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家教]你欠我钱 (敛衣沾雪)

很少见地发现他抛弃了那件能遮蔽全身的黑色长衫而是选择如同普通人一般的着装，曝露在空气下的手臂和十指显得尤为纤细。难道……他比我想象中还要弱吗？果然还是因为幻术师在身体方面都不是很注重训练吧，我尽可能地让自己往这方面想，千万不要因为外貌就对人的实力进行划分。
然而在这个问题还没有能搞清楚之前，我首先就被另一种情况“击中”了。
“决斗怎么样？”
他是如此认真地看着我这样问，表情严肃庄重到令人无奈。紫色的头发在黑夜下显得尤为深邃，但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只是放声大笑。
“嗯？”
他是认真的吗？还是单纯的已经疯了呢。如果可以的话我期望是后者。因为如果是这样的话，他至少会给我留下最后一点好印象，尽管距今为止他给我留下的记忆在我的脑中已经糟到不能再糟。
“和我决斗吧，生死的那种。”
一秒钟的凝滞足够我杀死他数回了。但他却恍若未觉地只是站在原地，握成拳的双手微微颤抖，分不清是因为恐惧还是犹豫。如果是前者的话还能容忍，如果是后者的话也可以宽恕，即使他刚才的言辞以及若无其事的口气有多么让我愤怒。
“你…？”
我那刻意屏住呼吸的一秒并没有对他产生任何提示，他依然是维持着平视着我的动作，无论是姿态还是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像是在昭示着他的无知和自负。
“没关系，你只要乖乖地躺着让我弄死就可以了。”
然后，他咬紧牙笑着说，态度极度嚣张。
“我现在没空陪你玩。”
我感觉到自己的火气瞬间被挑起来了，在极度愤怒的情绪左右之下甚至无法隐藏起那些咬牙切齿的音节。
原来他想了这么久还是没有放弃这个想法吗。或者说，他真的有仔细思考过这句话背后的含义吗？我是个杀手，并不是没有拒绝过委托，当在绝对实力差距的面前，无论是什么原因都应该先仔细思考清楚后果。“决斗”这种事情可不是只用嘴说出来这么简单的，在双方的同意的情况下之后，就是赌上生命的战斗了，过程在其中一个人倒下之前是绝对不会休止的。
【注：作为一个杀手来生活，无论听起来有多么光鲜美好，但肯定是时刻都活在刀尖上。正所谓是用性命去交换的每一次任务，才能获得相应的巨大回报。所以关于生死的问题Reborn一定看得很重，主角这样的行为算是按下了他隐藏的按钮了，完全是挑战他的人生观和底线。】
他有这样的觉悟吗？
他以为这是什么玩笑事吗？
就算是因为看到了未来自己惨死的结局，那也应该事先衡量自己和对方的实力再决定是否出手。不抱着必死的觉悟，就轻佻地说出这种话语，这样的行为，这天真的想法，我一定会让他为之付出相应代价的。
多么可笑，他的动作在我眼前看起来简直就是慢镜头中的慢镜头，不仅断断续续，而且弱点太多了。无论是抬手的瞬间还是出击的时候，可以攻击毙命的地方实在是太多，多到我懒得去想从哪里下手了。
我选了一个最简便的方式，扣住他的脖子。感受到逐渐失去温度的皮肤，我笑得残忍，
“毒蛇先生，你最大的失误就是和我战斗的时候选择了近身战。这次我没忘记加上先生了吧？”故意用十年后的台词挑衅他，
的确是应该让他付出一点代价了吧？每一次都是我跟在他身后为他解决闯下的货，然后渐渐地变成了理所应当的事情。我从未承认，但几乎被默认。而且他也从来没有意识到过这个问题，从未考虑过我会这样做的原因。究竟是太过天真还是自负呢？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我并非他的什么人，却一直承担着最麻烦的善后角色。一次次的忍耐最终变成了忍无可忍，我不只一次想过就这样杀了他的话这份怒火是不是就能止息，但实际上最后总就是败给了理智。
目光扫过滑落在地上的外套，我不由得就想起了未来的那个“失误”，未来的“我”所射出的那一枪，现在想起来，真是如同玩笑般的一击啊。怪不得总觉得想不通，原来本来就是故意的，“我”是故意射偏的。
那究竟是因为什么缘故，未来的“我”才会选择故意犯下这个错误呢？明明连可乐尼洛都没有手下留情的，却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火大无比的人动容了。无法理解，只有在这一点上，我和未来的自己完全无法共通。
既然无法立刻就得出结论，那么就先将这个问题抛到一边吧。我脱下手套放进口袋里，然后故意用轻松的语气冷嘲热讽，“我很贵的，你准备怎么偿还我的时间损失费？啊，对了，代价就用你的身体怎么样？”
不解，疑惑，就算无法理解未来的“我”的思想，那也并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真实的自我只有一个，明白了这一点的话，其他世界的记忆就当做人生的推论演习也是个不错的想法。
愤怒，平静，当这两种完全相反的情绪同时作用在身上的时候，思维竟然是出乎意外的清晰明了。
深紫色，的确是很稀少的瞳色，虽然我最近认识的人里面就有一个是和他相同的，但史卡鲁的性格完全无法和毒蛇联系在一起，所以平时从来不会将他们两个放在一起思考。
再次回到最初的启程点的时候，全身浴血的毒蛇和我太过平静地表情直接惊悚到了可乐尼洛。虽然我很想告诉后者其实毒蛇身上的血大部分都不是他自己的而是你的，但权衡了一下终究还是选择了放弃。
不过是给他一个教训而已。虽然好像这次做的有点过分了，但比起他带给我的那一次次麻烦，累计起来也差不多了。我在心里强迫自己按照这个思维去想，但还是能感受到自己此刻那极度不自然的表情。
“可恶。”
我没有后悔。也不允许自己在任何事物上追悔。所以只是稍微有点懊恼而已。
“我只是个科学家，不是医生。这种伤口不在我的范围内。”
现场最近的人也就是他了，虽然无论从哪个方面而言我现在都不想和这个外界传言性格诡异而且酷爱实验的科学家有任何牵连。
“本来就没有对你报以治愈的期望。”
心情极度不爽的我当然没有给他好脸色看。
“好啦好啦，你们别吵了。喂！”
“你什么时候看到我在和他在吵架了？我只是在陈述一个普通的事实而已。”
“你什么时候看到我在和他在吵架了。我只是在对他的能力表示质疑而已。”
我挑眉瞪着跑过来捣乱的可乐尼洛说。
“真是的，明明是拜托别人态度还这么恶劣。”
威尔帝把手插在口袋里，嘟囔着走进了内室。
“等等，现在有件事情需要和你谈一谈。”
可乐尼洛突然伸出手拦住了我。
“很重要？”
我抬起头看着他问。
“很重要。”
重复了一遍我的问题，他用坚定地语气给予了肯定之意。
我定定地看了他一眼，后者难得地收敛了笑容，表情严肃。

