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琪渐渐意识到不对,却强撑着不肯相信,直到某夜,烂醉如泥的谢行云抱着他,嘴里却喊着他弟弟的名字。
呵,真是有够讽刺!
白琪摇了摇头,甩开脑海中那些让人心烦的场景,他看着自己的弟弟,心里难得的涌上一些愧疚,低低地叹息:“晚了,你哥我现在已经回不了头了。”一边说一边将酒往嘴里倒。
白苏劝不住他,累了一天的身体不胜酒力,不到几分钟就开始觉得头昏沉沉的难受,他起身将碗筷收拾了,想要扶白琪回房休息,对方一把将他推开,并不回头看他,声音含糊道:“你先去睡吧,我再坐会儿。”
白苏没料到那酒的后劲会这么大,晕晕乎乎地点头。
等到他离开后,白琪深深吸了口气,仰头将杯子里的酒一口喝干,抖着手掏出手机,拨通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号码。
白琪听到自己发颤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中响起,“阿苏喝醉了,你来帮我照顾他吧。”
夏日的夜晚温馨而静谧,偶有几只知了在林叶间发出清脆的鸣唱。白苏径直沉睡,迷迷糊糊之中感受到一道非同寻常的目光,炙热而黏腻,落在皮肤上的时候几乎将人烫伤,他有些烦躁地踢了踢床单,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
耳边响起一道低沉的笑声,身上的床单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一双大手带着滚烫的温度落在腰间,暧昧地摩挲了两下,沉浸在睡梦中的白苏舔了舔唇,下意识地蹭了蹭身下带着凉意的竹席,恍恍惚惚地想难道自己这是要做春梦的节奏?
那双手探进睡衣间,缓缓上移,白苏浑身一个激灵,妈蛋,这要是梦的话那也太真实了点,他费力地睁开眼睛,目光直直落在位于自己上方的某处黑影上,对方察觉到他有清醒的迹象,不得不停下动作,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遇。
白苏瞳孔剧烈收缩,惊叫一声,试图推开那人,对方一手撑着身子,一手去抓白苏乱挥的手,嘘了一声,优雅磁性的声音染上几分低哑,在夜色的掩盖中越发暧昧惑人,那人似乎心情不错,带着笑意哄道:“安静点,宝贝儿。”
白苏死死地盯着那人,这道声音,这声宝贝儿,他并不是第一次听到了,以往白琪每次带谢行云来家里,他都会在白琪注意不到的角度,暗自用看待猎物的目光看着他,像是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随时都会扑上来咬一口。
大脑迟钝地运转着,白苏被他钳制在身下,带着颤意的声音透露出主人的恐慌,他双手抵在谢行云的胸口,试图推拒着他的亲近,急切地高喊着:“哥,救命!哥!”
猎物已经跌进他设下的陷阱,谢行云并不急着收网,他本就是个强大且自信的男人,从未想过有人能逃出自己的手掌心,而且看着猎物从挣扎到放弃再到对他百依百顺的过程,本身就是一种享受,他追求极致的美感,并不愿因为自己的急切而破坏眼前这道盛宴。
少年还不知道他已经被自己的亲哥哥给卖了,此时仍在高声喊着白琪,想让他帮助自己摆摊困境。
长久的挣扎让少年红了眼睛,谢行云爱怜地伸手抚摸着白苏的脸颊,“乖,别喊了,你哥是不会过来救你的。”
白苏喊了好几声,一直没得到回应,他也没多想,只以为是白琪晚饭后喝了酒,此时睡得比平常沉,听到谢行云这么说,顿时一愣,一股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谢行云大概是觉得好笑,也确实笑出了声,“宝贝儿,你怎么这么傻呢,难道你就没想过大半夜的,我为什么会出现在你们家里?若非是有人给我开了门,我又怎么进得来呢?”
“你是说是我哥放你进来的?不可能!”白苏如遭雷击,下意识去反驳,虽然他只和白琪相处了几个月,可是因为原主记忆的关系,他其实很亲近白琪,将他当做这个世界里的唯一亲人,现在有人告诉他,白琪将他出卖了,他怎么可能不伤心难过,但最让他恐慌的是,不论他怎么叫喊,白琪真的就一直不曾露面,间接证实了谢行云所说的话。
少年一遍遍叫着哥,声音渐渐变得悲戚而绝望,白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死死捏着手里的酒杯,用力到指尖发白,整个人都在发抖。他想到母亲临死前的嘱托,想到白苏对他亲近依赖的目光,心中的愧疚自责几乎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只能一杯接一杯不要命似地灌自己酒,嘴里翻来覆去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不知不觉间早已泪流满面。
☆、第16章 守护爱情(五)
覆在自己上方的身体越来越火热,气息喷洒在脖颈处引起一阵战栗,白苏不适地左右摇动着头部,躲避对方灼热的唇舌,急的冒出一头冷汗。这具身体还未成年,体质又弱,平常疏于锻炼,体力跟不上,推不开谢行云不说,白苏自己反倒累得气喘吁吁。
谢行云优哉游哉地看着他,觉得他有些不自量力,好笑道:“好了宝贝儿,别闹了,我可不想伤到你。”
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白苏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安静地躺在床上,一言不发。如此模样,倒是让谢行云误以为他终于认清现实选择妥协,声音中的笑意顿时更浓了,手上的动作也轻柔不少,“乖,我会好好疼你……啊!”
