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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舟 完结+番外 (串串草草)




第四十五章 鸡抱鲀脍
  从官肇清家里出来后,他还得陪着周馥虞去赴宴。
  中国人请吃饭,吃什么,怎么吃,的确是讲究,但不是最讲究的,否则也不会“饭局”这种说法。这觥筹碗筷之间,藏着的博弈与来往有几何,都是属于一种艺术,考验着主客之间的技艺。
  周馥虞请许卫平吃饭,选了匡州最好的日本料理,挽月饭店。这地方正式高档得要死,傅十醒不爱来,进门还得更衣易服的,吃食小而精致,不适合他这种牛嚼牡丹的家伙,要不是周馥虞在这又有投资,光是预约排队这种事情就能让傅十醒把白眼翻到天上去。
  进门后就是白面高屐的侍女,伸出纤纤玉手领着客人往更衣室走。绕过了樱花簇拥流水抱石的中庭,周馥虞掸掸手,叫傅十醒凑过来,俯在他耳边吩咐了些什么。傅十醒双手抱在胸前,歪头叹了口气,跟着侍女往另外一个方向走。
  许卫平后一步到,站在约定好的房间门口。这是最里头的而一个包间,尤其特别,拉门竟然是淡朱色的,上头飞着白天鹅,嘴里衔着金穗子。红门复鸿鸟,宴开。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中间一方矮脚木桌,壁龛透过一层紧闭白纸只能看见魁妓端坐着弹三味线的影子。菜肴一道一道地接着上,没喝酒,只用了茶,味甘色透。很奇怪的,有风从纸门钻进来,铁风铃叮,叮,叮,跳动携夹在了三味线的声音里,风火山林,咚噔。
  上菜的女人小步小步地搓上来,跪下弯腰,额头贴到榻榻米上行礼,发髻与带枕沉重地压下。白米红肉绿芥黄胆赤莓紫肝,扁木块戳入吃食截出一滴子血,残留在浅青的瓷碟上。一条光秃秃的鱼骨横亘在二人中间,像一座桥。
  周馥虞的筷子一转,将鱼头朝着许卫平,鱼尾朝着自己,手腕一举一压,直接将那鱼骨截断成了两半:“许伯,天下三分,要预备着做司马姓,可不地道。”
  许卫平眼皮一抖:“周寅蛟……呵,与虎谋皮,兴风作浪。你和苏万麟是翁婿,这回想借我拆桥,谁知道下一个会不会是我呢?”
  最后一道菜该上了,只是呈上来一只空盘子。侍者当着客人的面子走到和室角落的鱼缸里,捞起一只河豚,连着盘子一起绕暗道送到了壁龛内室里头去。三味线的声音停了,里头的人影动起来,接过侍女送来的器具与活鱼,端坐着似乎在等待什么。
  周馥虞把筷子放下,手往回收的时候却刻意转了一下腕子,把桌上盛着鱼骨的盘子掉到地上去,啪啦碎了一地,鱼骨头落在了许卫平的脚边。摔杯为号,手起刀落振袖抬起落下,薄薄一层白纸上溅绽了几点红花,鲀血剧毒,不是梅,是罂粟。
  那捞鱼的侍者连忙蹲下身来收拾地上的狼藉,收拾完了致歉出门。两扇纸门哗啦一声合上,恰好舞毕刃收。侍女进去端出了鲜靓剔透的河豚刺身,送到了许卫平的面前。
  有刀俎,有鱼肉,有座上客,有脚下骨。提箸,还是不提?
  周馥虞微笑着,抬手致意:“先吃饭。好东西,敞开了吃。”
  三味线又响了起来,一声两声。许卫平还是举起筷子夹起了一片河豚刺身,沾上芥末酱油放入口中。周馥虞纹丝不动,只看着那碟鲀脍尽数进了许卫平的肚子里
  许卫平盯着周馥虞:“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周馥虞瞥了一眼壁龛,道:“有人,有菜,便永远都有盛宴。”
  许卫平笑出声来,洪亮地回荡在和室里,怪不得苏万麟会将最喜欢的女儿嫁给周馥虞,还把关公换了弥勒佛,可惜算计得还是不够。他端起茶杯啜了一口,白骨苦丁茶,舌甘清冽。周馥虞不愧是周家出来的人,就算披了一重文明谈判的皮,还是血性浓郁,叫人不得不妥协。
  “许伯吃饱了?”
  “吃好了。多谢款待。”
  许卫平站起身来,理了理袖子,准备走出和室。到门口了,突然又转过身:“许宁跟你闹了?”
