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听着伽白想打人。
这句话她已经听到第三遍了,前两次说出这句话时,洛基也的确是成功的从这里离开了的。
洛基自顾自的打量着四周,目光锁定在他刚刚来的方向,之前两次,都是从原路返回,才回去的,这一次……
“这一次你不可能在回去了。”看着洛基的模样,伽白瞬间明白了对方在想什么,可惜了,他不能在和之前一样了。
洛基没理她,站起身来,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向着那个方向迈出了步子。
“绝无可能。”她下了最后通碟。
洛基停住了,他走不过去了,半步也不行了。
“跟我走吧。”伽白想说放弃吧,可是对着洛基,她说不出口。
其实洛基比任何人都明白,从他看见伽白的第一眼起,他就知道,碰见伽白,就等同于死亡,他可以逃过两次,可这一次不一样。
“我讨厌下雨。”洛基背对着伽白,将手放进雨水当中,被雨滴击打的触感很轻,微凉。“就像我讨厌看见你一样。”
洛基还仍然记得,他第一次见到伽白的时候,雨下的不是很大,如同现在一样,伽白撑着她那把黑红条纹的伞,牵着一个穿着裙子美丽的女人,一步步的走进雨中,然后再雨雾中消失。
那个女人是他很重要的人,他的母亲,叫做弗丽嘉。
洛基曾经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可事实告诉他自己错了,无论是他的母亲,父亲,还是索尔,他有太多的无力。
“你做的够好了。”
“闭嘴!”洛基闭上了眼睛,调节着自己的怒气“我怎么样轮不到你来评价!”
“这不是我对你的评价。”伽白摊手“有个人让我告诉你的。”
“她说,你可能会遇到很多事情,但是无论什么事情,请相信她一定会站在你这一边。”
洛基是不知道自己红了眼眶的,胸廓的起伏也只在瞬间被压制,他犹豫了,才开口“后来怎么样了?”
他在问很多,关于他的母亲,关于他离开以后的索尔。
“她很好。”伽白说“他也还行,不会死,放心吧。”
“走吧,她在那边等你呢。”
伽白走进了雨里,撑着伞,稍微转了半圈,水花便飞了出去,有不少是溅到了洛基。
洛基闭上了眼睛,再睁开就彻底变了样,没有在刻意压制的神情,他轻蔑的看了伽白一眼,站在屋檐下面,看了看雨。
转了一圈手杖,挥向伽白,趁对方没有注意,直接打掉了对方的伞,被风吹了一下,雨伞在地面上转了两圈才停下。
被雨水触碰的冰凉让伽白回了神。
而始作俑者却笑了,落下手杖敲出了第一个音节,然后慢慢的走进了雨里,与她擦肩而过,目光向前,别处看都不看一眼。
被雨水浇的透心凉的伽白抹了一把脸,匆匆的跑回屋檐下,连雨伞都没来得及捡起来。
“还是祝你好运吧。”一边蹦跶着控水一边想办法够着雨伞的伽白叹息。
“恶作剧之神。”
…
…
97
番外·二
…话要亲自说出口·幻世·旺达
幻世到来的时候,伴随着一阵轰鸣,震的伽白一个哆嗦,她撑着伞,站在雨里,看着漂浮在屋檐下的人。
一定有人为你很伤心,她想。
“你好,女士。”
幻世歪了歪头,对着伽白打了一个招呼,他很狼狈,甚至连人类的形态都维护不了,紫红色的躯体上,满是伤痕,披风低垂着,完全没有以往的那些神态。
“你好,幻世。”伽白笑眯眯的,露出了一口大白牙,看起来有点蠢。
幻世盯着她看了很久,久到他发现自己的系统几乎差不多已经罢工了,看着伽白疑惑的视线,他才开口“你的耳钉……旺达有一个一样的。”
“抱歉。”伽白把耳朵上的耳钉取了下来塞进了口袋里。
“她怎么了?”幻世问,虽然他不认识面前的这个人,但是他的直觉告诉自己,眼前这个人知道所有的一切,只要他问,她就会告诉自己。
伽白的视线有些飘忽,然后才落到幻世的身上“她不好,很不好。”
“我很抱歉……”
幻世捂住了自己的脸,他突然明白了什么是伤心,眼睛酸涩,却没有任何东西落下,一滴雨水恰巧滴落在了他的眼角处,顺着他的脸庞滑落。
幻世觉得,他知道了落泪是什么样的感受了。
“我每天都在学习,学习如何成为一个人类,如何去爱,如何去表达,是旺达教会了我……”
“我很幸运,我遇见了旺达。”
“我很感谢史塔克先生他们,让我能够出生,让我感受到这个世界。”
大脑中的画面断断续续的,幻世看见了他第一眼看见得画面,第一次遇见旺达,他的每一个第一次,和所有人在一起。
他觉得自己可能短路了,莫名的不解的情绪让他很不好。
伽白就那么听着幻世说话,没有出声,只是偶尔分出空隙看向幻世的身后。
雨点渐渐变大,但雷声轰鸣却消失不见了,有人要来了,伽白想。
“如果你能遇见她,请告诉她我很爱她。”
幻世的这句话,不只有伽白听见了,刚刚踏进这里,满身仿徨的女孩也听见了,视线几经模糊,女孩眨眼不想让她的泪水落下。
“你为什么不亲口告诉她/我?”
