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蘸火 (瑜辛)


  张蔚岚:“......”
  所以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交”可以用来绝?
  钟宁骂完,气呼呼地转身走人,临进自家大门,回头斜眼一瞅,发现小欢扒着张家门缝,正抻直脑袋目送他。
  和钟宁对上目光,小欢“嗖”得一下缩回了脑瓜,给张家门关上了。
  钟宁:“......”
  钟宁像猛地回过了血一样,忽然好一阵浑身烧火。他赶紧带大朵子滚进自己家,将刚才在张蔚岚窗户底,那通连撒气带威胁的“陈情表意”全抛到太阳下暴晒去了。
  最好全部晒蒸发,灰飞烟灭,一口气都不剩下。


第24章 如意易碎,寸善尺魔
  钟宁豁出老脸折腾一趟,回屋将门摔死,燥得直想拆房顶。他上下里外都膈应,异常遭罪。
  不过钟宁这罪也没白遭,真的有用。或许是老天爷看他用心良苦,还真兜着弯子叫他摸准了张蔚岚的脉搏。
  下午两点多张老头回来,张蔚岚便出去打吊瓶。
  张蔚岚出院门时脚步一顿,站原地扮了半分钟雕塑,最后还是扭回身,走到了钟宁窗下。
  钟宁手里正转悠一根笔,因为一道该死的数学题,他将头发抓得呲毛撅角,听见“咣咣咣”三声敲窗,立刻给笔一甩,撸了一把脑瓜,颠去窗边。
  隔着纱窗瞅见张蔚岚一张病美人的脸,钟宁眨巴两下眼皮:“现在去?”
  “嗯。”张蔚岚低低吭了声。
  钟宁满意了,脸上扬起一抹笑来,也懒得再出去走门,猴劲儿上身,两下蹬上窗台,掀窗蹦了出去。
  张蔚岚:“......”
  “走吧。”钟宁说。
  张蔚岚一挂三个吊瓶,一大俩小,打完一个下午也差不多交代没了。
  钟宁和张蔚岚之间没什么废话可嚼,于是钟宁的时间打发困难,只能坐在病床边东张西望,看看窗户瞅瞅门,闲得无脊六兽,后背即将长出蘑菇菌子。
  等张蔚岚第三个小吊瓶被护士换上,钟宁一口气叹得百转回肠。他扯一张嬉皮笑脸问护士:“姐姐,还要多久啊?”
  “还得一会儿。不耐烦了?”护士笑笑,伸手将张蔚岚的吊瓶调慢了些,“不耐烦也不行。这瓶药刺激胃,不能打快了。要是觉得不舒服,还得再调慢点。”
  钟宁撇撇嘴,应声:“好嘞。”
  等护士出去,钟宁转脸和张蔚岚说:“你不舒服就告诉我,我给你调慢。”
  张蔚岚听语气就知道钟宁一只泼猴,肯定是捺不住了。他微微皱眉,没稀罕接话,心想:“都说了我自己来,你非要跟着。”
  钟宁仰脖子瞅滴出来的小药滴子,边瞅边数数,数到第四十九滴的时候,猛地从床边站起来,给点滴速度调慢了些。
  钟宁朝张蔚岚说:“我出去一趟,你自己盯着点儿,有事赶紧叫护士。”
  “嗯。”张蔚岚没什么表情,没太意外钟宁要出去跑风。
  钟宁这一趟去得挺快,十分钟左右就奔回来了。张蔚岚听见他在走廊上被护士训:“医院走廊,你别跑。”
  钟宁边推门边抻脑袋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着急。”
  钟宁说完,手里提着两个袋子走过来,一屁股跌回床边。他先抬头望了眼吊瓶,看见还剩半瓶。
  张蔚岚闻见一股温热的香味,这股香味勾得他胃袋发空,刚才没觉得吊瓶怎么刺激胃,这当倒发现真是刺激,刺激得有些难受。
  钟宁将东西打开,香气更溢,扑着脸就去。是鸡蛋饼:“来的时候我看见的,医院对面那条街上有个小摊在卖,老板现摊的,香吧。”
  钟宁买了两个鸡蛋饼,他两个都瞅了瞅,选定一个戳去张蔚岚嘴边:“这个是你的,没有辣酱,给哑嗓子的病号。”
  张蔚岚:“......”
  张蔚岚默了默,还没等伸手去接,钟宁又将饼往前戳了下。他不仔细,鸡蛋饼都直接怼张蔚岚嘴唇上了:“咬一口尝尝。”
  张蔚岚只能张开嘴,啃下一口。鸡蛋饼香而不腻,嚼碎一口咽下去,胃里舒坦了。
  “好吃吧。”钟宁笑起来,眼角弯弯。他见张蔚岚木着不接,啧了一声,“拿着呀。”
  


