机嗡嗡作响。
他完全没搭理,直逼前车,往内撞,尖锐的刮擦声在寂静的空气中发散,前车车尾一偏,车头打滑,横在马路上。
余灿紧紧地捏住方向盘,手心的汗在疯狂冒出。
悍马后车门凹下去一块,但是丝毫没有损伤,再次如同苏醒的烈马,闪着大灯后退拐弯,直冲冲撞向余灿。
余灿微微眯了眯眼睛,还没来得及看清前面的环境,大力地冲撞让他的身子先往后再弹起,直接撞向方向盘,胸骨发出一声脆响,口里血腥味腾起。
余灿飞快稳住方向盘,往边上躲,悍马的冲撞一次以一次大力,车门变得扭曲,直接翘起,余灿被卡了好几次,坚硬的车门撞击着他的身体,很快就染上了一层血迹。
悍马的车门被打开,余灿趴在方向盘上喘着气。
男人大力拉开车门,抓住余灿的头发,伸手抹了一把余灿脸上的血。
手腕上的银色手表,余灿的肩头颤抖了起来:“你是……”
安全带被打开,余灿直接被抓着头发扯出车门靠在门边,才看见男人的脸。
是一张余灿完全陌生的脸,但是男人眼睛里表现出来的,不是对余灿的陌生。
余灿在脑子里飞快思索什么时候遇见过这个男人。
砰——
男人一句废话也没说,抓着余灿的头发就往车上砸,余灿的头瞬间空白一片,脸也瞬间麻了。
“余灿,”同样是陌生的声音,在沉夜里如同初醒的猛兽,“终于面对面了。”
他拉着余灿的头,余灿趴在车边仰着头,已经睁不开眼睛了,只能微微虚着,鼻子里的血顺着流到嘴角。
余灿喘出一口血腥的气:“……你是谁?”
男人不紧不慢地轻笑了一下:“我是谁?你现在还有心思关心我是谁?心态真好。”
“你身上的伤好了?”男人说着伸手按住余灿肩膀处的蝴蝶骨,感受着余灿的颤抖,“这里,这里,还有……”
男人用腿压住余灿的腿弯,抓起他的手臂按住他的肘弯:“有的东西从你的这里进去,再流向四肢百骸的感觉,忘得了吗?”
余灿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呵呵呵,”男人冷笑,掐着他的下巴逼迫扭头,脖子咔咔作响,“没忘记就好,不过你马上会再次切身感受了,我说了,从那里出来没这么容易,我会送你再进去的。”
余灿扭身要向后撞,却被大力砸向车门,一大口血又咳了出来,洒在洁白的车顶。
男人如同发狂了一般抓着余灿的头往车上砸,他死撑着车,企图减缓力道,却毫无作用,意识被砸得七零八碎。
警笛长鸣靠近,男人才放开了余灿。
“你不能忘记那些,”男人最后抛下一句话,身边有摩托车的轰鸣声,他打开车门,“你被抛弃,如同狗一样的一生,就如同你身上的疤痕一样,永远刻在你的血肉里。”
“黑暗之下的深渊只会更加黑暗。”
余灿的咳嗽再也控制不住,疼痛通过四肢百骸爬到内心深处,像一把刀不停地切割皮肤,一点一点地要剔出脉络。
地上同样是潮湿污浊的。
余灿压着心口,心脏每泵射一次,他就在咳嗽里喷出一口鲜血。
路正则赶到的时候,现场只有被撞得扭曲的警车和倒在地上的余灿,在漆黑的夜里,余灿同样漆黑的眼眸里,混沌无光。
夏江在边上喊:“救援队!救援队!”
很快救援队把余灿抬上车,路正则一马当先冲进救援车,氧气罩刚罩在余灿脸上,余灿身子抽搐了几下,咳出一口新鲜的血液。
“偏头,让他偏着头躺着!”医生按着余灿的身子。
一边的护士皱着眉:“不行,他肌肉强直痉挛,要打肌肉松弛剂!”