伽白没想到女孩会和她说同样的话,她歪了歪头,默默的收了伞,退到了屋檐边角。
带着哽咽语气的话语像是利剑一样狠狠的划伤了幻世胸膛中的机械之心。
他脚踏在地面上,转身,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却被一个飞来的拥抱确实了。
属于旺达独特的气息瞬间包围了幻世,他拥着对方,缓慢的拍着对方颤抖的肩头,紧紧的抱着,生怕下一秒人就会不见了一样。
“我爱你,旺达。”
幻世贴在旺达的耳边,落下轻轻一吻。
“我爱你。”
止住了哭泣的旺达沙哑着声音,抬头看着幻世,指尖颤抖着,抚上了幻世的脸颊。
“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她说。
“没事了没事了。”
幻世小声的安慰着,一点点擦去旺达脸上未干的泪水痕迹,低着她的额头。
“以后我会陪你的,相信我,旺达。”
旺达点头,两人十指紧紧相扣,表情却也没有刚刚那种仿徨了,似乎安定了下来。
雨水渐小,最后变成了毛毛细雨,水滴随风吹到人的脸上,微凉却很舒服,伽白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种雨了。
安下心来的旺达发现了正努力隐藏自己存在感眼观鼻鼻观心的伽白,有些愣神。
“你好,很高兴见到你。”见被发现了,伽白也就主动的上前走了半步,她不想打扰他们两个。
“你好……”旺达有些迟疑,往幻世身后躲了躲。
“我想二位一定可以自己走过去的对吧。”
伽白也没有和他们解释什么,准确的来讲她从来不对任何人解释,只是告诉他们,他们需要向前走。
伽白示意了一下前方,手中的黑红条纹伞转了一圈,变成了白蓝色,递到了幻世的面前。
幻世接过伞,对她点了点头,然后撑开,牵着旺达,缓缓的离开了屋檐下,一步步走入细雨。
“我们要去那里?”旺达仰头问他。
“我也不知道。”幻世答道“不过不管那里我都会陪你去。”
“我也会。”
伽白目送着他们离开自己的视线,挠了挠头,笑了,也不由得叹息,刚刚那种氛围她在真的是很奇怪。
哎,谁让她没有男朋友呢,伽白叹气。
“祝你们幸福。”
…
…
旺达从梦中惊醒,手指下意识的向旁边探去,冰凉的触感让她清醒,她望着只有她一个人的卧室,闭了眼睛。
“骗子……”
…
…
98
番外·三
…托尼·娜塔莎
这场雨很大,那是伽白见过的最滂沱的大雨,又急又密的雨点击打在手背上的触痛让伽白收回了手。
她拎着伞,站在屋檐下,有些发呆。
她不知道自己能否送走他,在这场用所有人的挽留化作的大雨当中。
“这位小姐,请问你能告诉我这里是那里吗?”
伽白转头,站在屋檐下的,穿着红色盔甲的男人站在那里,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眼中却没有任何可以微笑的情绪,仿佛落下星空的眼眸,让伽白一愣。
“……死亡。”伽白下意识的回答。
“什么?”托尼有些疑惑,周围的环境实在是没什么好注意的,除了这个檐子,其他地方都被滂沱大雨所包围,若不是那盏灯,托尼觉得他可能会连面前的人的样貌都看不清。
伽白深吸了一口气,缓解了自己的情绪“我想你应该知道的,先生。”
“这里是死亡的入口。”
这是伽白第一次对别人解释。
托尼当然知道,他清楚的记得在到来这里之前的每一个画面,他的妻子的呼唤声,是伴随着他来到这里的,每一次呼喊都让他心痛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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