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跃想到了两个字:盘它。
陆非舟笑笑:“你是以礼物之名送给我的,我当然要收下。”
“哦,然后现在打我脸。”
陆非舟捧起他红扑的脸蛋:“不打,给揉揉就成。”
宁跃挣不开他,这双曾经为他修改结构图的手终于如他所幻想,放下了直尺和笔,牵住他,拥抱他,宠爱他,甚至还为他做过不止一餐晚饭。
是那二十五张少男心情随笔变成了剧本,现在破镜已演完,该弥补当年痴想来个大圆满结局了吗?
脸被揉搓够了,接着又被揽住腰按在怀里。
陆非舟叹慰:“明天也不去上班了,还陪你好不好?”
“…你现在在哪里工作?”
“在一家比芝麻还小的小公司。”
还不习惯亲昵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宁跃既羞又瞎臭美地抓到陆非舟的腰侧,问:“比芝麻还小是多小啊?”
陆非舟道:“企业资质丙级。”
宁跃:“……”
这个芝麻是猕猴桃大小的吧?
陆非舟似是知道他心中在嘀咕,笑道:“看和谁比,和之前的公司相比,还不及它其中一个小部门。”
宁跃扁嘴,那又怎么样,接班人是个目光短浅的黑心恶人,早晚要遭报应的。
两人温存了几分钟,把家里的小凳办了三只到阳台来,两个用来坐,一个用来当矮几,晒着太阳揪葡萄吃。
宁跃不乐意回忆起自己的家长里短,没意思透了,可嘴上却偏偏忍不住:“你猜想过吗,是谁陷害我们。”
“能把盖了章的文件袋掉包,此人得有公章;能把监控抹掉还不被上报,此人得有权力。”
陆非舟吐出几颗籽,说:“这事儿瞒不住,但是最后也没有掀起什么风浪。再之后我中了两个标,忙得没日没夜,可是因为心里总是很膈应的原因,排斥工作的情绪特别严重,后来---”
宁跃催:“后来?你也犯错了吗?”
陆非舟微微低笑:“后来我终于把拼图拼完,于是撂挑子不干了。”
最后一张笔记是在工位上拼完的,当时深夜凌晨,整个偌大的办公室空档漆黑,只有陆非舟的位置上亮着一站台灯。
他轻轻叹息,随后将所有的纸张通读一遍,一遍又一遍,最后趴在上面陷入昏睡,梦见宁跃捧着热腾腾的杯面递到他跟前,要他稍微休息一下,边吃边暖手。
可惜醒来,身边那个不开窍的拖油瓶不见了,桌子上只有凉透的咖啡。
于是决心就在一瞬间确定,陆非舟唤醒电脑,开始一一整理文件,新建一份文档,把进度、要点、交接事项等等罗列清楚,他是放心的,他团队里的每个人都很可靠。
接下来收拾工位,打包个人物品,最后手写一份辞职信,再备份一份邮件发到人事部,离开前他把工作牌放在了辞职信封上。
“虽然不太厚道,但说真的,很爽。”陆非舟慵懒地往后靠去,“好像是凌晨五点,我站在楼下往天上看,觉得周身都舒畅。”
宁跃默默地吐葡萄皮,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半晌才道:“你…确实变了好多,像换了个人直接。”
陆非舟问:“不好吗?”
宁跃无法口是心非:“挺好的,比以前好,以前你一教训我我就在心里唱《大悲咒》。”
陆非舟:“……”
“原来这么不待见我,”他被逗笑,笑得苦哈哈的,“那现在呢?”
“虽然我昨天喝晕了,但是你说过什么我都记得,”宁跃羞于打直球,哪好意思把“好喜欢”说出口,“你就维持现状就足够了。”
陆非舟又喂给自己一颗葡萄,酸甜,他心想,不够的,还差着远,他可是憋着浑身的劲儿想要讨好他。
夕阳西下时分,被子收回屋里。
宁跃站在床角帮陆非舟把床铺铺平整,他仍是觉得迷幻,对突如其来地恋情有强烈的不真实感。
陆非舟见他发呆,使坏道:“晒得暄么?”
