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猛A该看的东西/十分红处 完结+番外 (时有幸)
祝荧看不出来,耳鸣嗡响之中,只听到裴慕隐烦躁地在问话。
“你在拿什么和我谈条件?凭着周涉对你有意思,搞不好我留学回来要改口叫你嫂子?”
悬着的心沉到了谷底,指尖狠狠掐进手掌里,他不可思议地抬眼看向裴慕隐。
这几秒里,他的眼神本来因为裴慕隐的出现而亮起了雀跃的光,这下被三言两语浇灭了。
他呛声:“不行么,周涉对你妈妈中意的儿媳那么礼貌,你对嫂子说话的态度不该放客气点?”
说完祝荧就知道,这次是真的完了。
裴慕隐缓慢地点了点头,把手里那张略有厚度的名片捏碎了,破损的边缘刮过掌心,泛着火辣辣的疼。
他浑然不觉般,只顾答应道:“好,谢谢你送我的这份生日礼物。”
第25章
下午有两大节的课,祝荧全程没出现。
学霸会旷课简直难得一见,连教授都不相信,反复问了好几遍有没有请假条要交。
祝荧出了学校就想去找周涉,在门口和方逸辰打了个照面,对方正好也要翘课出去,身后还跟着几个朋友。
方逸辰道:“你要去哪里?我载你一程。”
发现祝荧神色冰冷,他问:“谁惹你了?消消气,要不要来我家玩?”
祝荧低头发着消息,自己的记忆力一向出众,刚才看裴慕隐输入了一遍数字就能背下来。
[我是祝荧,想和你见一面。]
周涉没问来由,丝毫不慌地发了个坐标,是裴家宅邸附近的咖啡厅:[可以等你一小时。]
祝荧发:[半小时就到。]
他和方逸辰说:“正好顺路,捎上我吧。”
方逸辰没有开自己的车子,坐的是朋友的保姆车,上面还有三个人。
不是大学同学,全是自幼就认识的富二代。
他们对祝荧有点好奇,过了会,有人问他是不是就是裴慕隐的男朋友。
方逸辰有些发愁地瞄着祝荧的脸,祝荧道:“已经不是了。”
他没有望向那些人,转过头一直盯着窗外,所以大家也并不知道他是怎样的一番表情。
祝荧在后悔。
他明白言语是一把无形的利刃,说话恶劣只能让场面变得更糟糕,可就是控制不住。
有时候他很羡慕那些互补型的情侣,灵魂的轮廓紧紧贴合,怎么吵架都吵不散。
而自己和裴慕隐在某些方面太像了,一把火烧起来了就是两败俱伤,没人能当赢家。
即便自己头脑发晕地放完狠话,意料之中地收获对方满是受伤的表情,回味起来时却只有痛苦。
为什么爱情能把人变得这么矛盾?
祝荧在酒吧见过一些失意的Omega,前脚数落前任的种种恶劣,打电话过去开骂,后脚又独自醉倒在吧台,喃喃着想要和好。
他没想到自己也因为裴慕隐变成了这样。
方逸辰小心翼翼地给祝荧发短信:[你和他怎么样啦?]
不知道祝荧出于怎么样的心态,发了个[拜拜]的手势。
看上去是潇洒,但方逸辰知道他估计难受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害,我懂你这低迷阶段,我和初恋分手那阵子天天买醉,感觉没他就活不下去了,其实没有谁离不开谁。]
[我给你分享点走出失恋阴影的心得?]
祝荧回复:[我现在不需要。]
方逸辰问:[那你这时候需要什么?哥们帮你搞定啊!]
祝荧说:[我可以自己来。]
车子开到咖啡厅门口,停了一会。
周涉坐在外面的座位上,看到祝荧从里面下来。
最近外面比较凉快,怕祝荧吹风受寒,他主动起身要去里面的包厢。
周涉道:“你现在和裴慕隐断了啊?”
祝荧问:“这不是你想要的?”
强壮高大的Alpha推开门,等着祝荧进来。
他意有所指道:“我要的多了去了,他挫败的表情,拥有的地位,还有到了手又失去的东西,我都挺想要。”
祝荧弯了弯眼睫:“包括他扔掉的垃圾?”