☆、第52章 Stage.52用玻璃瓶装着眼珠

人生还不如波德莱尔的一行诗。
我还不如他手里那把湿了的枪。
短暂的意识空白之后,我被迫再次接受这个世界。实际上我一直醒着，因为太过疼痛的时候连晕厥都成了奢求。
虽然之前就觉得这个世界越来越趋向于二次元化,但此刻才真正体会到了这一点。无论是擦伤还是烧伤,作用到身体上的痛觉是现实的1/3,打个比方，他给我一枪，我的痛感大概等于被狠狠揍了一拳。
即使被削弱了这么多，我现在还是感到非常的痛,痛不欲生的那种痛。然后我想咬死他，如果可以的话,连血带肉的那种。最后再问他讨天价的账单,为我的下半辈子。
我没有力气动,当然也多亏这一点我想清楚了很多之前一直被忽视的地方：
比如在猎人世界的时候，全身湿光的Reborn身后为什么会跟着伊尔迷，他到底做了什么，或者说，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至于我把他扔在那里他竟然能够活着逃出来殴我的原因我大概能够猜到，无非就是没有利益冲突的理由嘛。
比如十年后的Reborn，所击出的那枚明显是放水的子弹。虽然原因猜不到，但肯定是有什么隐情，而且说不定和十年后的我有关。
还有可乐尼洛，他不是喜欢拉尔·米尔奇的吗，难道是双性恋？
最后一件事情，现在突然觉得脖子好痛，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之前好像被什么人咬了一口，不会是得了什么传染病之类的吧……
“可恶。”
随着他压低的抱怨，Reborn把我从地上弄起来了，我猜他大概以为我昏过去了，所以才选择用公主抱的吧。否则按照他的性格一定是把我从地上凶残地拖走。
熟悉的雾气散开，范塔斯玛这个吃软怕硬的青蛙，等我恢复了一定把它炖成蛇羹切成N段。
“我只是个科学家，不是医生。这种伤口不在我的范围内。”
“本来就没有对你报以治愈的期望。”
“好啦好啦，你们别吵了。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