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只有窗外的月亮知道，不过是一个吻。
时锦呼吸稍微平复，还闭着眼睛不敢睁开，明明更过分的事情第一次见面就做过了，可现在却更害羞。
他被身后的人松开，刚要拖着酥瘫软的腿想跑，又被调整了个姿势箍在怀里。
陆卓好像很喜欢埋在他肩头蹭，像只索求怀抱和注意力的猫一样撒娇：“桌上放了我给你选出来最好的几份合同，你可以放心签。”
“合作方那边我也提前打好招呼了。”
“如果以后需要帮忙，可以来找我。”
时锦听这意思不像是自己要提离婚，倒是像自己要被离婚了。
还没想明白，陆卓就真的撒手放开了自己。
时锦下意识站了起来，转身一脸懵地看着陆卓，搞不懂怎么突然从那么暧昧旖旎的氛围转变成这样奇怪了。
陆卓又躺下翻了个身，把被子盖好，闷声说：“你走吧，明天我出院了就去办离婚。”
时锦愣在原地头皮发麻。
他疯了一样扑到陆卓身上，用自己最大的力气抱住对方，劈着嗓子喊：“你有病吧？用那几份合同就想把我打发走？”
“你他妈把我上了，今天还亲了这么久！你混蛋吧？”
喊着喊着就开始哭，委屈地话都说不全了：“我...我被逼成那样都还在考虑，你这么轻松就...”
陆卓听到这话才有反应，翻过身惊喜地坐起来，不敢相信地盯着时锦：“你没决定吗？”
时锦扑进他怀里，呜呜哭着。
陆卓松口气把人紧紧抱在怀中，如释重负：“我不想你那么纠结。”
时锦吸吸鼻子，埋在他胸口说：“你还记得欠我一个愿望吗？”
陆卓点点头问：“想要什么？”
“想要你以后永远不提离婚这件事。”
“......”
时锦等了半天没等到回复，双手环住陆卓的腰，撒娇道：“那你就是想离婚。”
陆卓又在他额头上印了一个吻：“那你提吗？”
“只要你不提，我永远也不。”
“好。”
“你怎么知道我爸妈让我跟你离婚？”
陆卓被问住，愣了一会儿才回答：“他们找你之前也联系过我。”
“但是我没答应。”
时锦心一紧，害怕父母对陆卓说什么重话：“没答应就好。”
其实陆卓没告诉时锦，自己被他的父母找过后，把很久之前的一个想法又重新找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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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卓虽然没什么大碍，但是医院也不让他立刻出院，说因为过度劳累太虚弱，害怕出院再出问题。
时锦也挺乐意到医院，以前都是陆卓方方面面把自己照顾得特别周到，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照顾陆卓的机会，可得好好表现。
他今天在家照着网上搜来的菜谱，做了一碗黑糊糊的粥，怕把还在生病的陆卓喝没了，又磨蹭了一会儿，最后任命地让助理来做。
打包好之后才兴冲冲地到了医院，打开门，到了嘴边的话却硬生生吞回了肚子里。
钟羽坐在陆卓的床边——那个自己的位置上，笑盈盈地冲自己打招呼。
时锦挂着的笑容渐渐消退，走到陆卓床边把保温盒打开，里面是香气四溢的皮蛋瘦肉粥。
陆卓看了一眼就把目光放回到了时锦身上说：“不是你做的吧。”
时锦不好意思地攥紧了手：“让助理来做的。”
眼看陆卓又要开口，钟羽却突然插话说：“陆哥喜欢喝粥吗？我也喜欢，而且会做好多种，明天我也做了送来，对了，时锦哥也一起尝尝我的手艺吧。”
时锦被钟羽满眼的期待弄得不知道怎么回答，一个人站在旁边手足无措。
陆卓笑了一声，把注意力拉回了他那边：“最近不怎么喜欢喝粥了。”
“小锦，我告诉你我爱吃什么，你要学着做啊。”
站在一旁的时锦突然被提到，目光下意识就往说话的陆卓看去，两个人目光相触，在空中擦出只属于他们的火花。
时锦被那一声“小锦”叫得脸红不已，这副害羞的模样在陆卓眼里简直可爱极了。
钟羽却似乎完全感受不到自己和他们之间的无形墙壁，硬生生要把自己送进话题，坐在那里无动于衷：“时锦哥，要不我教你吧，我厨艺可好了。”
时锦也学陆卓不接他的话，把人往外推。
钟羽三番五次不成功，最后也有点儿失落，终于站起来和他们告别。
时锦虽然不喜欢他，但面子上还要过得去，把他送了出去。
路上钟羽像是找到了发泄口，一直跟他聊天。
“时锦哥，陆哥刚刚告诉我了好多他以前的事。”
时锦听得心里一震，没说话。
“我发现我跟陆哥有好多相似点。”
“像高尔夫之类的运动也都喜欢。”
...
