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还真没揍。
因为全身扫描检查需要花一些时间，托尼又有些累，于是很快就睡着了。希德坐在氧舱边上，专注地盯着电子屏幕上显出的一幕幕数据。
最后他确定，托尼感到累的原因是体力透支。这的确不是个大问题，但另一个微小改变引起了他的注意——
dna端粒碱基缺失。
人类dna是个双螺旋结构，端粒就是螺旋末端的碱基重复序列和结合蛋白。它在整个dna序列中的占比极小，却是控制细胞分裂次数的关键之一。
简单而言，端粒好坏和寿命长短有关系。现实宝石看着没什么大危害，但实际上却在慢慢的折损持有者的性命。
希德用力按了一下额头。他几乎可以确定，要不是托尼的反应堆能源充足，端粒就会缺失得更厉害。这样说起来，托尼坚持不拿掉反应炉心脏，却是件好事……
特制架台上的半球依旧在毫无声息地旋转，那黯紫颜色也没有任何变化。它看起来非常不起眼，然而却真的是一件能够杀人于无形的武器。
希德看了它一会儿，脑海里迅速闪过各种可能的解决对策。让托尼不带可能有些麻烦，所以他大概需要着手研究端粒酶。这是个两全其美的主意，不过就是费些时间……
但他宁愿费时间，也不想让托尼不高兴。这是他对托尼的承诺，也是对他自己的！
正当希德双目放空地脑内推演公式时，有人悄无声息地推门进来。
是贾维斯。从他能够显出人形的那一刻起，他就开始体现出更多的人类行为特征。他走过来，附身低语：“里德博士来了，他想见托尼先生。”
原本靠在转椅上的希德慢慢睁开眼，好容易把自己从一大堆碱基飞舞的思索中拉出来。“他有没有说是什么事？”他不用说托尼在休息，因为这事贾维斯肯定知道，所以才找他。
“在奥创进攻曼哈顿区时，神奇四侠正在格陵兰岛。”虽然高压氧舱能够隔绝一切声响，但贾维斯依旧保持着相对低的声调。“那儿最近总是出一些怪事。”
原来神奇四侠根本不在国内，怪不得今天才到……希德眉毛微微挑起来。“怪事？”
“那里时不时地出现一些吃人的怪物，根本不是地球上的。”贾维斯解释，“引力场监测做过，没有任何异常。”
希德本想说空间裂缝会这样，但没有引力场异常，就说明那里并没有裂缝，不由陷入沉吟。
“相关资料已经先传回来了。”贾维斯继续道，声线平稳：“有几头挂牌的驯鹿也丢了，不知道是不是相关事件。”
“驯鹿？被怪物吃了吗？”希德只能想到这个相关。
“我恐怕不是。”贾维斯回答，“一定要说的话，它们好像都是突然间出现或者突然间消失的。”
突然间？“这事确实得查查。”希德站起身，“我去和理查德谈谈。”
与此同时，北冰洋一角，门捷列夫海岭。
白日里，太阳正当空，海面又结了冰，光线简直耀花人眼。所以，当然，一道淡得几乎看不见的浅黄光芒根本不会被人注意——这地方原本就人烟稀少。
但就在那道光消失之后，一个半跪的人影慢慢地站了起来。他穿着一身老款制服，这没什么；吓人的是，他露出来的头和手看起来都像是骷髅上蒙了一层暗红干枯的皮。他眯眼打量四周，又核对了一下经纬度，然后露出了极度疯狂的笑容。
“我，红骷髅，终于回来了！”
☆、第79章
等希德去到客厅，才发现来人不止理查德——竟然是神奇四侠全体造访！
“好久不见，博士。”因为更熟悉，希德首先对理查德点头致意。
理查德原本坐在沙发上，神色凝重。这时看见希德出来，他立刻就站了起来。“我真没想到，你们会在完全超乎我意料之外的时间段内回来，希德！”他上下打量希德，笑意不自觉地溢出眼角，同时伸出手去：“看起来你们还好，没出什么太空事故。”
“毕竟那艘飞船可是出自你的手，对吧？”希德回以微笑。托尼的事情能算太空事故，但那和飞船一点关系都没有。
苏珊在一边看着，没忍住打断：“别把他夸上天了。”她起身和希德握手，又坐了回去。
里德·妻管严·理查德露出个“我完全同意”的表情。“那只是我该做的！”他道。
因为机灵的贾维斯已经端上了饮料，所以希德现在得以直接进入主题。“你们全来了，”他环视了周围一圈，坐到吧台高脚椅上的时候顺道和约翰尼与本招了个手，“这是说，事情特别糟糕吗？”
四人交换了一下视线，还是由理查德总结。“无故出现的怪物和无故失踪的动物，想必你已经知道了。”他道，身体微微前倾，“我们觉得，北冰洋和周围附近地区可能成为了某个和外星有关系的实验场所。”