“你知道么,我把那种十块钱能买一大把的破绳子扔水坑里,他还能蹲下来捡。能让他弯腰的人,不该被归类为垃圾。”
周涉打量着祝荧:“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所以会很快来联系我,现在我对你确实还有好奇心,再过两周那可就不一定了。”
祝荧很短暂地顿了下,憔悴的Omega看上去很虚弱,刮过一阵大风就能被吹走似的,有种易碎的美感。
车子里的人就目瞪口呆地看着,见祝荧跟在周涉身后,两个人一起进了门。
整个过程没有废话,就在周涉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祝荧抡起拳头照着他脸揍了过去。
这是之后的五年里,祝荧和周涉最后一次见面。
周涉猝不及防地挨了两拳,却没生气和追究,反而笑出了声。
在被父亲接回裴家前,他随母亲生活在混乱的红灯街,平时见多了歇斯底里的缠斗。
自己打碎过别人的牙齿,也被别人揍得鼻青脸肿过。
面对Omega这样发泄怒火,周涉没太较真。
他若有所思地对祝荧道:“就算我不蹚浑水,他离开你也是必然的,你最吸引人的地方也最能伤害人。”
他还说:“你才是我们这群人里最疯的那个。”
·
裴家因为裴慕隐的出走乱成了一锅。
江楼心帮忙支走了保安,事情暴露以后,借出去的手机都来不及拿回,就被父亲拎走了教育。
而裴母匪夷所思:“他在二楼,到底是怎么出去的?”
以防万一,窗口的梯子早就被拆掉了。
由于裴慕隐走了快要四个月,她一直在置气,特意嘱咐佣人们不准去收拾洋楼,四周树木都没被修剪,枝丫随意生长着。
但顺着爬树也不太可能,裴慕隐被管得严,这种小孩子常干的事情,他从来没做过。
那就只能跳窗了,他不要命了?
就在她告知裴父打算找人的时候,裴慕隐却自己回来了。
裴慕隐看着忧心忡忡的裴母,恹恹道:“你放心,我不会去找那谁的。”
他连祝荧的名字都没再提起。
裴母瞧他心灰意冷,一时没有出声,甚至没喊人关住他。
今天是他的生日,往年都过得热热闹闹,现在没了宾客的祝福,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可裴慕隐并没在意,让父母不要去怪江楼心,继而坐在花园里发呆。
眼前的状态感觉比反抗更可怕点,裴母烦躁地想说些什么,可仔细一想,这样不是很省力气?
之后,她特意去江家登门拜访。
江锡冷着脸,在答应不会计较江楼心帮裴慕隐逃跑以后,说:“我有别的事情在和他谈。”
“他怎么了?小孩子不懂事,犯点错误也是难免的。”
“只比裴慕隐小了几个岁,再不懂事也不至于听不懂人话。”
江锡这么说完,让管家出来送客。
他上楼的时候被许砚拦住,火气冲冲道:“你是不是早就发现猫腻了?我现在托人查了他的手机才知道!”
“两个小孩都分手了,你……”
“怪不得之前敢和我顶嘴,都有胆子收拾行李想一走了之,到头来灰溜溜回家!”
这后半句是冲着卧室说的,江楼心听到了。
江楼心赌气说:“对啊,要不是他甩了我,我还不回来呢!”
“你有本事别怂,之前偷偷删聊天记录,现在破罐破摔来叫板!那小孩的资料是一起送到我办公室来的,信不信他全家都能被你害到走投无路?”
这么威胁完,江锡又说:“从小到大,说过多少遍?你的婚姻你自己能做主?之前那么温顺,背地里给我闹翻天!”
紧闭的房间没了声音,过了很久,江楼心说:“你说的我就要遵守?”
在此之前,他对感情并没具体概念,婚姻也只是一个陌生的词汇。
或许就是和家世相当的人生活在一起,和室友差不多。主要是为了两家互相成就,达成父亲和对方家长的心愿。
那时候他是真的无所谓,打记事起,江锡就反复地说自己的唯一作用就是通过联姻得到利益。
这种意识陪伴他长大,他活在这样的世界中,就像活在梦里。
后来顾临阑让他惊奇地发现,结婚好像是有温度的事情。
可以结伴打游戏,手拉手逛超市,哪天有了属于他们的小孩,还能一起看着小不点渐渐拔高。
一切就像顾临阑的手心般有着暖意。
这种向往萌生后,他再也无法接受江锡的观念。
江楼心即便有再多的不了解,也知道哪种滋味更快乐,呼吸过自由的人谁还忍得了牢笼。
“我说的你就要遵守。”江锡说,“你少惹我,哪天不开心了真的冲他家下手。”
许砚道:“你不是流氓强盗,别说这种话吓他。”
“行,我就说一遍,做不做得出来,他自己心里有数。”
江楼心道:“你也少惹我,要我嫁给乱七八糟的人,我让婚礼变葬礼。”
他只顾着撒气,什么话都敢往外面蹦。
没想到许砚拿锁打开了门,难得地冲自己板下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