“余灿!余灿你看着我余灿!”护士拍了拍余灿的脸。
“他现在无意识!”护士边开静脉通道边对医生说,“岳医生联系到了吗?”
医生的手机看向了两下:“联系到了,病历已经传来了,先打一针琥珀·胆碱,估计他还有骨折,直接去急诊拍片,进手术室!”
路正则第一次见这么慌乱的场面,一时间都害怕耽误护士和医生的操作。
余灿还在不断的咳着血,枕头上红了一大片,手开始无意识地乱抓。
突然他被余灿抓住了手,是那种诡异的大力,路正则只觉得手腕一痛,他看着余灿的眼睛,那漆黑无关的眼珠子正对上他的眼睛。
余灿的嘴唇开合,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手心肉
“我为什么会成为替代品?难道是因为我和他同年同月同日生?”
杂乱的环境、恶臭的气味、周围漆黑一片,余灿张了张嘴,问出这个问题后,自己都自嘲般地笑了一下。
没有人会回答他,长久的沉默之后,被禁锢的手臂传来一阵刺痛,让他瑟缩了一下,冰冷的东西流向他的血管,它甚至能察觉血管里的异物飞快掠夺着他年轻的血液。
变得腐朽,恶臭不堪。
“你不是替代品,”男人伸手按住他的头,真的如同抚摸一只邋遢的小狗,“你怎么能说自己是替代品呢?你眼睛里的那份这么久都没有磨灭的光,倔强到骨子里不肯求饶的心,与其说是替代品,不如说是一个很好的试验品。”
余灿黑布之下的眼瞳颤抖,心脏剧烈跳动。
“可是我是人啊……”余灿摇着头,低声下气的语气里全是悲怆。
“我是人,我是人……”
“小狗就是小狗,咬人都留不着印。”有人嘲弄地笑了一下,带着温热的宽大手掌触及余灿的皮肤,带着粘腻,鼻腔之下都是腥咸的恶臭味。
“你忘不掉的,你别想忘掉。”男人的话突然穿破余灿的耳膜,带着一股不可辩驳的肯定。
那只满是粗粝的手游走过的肌肤,都是一寸有一寸的烙印。
滚烫。
火烧火燎。
“深渊之下是更黑的深渊,你不配往上,你应该在暗无天日的深渊里永远痛苦。”
“不,不可能!”余灿用力辩解,犹豫挣扎,针头脱落,血线顺着手臂蜿蜒而下。
“我只是想要未来,我才十几岁,我不能毁在这里!”余灿抱住头。
“你们才该死……”余灿的眼神变得狠戾,眼眶里的血色布满眼球,喃喃低语,“你们这些人才该死,该死在深渊里!”
“我不是试验品!我是人,我是人。”
“我就要告诉他们,再来一次我也会把那些不堪的、污浊的一切告诉他们的。”
“我在深渊里,但我拼命就要往上爬,深渊只有黑暗的话无所谓,但淤泥和腐臭缠身,一刻我也不能忍受!”
“我不会葬送在这里的,我会爬上深渊,看到天光!”余灿捂着耳朵,将所有的嘲弄和低俗的咒骂都隔绝起来,死死咬着嘴唇,尝到嘴里的腥甜。
.
冬日刺骨的寒风席卷了H市的大街小巷,余灿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醒来的,外面的大风把医院的窗棂“摇”得哗哗响。
余灿被许友盛的大脸吓了一跳。
“灿儿,”许友盛眼角都飙泪了,“灿儿你可算是醒了,你都不知道,没有你的日子里,实训课跟赛车一样狂飙。”
“……”余灿还有点迷,脸上受了伤,一跳一跳的疼。
“人家刚醒,能不能不要说这种让人压力倍增的事?”周晔手里拿着一沓本子站在病床旁,摇得哗哗啦啦的,“都给你记着呢,估计你也不太能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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