  周馥虞的余光扫过壁龛,漫不经心地答:“我一直将宁宁当成自己的弟弟看待。”
  许卫平反倒笑得更欣慰些:“他就是这个脾气,想要什么,一开始费尽浑身解数,但不管是得不到,还是得到了玩一会儿,都容易一下子就腻味丢了。”
  许卫平说完,便走了出去。原先以为着有许宁这份人情纽带在,动多些蛋糕也无妨,没想到周馥虞分得清清楚楚,说是锱铢必较也不为过——跟这样精明干脆的人合作,只谈利益,那是绝好的事情,不过扯上人情那就另当别论。
  许宁不跟他搅和在一起,许卫平反倒觉得还是好事。
  周馥虞订挽月饭店的包厢,订的时间可不止吃一顿饭那么短,实际上,不止是时间,空间上,他今天已经把整个馆子都包了下来。好不容易把一件事情完成了,总是忍不住要铺张浪费,以饱口腹之欲。
  他让侍者把桌子撤了下去,却留了一副餐具下来,榻榻米腾出了平坦宽阔的一片空间。铁风铃从门外被挂进了门里头,正对着空调出风的方向,时不时就响一声。这是叫人无论发生什么,都别来过问打扰的意思,不需要主动的服务。
  拉开壁龛的纸门,后头坐着的可不是什么花魁大夫,而是傅十醒,三味线也不是什么三味线,模型罢了,后头有摁钮,摁下去自动播音。毕竟真花魁可不一定会去考河豚厨师执照,耍出那么漂亮的刀子,但一定抚得一手好琴。
  傅十醒跪得腿都要麻了,加上这地方还给他接发插簪,最后身上又是厚重的一重接一重,最外面套白色打卦,老东西的花样倒是比十二单还复杂。周馥虞单膝跪在榻榻米上,身上穿条纹绣龙的黑色浴衣,领口敞开露出饱满的胸肌,叫傅十醒的眼神忍不住往里头钻。周馥虞这样要稍稍矮他一些,俯身帮他将桎梏一般的华服除去,最后只剩了最里面的一件素锦单衣。
  周馥虞把傅十醒从壁龛间里抱出来,轻轻一推肩膀叫他平躺在榻榻米上。背后的带枕硌着腰,头上乱七八糟的玩意也讨人厌,胡乱地一把扯了乱扔到地上,还扭着身子背手想去卸下腰后的鼓包。
  手腕被握住挪开,前头的束带轻轻一拉,白衣散落开来铺在地上,成了最原始简易的床笫。周馥虞帮他把带枕取出来,扶起脑袋垫在下面,凑到耳侧去低语:“昨天晚上给你读源氏物语,没两句就睡过去。知道带枕是做什么的吗?”
  傅十醒当然不知道,嗯嗯啊啊地伸手环住周馥虞的脖子,小兽一样地讨好地舔,妄图蒙混过关。周馥虞的手顺着他的喉结往下抚摸,把衣服挑得更开,一边说话一边轻轻往耳朵里呼气挠痒:“日本的游女要方便随时跟人席地做生意,于是就在衣服上绑一只枕头,只要一脱衣服就能跟人当夫妻。”
  老精怪又在胡扯。傅十醒眯起眼睛,嗷呜啃了周馥虞的脖子一口。男人吃痛了,微微用力一捏他的胸口,扶着肩膀叫他躺下去,双臂从衣袖里脱出来,完完全全赤裸地敞开在素衣单子上。
  “源氏物语才不讲这个。周馥虞你可拉倒吧。”
  “那讲什么?你说了算。”男人笑了一下,坐起身子,捻起地板上方才被甩开一只金流苏簪子,在傅十醒的肋间上轻轻地划,勾得他淫痒泛潮。一双含水的眼珠转了转,傅十醒喘着气,狡黠一笑,答:“嗯……讲光源氏计划?讲我和你!”
  周馥虞总算端不住了,不轻不重地往傅十醒大腿内侧拍了一下:“净会说诨话。”他把那只簪子递到傅十醒嘴边,让他乖乖含着,唇瓣中间一道金。然后起身去五斗柜旁边取了绳子,经过龛台时又把半条还没片开的鲀肉和刀子取下来。
  麻绳攀上青年的肉体,交叉出一只只菱格子,格子接壤处长出小结。一圈又一圈,抬腿弓腰,一双手纵着纤维蛇活过来,蜿蜒缠绕。尤其是在秘处最用心,茎根处和囊袋下都紧捆了起来,还在穴口处递上一颗绳结,毛刺蹭着肉褶隔靴搔痒。
  龟甲缚是绳艺中最广为人知的一种,极具艺术美感,但更重要的是,任何的挣扎都会首先抽紧陷入耻部绳索,有趣得很。
  周馥虞盘腿坐在傅十醒的腰旁,冰凉的刀面狎昵地在乳首上碾过:“我刚还一口没吃,现在才是有人又有菜,能给我开宴了。”
  他切河豚肉,一片片地铺在傅十醒身上被绳子勒出的肉格上,还洒了一点透亮的冰晶碎子。周馥虞要荒淫无道,酒池肉林未免过于野蛮铺张,还得要这样细细地品,专门从头到尾做一道属于自己的盛体宴。
  傅十醒嘴里咬着金钗,一动也不敢动,一身白净皮肉开始泛粉,相互衬着也不知道是鲜美的鲀脍更秀色可餐还是这下头的人才是真食色性也。周馥虞作弄他的时候从来都是不紧不慢地,好像胯下翘起的那二两肉不是长在他身上的一样。
  一双筷子隔着薄薄的生鱼片戳弄乳晕,甚至在夹起得一瞬间若有若无地挑了一下蓓首。傅十醒压抑着呻吟,舌头舔着嘴里的金属物,扭过头望着周馥虞,眼眶发红可怜兮兮的。结果脖子动一点点,都引了两腿间的绳子摩擦,下意识地想夹腿,可是一想到动腿的后果又立刻不敢了,只能安静乖巧地做一只鸽血玉盛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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