“实验？”希德重复了这个单词，眼珠微微一动。“你说的是什么实验？从你的说法，我只能猜想，有人试图验证双向传送的可靠性。”
“我们也是这个想法。”理查德肯定。
希德掀起一边眉毛。“不是说，没有监测到引力场变化吗？”异空间传送，怎么可能没有引力场变化？
“我懂你的意思。照我们的科学规律，如果引力一直不变，跨空间传送就不可能实现，比如说虫洞。”理查德点头肯定，话锋一转：“但如果，那些变化其实存在，只是我们检测不到？”
希德微微睁大眼睛，随即若有所思地点头。“不管出现或者消失，那一个瞬间都极其短暂。如果引力有变化，那只在那一瞬间产生。而你的意思是，当仪器的灵敏度够高时，才能捕捉到这种变化？超出地球科技水平的外星人，嗯？”他一下子得出了一大堆推论。
“外星人并不能确定，但超出地球科技，毫无疑问。”理查德颔首。“所以我说，事情不太妙。”
在场五个人一时间都没说话。
之前的事情暂且不提，最近就很有些问题：试图统治地球、杀光人类而取而代之的奥创，假死逃狱、重新拿回心灵宝石权杖的洛基，想要从振金、自我治愈等多方面提高自身能力的毁灭博士，偷走宇宙立方、很可能要再弄到其他无限宝石的灭霸……
“事情不是不太妙，是很不妙。”考虑到神奇四侠错过了昨天复仇者联盟的会议，希德就把宇宙立方等等事情稍微提了一遍。
四个人都目瞪口呆。
“这也太糟糕了吧？！”约翰尼第一个跳了起来。“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他说出口才意识到这话可能有歧义，于是找补道：“我的意思是，事情怎么会恶化得这么快？一下子就变成这样？”
没人能回答他这个问题，就连希德也不能，只能回复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至少有一个好消息，就是毁灭博士。”理查德这么说的时候，脸上不见高兴，只见叹息。维克托·杜姆毕竟是他的大学同学，眼见着对方一步步堕落到这种程度，令他扼腕。
苏珊没说话，只轻轻按了一下理查德的手背。
希德在心里给这两人打上了“闪瞎狗眼的夫妻”标签，再开口时语气依旧平静。“刚才没说，托尔和洛基两人在我们回来之后就消失了，谁也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这两个神兄弟之间的恩怨实在闹得太大，以至于理查德一听就皱眉。“洛基诈死也就算了……但托尔还把权杖还给他？”他边说边摇头。这实在太不谨慎了吧！洛基可是有前科的！
希德不置可否。
照他来看，托尔是个有底线的人，但面对洛基的时候，那底线就会一再降低。换成是别的人杀了八十个地球平民试试？托尔才不会不让凶手留在地球上受刑、阿斯加德也不会判一个终身监禁而已！
“没消息就是好消息。”他最后这么说，“我们只能选择相信托尔这一次，也许是最后一次。”
其他四人交换了个眼神。石头人本最为沉默寡言，这时候也开了口。“的确是最后一次。”他说，“但我们不是相信托尔，是因为你们相信他。”
约翰尼十分赞同。要不是其他复仇者们，他们怎么能信任一个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外星神祗？
“但这样已经够了。”楼梯方向突然传来这么一句。
五个人一起转向声音来源方向，就看到斯蒂夫正在下楼。“队长！”
斯蒂夫朝众人点头示意，同时已经走下最后一级台阶。“复仇者是一个联盟，我们得相信我们的伙伴，这样才能联合对敌。”他道，“但如果你们相信我们，那我们就会变成一个更大、更有力的联盟！”
就算依旧对洛基有诸多疑虑，理查德依旧点了头。“你说得没错。”大敌当前，就该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众人纷纷表示赞同。
“如果洛基的事情算告一段落，那我们现在要继续把这么几件事提上日程。”理查德说，微微抬头，两手在膝盖上交叉。“克里军团，灭霸，还有北极那个不知所谓的可疑家伙？”
前两个斯蒂夫都听过，最后一个让他蹙起了眉。“北极？”这地名触动了他的某根神经，因为他曾冻在北极的冰块里七十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