白苏瞅准时机瞬间反扑,捞起床头的闹钟就砸了上去,谢行云措不及防之下竟然被他得手,捂着脑袋惊叫了一声,却又立刻镇定下来,迅速躲过白苏紧随而来的第二下。
好不容易得了片刻自由,白苏眼睛一亮,站起身就跑,谢行云冷哼一声,纵身前扑,高大健壮的身体将少年牢牢压制在身下。
身子跌到地板上,胸口处传来一阵钝痛,白苏痛呼一声,下意识抓住了前方的什么东西,夜色之中一时也看不清究竟是什么,只救命稻草般握住。这么一番折腾下来,谢行云也动了怒,双手抓住白苏的脚,就要将他往床上拖。
地上没有铺地毯,夏夜里又穿得单薄,胸口和腰腹处被无情地摩擦着,白苏疼得眼泪汪汪,手里抓着的东西却不肯松开,这么一拖一拉之下,那东西一歪,书本哗啦啦掉了一地。白苏这才意识到这东西是裴琛最近送给他的简易书架。
再次被扔到床上,白苏死鱼般躺在那里,不知不觉委屈地掉出了眼泪,他不相信这么大的动静白琪会听不到,但他却从始至终都未出现,虽然已经明白他是打算把自己卖掉了,可真到了这一步,还是会觉得难以接受。
到了这种地步,谢行云也懒得再整什么柔情攻势了,直接开始脱衣服,白苏想起香蕉君发布的任务,说什么要成年之前不准做羞羞的事,否则要受惩罚,顿时觉得更加委屈了。
就在此时,客厅里突然传来白琪的惊呼声,隔着墙壁,白苏隐约听到他和什么人在说话,似乎很生气的样子,愤怒地让谁滚出去,但是,很可惜的是,那人并不打算听白琪的,强硬地将人推开后直接一脚把门踹开,顺手打开了灯,待看清楚房间内的情景后,脸色立刻铁青一片。
“裴琛?”因着刚才的嘶喊挣扎,白苏的声音还带着点沙哑,愣愣地看着突然出现的裴琛,忽然眼睛一红,差点再次哭出来。
被人坏了好事,谢行云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去,转过身去,冷冷地看着来人,“这位先生,私闯民宅可是犯法的。”
裴琛听若未闻,浓黑的剑眉紧紧蹙在一起,显示出主人糟糕的心情,视线落在白苏脸上,然后又迅速收回,走到谢行云身边,突然出手一拳打在他腹部,疼得谢行云当即一个踉跄,裴琛却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出手如电,招式狠毒,斗大般的拳头都往人身体上的弱点攻去。
谢行云心中暗自惊诧,其实从男人一走进这房间他就意识到不对劲了,这人身上的气势很强,沉稳内敛,收放自如,简直就像是一柄寒光湛湛的宝剑,让人不敢小觑。谢行云不傻,他很敏锐地感觉出这人来历不凡,但当他注视着白苏时目光却又不自禁地柔和下来,同为男人,这种目光代表了什么谢行云再清楚不过了,没有一个男人能够容忍别人染指自己喜欢的人,他们生来就对属于自己的东西有一种可怕的占有欲。
猜到这人可能和白苏关系匪浅后,谢行云就一直在暗自警惕,他出身世家,家族里明争暗斗的事从未曾断过,谢家的子孙从小都要接受体能训练,因此就算感觉到男人强大气势,谢行云却并不胆怯,却不想等到男人一出手,谢行云就被狠狠摆了一道,他昔日所学的东西根本派不上用场,男人出手之后,他也想过反击,却都被对方轻轻松松地镇压了,那人甚至冷淡地评价了一句:“花拳绣腿。”
谢行云立刻明白自己遇到硬茬子了,想要报警,对方却先一步看出他的意图,毫不在意地将他握着手机的手指踩在地上,狠狠碾压了一遍。
裴琛的情绪有些失控,不要命似地狠揍谢行云,并状似无意地断了他两条肋骨,谢行云疼得脸色苍白如纸,身子蜷缩着,不过好在他还强撑着没有求饶,保住了自己的尊严,活了二十多年,从未像现在这般狼狈过,谢行云苍白着脸吐出威胁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