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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舟 完结+番外 (串串草草)


  道是武官,不过周厅长在文艺界的逸事话资一向不少,且不提媒体界有个步双双,身侧还长常年养了只戏歌媲莺的小玩意,单他自个的瘦金字便有一段不知真假的趣谈。
  说的是本地的书画协卖弄架子,请了周馥虞的字,却是一通好批评。迂腐的老头子与趋炎的新秀人都端着子虚乌有的文人架子,吃不着钱权的葡萄便在别处酸回来——行武粗人,铜臭杀气,乌纱帽之人果真是只懂得附庸风雅。
  周馥虞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哪能不知道这文艺界闹得沸扬的事情。于是客客气气地开了一场宴会,彬彬有礼送了请帖叫这些个大家名士一同来交流书画。据说那请帖里还附带了一份不成敬意的伴手礼,是国画用的刮刀,上好的锐利钢片,叫人不敢不去赴这鸿门宴。
  主人家没急着露面,甚至自己的字画也不多露面,只在角落的地方悬了这么一两副。不过请了周老爷子的一副——老爷子确是得罪不上的人,也多少有些真墨水,至少做个镇场子的作用是绰绰有余。这堆家伙是爱听吹捧又不敢邀功,但见着这宴会中悬了不少自己的字画,不免心花怒放,伸手不打送钱主,脸上霁色大开,也不提这周馥虞的书法水平,纷纷开始互戴高帽起来。
  虽说如此,但这么一点风骨还是要有,遇上真正出挑的,自然也是心悦诚服的。场中便有一幅《秾芳诗》得了青眼,不知是哪一位大家的作品。只是想及周馥虞这样花钱不眨眼的,甚至有人将是否为周家独藏的真迹这样的盛赞都说了出来*。
  这宴会除了书画家,来得也还有些权贵,便是来买画买字的。如此一闹,竞争拍卖的心理便被抓住了,纷纷争抢着出手,闹得声势浩大,围在这《秾芳诗》议论纷纷。
  周馥虞总算姗姗来迟,穿过人群,信手就将这幅字揭下来,一翻露出背面的一枚工笔猞猁小章,附上着“寅蛟”二字落款。
  他差人拿出一只青红纹的火盆子,随手就将那纸张丢进去:“赝品尔尔,贻笑大方了。”
  这样的奇闻异事口耳相传,文化人又是最爱添油加醋的家伙,最后传得玄乎其乎,总之结果就一个:匡州书画界闹了个大红脸,想蹬鼻子上脸,结果反倒被收拾了个服服帖帖的。
  这陈列室中除了别人送的,好玩收的,自然也少不了自己写的,按年份摆出来了。周馥虞的字分成两类,一类是直接题名的,多是摹贴名家的,也深明大义些,另一类则是盖的红印,基本上是些玩味志趣的诗词,或者赠友来往的墨宝。
  许宁留意到,这后一类的落款格外有意思,就是那只猞猁小像,尖耳眯眼,下头注着周馥虞的表字。
  许宁指着那枚小印,开口:“馥虞,这是你的私印吗?是哪家设计的?”
  许卫平扭头瞪了孙子一眼:“许宁,叫人怎么这么不讲礼貌!再说,以前喊你学书法,学一天换一个老师,最后还不是黄了。现在你要个章子来有什么用处?”
  许宁撇了撇嘴嘴:“周大哥都没说什么呢……那不是那些老师写得不好,而且又凶又无趣!不如让馥虞来教我,那我肯定学得好!是吧?”他边说边眉飞色舞地转头,冲周馥虞眨眼,古灵精怪地很。
  周馥虞似笑非笑,指腹隔着玻璃贴上那只得意的猞猁,答道:“这枚章子是内人亲手设计镌刻的。宁宁想要个类似的,怕是不方便了。不过也是小东西,就是太久不用,不知道哪去了。改日叫张妈翻一翻,万一找着了,我送去府上就是。”
  许宁有些失落地噢一声,又补上一句抱歉。他想这是指着苏丽珍呢,毕竟人都去了,那的确是完完全全不方便。而且近几年,周馥虞也没再有盖私印的字作,许是不想触景生情,又是没人值得吧。
  不过许卫平看着对那个让周馥虞教他写字的提议倒是颇为满意,刻意在书画室里停留了好一阵,还旁敲侧击地暗示了好几回,这才从内室里退出来,到厅堂外头去喝茶。
  结果刚出门就看见傅十醒站在外头,显然是听了一会儿谈话的模样。他瞪许宁,结果反倒把那男孩逼得往周馥虞身边靠。许宁本来是想要开口和傅十醒打招呼的,结果被这么子一凶,突然就哑了声。
  周馥虞皱眉,但也不理会他,伸手拍了拍许宁的背,往前走去追上许卫平的脚步。
  三人在客厅里喝茶,许宁是小辈,又有意卖弄,主动出来弄艺沏茶,叫张妈怪不好意思的。周馥虞倒是自在,正好差两位老佣出门去带一份陶陶居的冰镇咕唠肉回来,还问客人有没有些别的要吃。他是把张妈梁叔当亲人看,无所谓谈事的时候他们在场,但许卫平性格谨慎多疑,还是支开了好。
  傅十醒站在二楼,手搭在酸枝木栏杆上,盯着一楼客厅沉默不语。周馥虞是茶碱敏感的体质,容易失眠,品茗这种事一般是礼至即可,今天倒是捏了好几回鎏金变色纹的茶杯。没想到回到家看见这样的东西。
  作者有话说:
  *(此处瞎编 真迹在台北博物馆)


第三十章 玉狮子
  傅十醒下楼,穿一套白棉提花的家居服,怀里搂着咪咪,腋下夹一只大牛皮信封。周馥虞是瞥见了他的,却没点反应,后背靠近沙发里,又端起茶杯不慌不忙地拿乔。那只信封,许宁可知道得清楚是什么回事,脸上的笑容伫地僵了一下。
  许卫平没想到这屋子里,神不知鬼不觉地还有一人。这青年从他面前落落大方地走过去,挨着周馥虞坐下,把那猫儿放走,又将信封放在茶几上。他冲着许卫平微笑了一下:“许世伯好。”
  方洗完澡,身上还带了点浴液的气息,干净又舒服。周馥虞极为自然地伸手揉了一把傅十醒的头发,开口:“我儿子。”
  这样一解释,局面便不尴尬了。不过许卫平是认错了人,笑着说:“是闵慈罢?多大了?”