  “......”张蔚岚抬起没打针的那只手,拿过了鸡蛋饼,慢慢地吃起来。
  钟宁没再管张蔚岚,撕开自己刷了三层辣酱的那份,头拱地一般啃饼,没过半分钟就将整个鸡蛋饼祭了胃。他一抹嘴,再灌杯水,舒服得直眯眼。
  钟宁扭脸,怕病号吃得噎,又才念起生病要吃清淡好,那鸡蛋饼是不是太腻了?
  钟宁给手中的塑料袋扔进垃圾桶,勉为其难地主动问:“给你也倒杯水?”
  “好。”张蔚岚淡淡地说。
  钟宁倒一杯温水给张蔚岚。他觉得张蔚岚是总端着,端出了一身拐子病。细想想张蔚岚倒不算不识好赖,不过他打碎牙往肚里吞,死撑着不肯向往别人的好心,这点实在太讨人厌。
  另外钟宁不是什么长耐性的纯棉小背心,对上张蔚岚这样不利索的,更是烦得要命,恨得一颗头八个大。
  钟宁乜斜张蔚岚一眼,又不能伸手将可怜人掐死,最后只好闷着气膈应自己,接过张蔚岚喝光的杯子,又给人家递纸巾,坐实了任劳任怨的小奴隶。
  钟宁搁床边,出动静骂张蔚岚:“你真缺心眼儿。”
  张蔚岚:“......”
  ——钟宁这人是个无赖,死乞白赖缠着你是他,莫名其妙骂你怨你也是他。张蔚岚能咽下所有混着血腥的苦涩,承受无边扩/张的黑暗而一声不响,却唯独钟宁这瘪三孬种,他应付不来。
  或许是天道好轮回,破/鞋总要踩泥坑,缺心眼儿的碰上没心眼儿的,就像两只歪歪船头对撞,全要翻沟里仰壳不可。
  吊瓶打到夕阳西下,护士给张蔚岚拔了针,两人踩着即将陨落的阳光往家走。
  赶上下班下课的点儿,街道上正热闹。周末补习的学生出来,聚在冰柜前面凑一大撮,洒着热汗挑拣冰棍。
  小巷里穿梭着自行车,总有车铃“咣啷”的急促声,当妈的或者老头老太太挤进菜市场砍价,买完大包小卷,赶紧回去添置饭桌,伺候饱家里祖宗们的肚皮。
  三趟街向北,顺着一条宽敞的大路走八百多米,过两个红绿灯,一家KTV门口出来三男两女,都是鲜花春雨的年纪。
  两个女生手挽手,脸上都有些笑意。
  徐怀凑过来,朝披散漆黑长发的那个女生说:“怎么样,我唱情歌好听吧?”
  周白雪瞪了他一眼:“就你会贫。”
  徐怀嘿嘿直乐。
  “真没想到,我们球球看着那么良家少男,居然能唱精忠报国。”杨涧拍着邱良的肩扯淡,“哇那气质,雄赳赳气昂昂。”
  邱良提了下鼻梁上的眼镜,颇为无奈,又没什么气场地回嘴:“赶不上你的青藏高原。”
  众人立时一通笑。
  周白雪领来的女生叫高迎,扎个马尾辫,娃娃脸,个子不高,是活泼可爱的类型,性格外向,和三个男生相处起来也不扭捏,挺讨人喜欢。
  她适当地俏皮一句:“你俩唱得都特别棒,真的,居然让我忘了歌曲原来是什么调。”
  几个人又一顿乐。
  笑着笑着徐怀的笑脸收了,杨涧也笑不出来了,邱良更是低着头,一副想事的样子。
  周白雪轻轻问徐怀:“你和杨涧去看了......还好吗?”
  徐怀自然知道周白雪问的是张蔚岚和钟宁。
  徐怀干巴巴地笑了下:“没事。”
  “你们是说张蔚岚吧?”高迎皱起眉头,“我听说月初的时候,他家......”
  高迎快速改口:“他成绩特别好,我们班老师经常拿他做榜样,来训我们。”
  高迎顿了顿,巧妙地说:“不过......他好像好多天没来上学了,是病了还没好吗?”
  杨涧对这灵气的姑娘印象很好,他笑了下:“钟宁说张蔚岚下个礼拜就来学校。”
  高迎没再多话,点了点头。
  “哎对了高迎,你认识钟宁吗?”杨涧问。
  “不认识,但是听说过。”高迎笑起来,“之前我们都是学生会的。不过我是宣传部,他是组织部。我听说他篮球打得特别好,人也帅。”
  杨涧:“对,我跟你说,我们宁,那篮球真的特别妙,不进校队可惜了。我让他进校队,你猜怎么着,个瘪玩意居然跟我说他追求自由,热爱不为名利的投篮……”
  气氛又逐渐鲜活起来,几个少年人边聊边往烧烤摊去,谁都没再提一些不愉快或是酸苦的事。
  年少向往自在,胸怀多揣欢喜,不经意间就会竭尽本能将坏事藏起来,未免破坏生机勃勃的愉悦。
  他们尚未尝到岁月不饶人的厚重,还无知地以为,但凡闭上嘴就可以制止悲伤。可不提起不等于忘记,忘记也不等于不存在。
  世界冗杂繁复,如意易碎,寸善尺魔。凡俗烟火里烧出的是灰,一头扎进去,要呛得咳声流泪。
  吃完烧烤,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邱良看看手表,怕回家太晚,自个儿打个车先跑了。杨涧和高迎顺路,徐怀自然是先送周白雪。
  路上,徐怀牵着周白雪的手,朝她笑出一口大白牙:“这事儿总算过了,以后你也不用提心吊胆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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