时锦不知道他就这几十米的路程说了多少话，反正没有一句脱离陆卓而存在。
电梯门关闭时，钟羽嘴角勾起朝他笑了笑。
可时锦分明看清了他眼神里的不善和嫉妒，那笑好似在冲自己示威。
果然，时锦当天赶完通告到医院已经夜里两三点了，本来想着和陆卓一起睡一觉不回家，没想到一打开房门，看见了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的画面。
钟羽面色潮红地窝在陆卓怀里。
第23章
时锦仿佛被人一棍子给敲懵了，整个人要不是靠在墙上就得抖得一头栽到地上，看向钟羽的眼神里满是讨厌和恶心。他冲过去一把拽住钟羽，把人从陆卓怀里拉了出来，拽到了地上。
钟羽全身光溜溜的，只有下身套着一个看起来皱巴巴的脏内裤。
他想把被子掀起来看看陆卓什么样，却在手抓到被子的一瞬间害怕了。
半坐在地上的钟羽看到他紧攥到颤抖的手，轻蔑地笑了一声，像只偷腥成功后餍足的狐狸似的放/荡至极：“他在我身上喘息的时候可真是太性感了。”
时锦双眼猩红，拽住钟羽的头发就想把他往床边的柜子上撞。
闭着眼睛的陆卓没想到时锦反应会这么大，赶紧起来从身后抱住他的腰：“我跟他没什么。”
时锦难以置信地转身，眼尾微微下垂，眼睛的猩红不断往外扩散，把整个眼眶都染成了浅红。
他带着哭腔嘲讽般地“哼”了几声，泪珠子像断了线似的扑簌簌落了下去：“好啊，你他妈醒着抱钟羽？”
“我是傻子吗？钟羽都脱成那样了，你还醒着你告诉我什么都没发生？”
“你他妈是绝世大混蛋吧陆卓？”
时锦使出了最大的力气吼出这几句话，吼完整个脑子都在嗡嗡响，心悸得可怕。
钟羽双腿交叉坐在地上笑得开心，捡起自己被随便乱扔的衣服，哼着歌进了卫生间。
时锦是真的想不明白，明明没多久，钟羽怎么就变成了这样，还是从一开始，他就是这样的人。
时锦站在原地不住地喘气，脑子里一滩浆糊，不知道该怎么办。
陆卓掀开被子下床，他身上倒是挺整齐。
时锦上下打量了一遍，并没有情/事过后那副模样，至少陆卓在和自己做完后，不是这样的。
陆卓却别有意味地用眼神示意正对着床的角落，时锦循着他的眼神望过去，在那盆盆栽后面发现了一个亮着的摄像头。
他猛地对上陆卓的眼神，好像瞬间明白了什么。
钟羽穿好衣服出来时并未久留，给时锦轻飘飘留下一句：“离婚吧，时锦哥。”
最后三个字说得带了几分讥讽。
陆卓在一边听得都不爽极了，好像他真跟自己睡了一样，演技这么好，不愧是演员。
等钟羽走了，时锦才松口气，从刚才大起大落的情绪中慢慢抽离出来。
他坐下揉了揉太阳穴，眉间泛起深深的褶皱问：“你配合他要干什么？”
陆卓拿好换洗的衣服，像是迫不及待要把身上的脏东西洗掉：“谢盛那边可以看到监控录像，现在估计都剪出来了，等着看吧。”
时锦梦游似的掏出手机，一遍遍刷着微博，不知道陆卓卖什么关子。
刷了不知道多久，也没看到陆卓所谓的惊天大瓜，他忍不住给谢盛发了条微信询问。
谢盛立刻回复。
【陆总这波太帅了，我都要爱上他了。】
时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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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卓那晚去接时锦时，明显感觉到车出了问题，不管是刹车还是油门都没有以前那么舒服，反而踩下去过一会儿才能反应过来。
他就一直保持着很慢的速度行驶，中间还被一个骑三轮车的大爷超车，大爷莫名其妙地扭头瞥了他一眼，仿佛在说，跑车再好再贵有屁用，还没老子的小三轮跑得快。
陆卓也没有太在意，看到路边站着冻得瑟瑟发抖的时锦，他提前踩了刹车，等车到达时锦面前时，已经缓缓停住了。
他再起步也是小心翼翼的，速度比来时还慢，但是没想到时锦注意力完全偏移了，毫无防备地磕了一个伤疤。
陆卓当时其实有意识，可那几天实在是太累了，连着三四天睡觉的时间一共没超过十个小时，为了装得像点儿趴在方向盘上，可能是因为在时锦身边有熟悉的香味和安全感，他竟然睡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