  周馥虞先回答:“跟宁宁差不多。没大没小的,叫人没有?回家了也不吱声。”
  傅十醒可不知道这狸猫换太子的葫芦里卖什么药,顺着周馥虞的意思:“爸——我昨天不是发过短信了吗?”
  许卫平眯起眼睛打量傅十醒,寒暄:“叫了叫了。闵慈不像是第一次见我的模样啊。”
  周馥虞轻笑:“犬子仰慕您久了。”
  只是他这手还没从傅十醒后脑勺上移开呢,顺势就往下移动那么一两分,极其暧昧的指尖搔了搔后颈接近发尾的皮肉。这处前段时间还被长发盖着呢,的确不是第一次见许卫平,不过那第一次,可是装成女人的模样出现的。
  前头是许老爷子的锐利眼神,后头是老王八蛋的父慈子孝,傅十醒压力颇大,连忙去桌面上找杯茶压压惊。四四方方一张台上只三杯,合着自己在这儿坐了十几分钟了,许宁是当他不存在呢。可惜他现在是周闵慈,名正言顺的嫡太子,直接就拿起周馥虞的杯子喝上,小人得志地偷瞄许宁的反应。
  傅十醒喝完了一杯茶,慢悠悠地抬起头:“爸,您和世伯谈事,我就不多打扰。但是我这儿有些许家的东西,前段时间许宁少爷交到我手上的,刚好借这个机会,我完璧归赵了。”伸手推了推那只信封,然后放下茶杯,起身要走。
  周馥虞挑眉,把在沙发上踱来踱去的咪咪摁着后颈肉,圈到手里来。傅十醒见了,只好退回来,忍气吞声地坐到周馥虞旁边。他不想跟许家的人待在一块,更不要说有个许宁在这。
  谁没个领地意识,只是弱肉强食丛林法则的,傅十醒是想标记圈地,可最后发现只有被周馥虞逼得退无可退的份,徒留画地为牢,圈住梗死的还是自己。
  如果世有童话,那么周馥虞是玫瑰,傅十醒是狐狸,偌大星球上只有相互唯一。
  只是转念一想,其实他活得也倒算别样的童话,好吃好喝万众保护的,因为脑壳里一千四百克的毛病,周馥虞也算是尽心尽力给他营造无菌乐园了。但那还是周馥虞给他的世界,那么不想给他的,觉得没必要给他的,自然是强求不来的。
  傅十醒不说话,坐在周馥虞的旁边,跟一只摆设无异。
  许宁想去把那只文件夹收起来,结果被许卫平抢先了一步。打开后,里面都是许宁之前交给傅十醒的那些打赏玩意。许卫平脸色微变,毕竟他以为傅十醒是周闵慈,要是给周馥虞的亲儿子这些个什么娱乐公司招聘书、进公安的暗箱操作,那岂不是令人发笑,甚至还算是一种侮辱。
  许宁讪讪地收回手,不敢看自己的爷爷,转而把求助的眼神投向周馥虞。周馥虞自然不知道这事情,但面上波澜不惊,看不出心里想什么:“小朋友和宁宁闹矛盾了?”
  傅十醒在心里骂,老东西明知故问,明明饶有趣味。
  许卫平把东西递给他,瞪了一眼自己的孙子。周馥虞接过来,一页一页地翻,看得可仔细,皇上批关要折子的模样。十分钟不到的时间,却觉得像一个世纪那么长,且不说咬着嘴唇的许宁,傅十醒都觉得如坐针毡。
  总算这文件回到牛皮信封里,牛皮信封回到茶几上。周馥虞悠哉地直起身子,把信封推到许宁手里:“我以为多大的事情。宁宁也是好心,我替小朋友心领了。”这话一出口,许卫平稍降辞色,松了口气,更不要说许宁一双荡起来的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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