像云团,还不够暄乎吗?
宁跃傻呆呆地点头:“暄。”
“那晚上一起睡?”
宁跃不傻了,内心海啸翻腾,想起胸肌、翘臀、人鱼线,顿时又色又慌:“不、不…”
再一转念,天,以后这些都是自己可以肆意享受的?!
宁跃觉得不行,光是接吻就要丢魂儿,睡一个被窝很可能会小命要没。
他逃似的往阳台走,本想还问问笔记本桌面的那张烟头照片是咋回事的,也没心思了,他站在窗边,任晚霞把通红的脸颊更染俏丽。
他嚷:“不说去超市吗,我、我去换衣服,门口见!”
第二十六章
去超市的路上宁跃表达了自己想要学做饭的心愿,问陆非舟是否还愿意收他这个小徒儿。
陆非舟求之不得。
宁跃却又犹豫不定了:“我PTSD,我们会不会重蹈覆辙?”
“下厨而已。”陆非舟失笑着宽慰他,“只要你不把佐料放成砒霜,不管做成什么样儿我都会吃光光。”
宁跃便稍稍安心了,眼里盈上雀跃,保证到:“我跟你一起吃光光。”
于是两人在超市收获了满满一推车的战利品,决定今晚就上第一节 课,从麻婆豆腐和番茄炒蛋入门。
还有宁跃的发揪。
超市裙楼有家理发店,回程时宁跃往里头瞧了一眼,心血来潮,想起和托尼老师未完成的约定。
“我去把头发剪短一点。”
“我进去陪你。”
店里人不多,好几个托尼老师都在玩手机,宁跃边走边晃晃脑袋,把发揪甩得左右乱飞,他问:“你还记你给我留的纸条吗?”
当然记得,每一张都是反复斟酌过才写下的。
陆非舟猜到他要说什么,端着,问:“哪一张?”
“就是,第一次的第二张,你说我的发揪挺有意思的。”
陆非舟逗他:“原话好像不是这么说的。”
原话道:你穿得像颗牛奶糖,很好看,你扎起来的发揪也很有趣,很可爱。
重点是哪三个字一目了然。
宁跃不肯吭声了,他把购物袋故意往腿上蹭,哗啦啦直响,意图掩藏住那声倔强的“哼”。
还没摸过这撮小辫儿呢,陆非舟抬起手,rua他一把,这下心满意足了,他夸赞道:“它是挺有意思的。”
“哦,那也要剪。”
“剪吧,反正也不影响本体的可爱。”
陆非舟说完就拿走他手上的购物袋,继续吹彩虹屁:“你剃光头都可爱。”
宁跃:“……”
他拉开理发店的玻璃门,不顾托尼老师的热情欢迎,卡在门缝里不让陆非舟跟进来:“你去花坛那儿等我,抽两支烟的功夫我就完事儿了。”
“戒烟中。”
“那就吃个棒棒糖。”
陆非舟决定服从指挥,他往后退开一步,仍是奇怪:“是怎么了?”
宁跃留个他一个吊胃口的背影。
晚八点,人潮热闹的购物广场霓虹映照,抬起头几乎看不见星星。
陆非舟坐到休息椅中,掏出手机,看见微信弹出新提醒:足月的妖怪申请添加您为好友。
情不自禁地要弯起唇,陆非舟通过申请,打招呼到:小妖怪。
尤嫌不足,他继续发泄喜爱之情地把备注也改成了“小妖怪”,想了想,加上修饰词,变成“傻呆呆的小妖怪”。
肉麻兮兮。
还截图发过去炫耀。
对方或许就是被恶心到了,几次“输入中”都不成句,过了片刻才回复到:我头发长,你没见过它们打湿后的样子,像水鬼,像落水狗。
原来是这样。
陆非舟幻想一瞬,笑意不减:那我要进来看看。
宁跃急了:[去你妈的.gif]
又补充:你才傻呆呆。
托尼老师拆开长巾,把刚洗完、湿漉漉的长头发披散下来,并且适时感叹:“哎呦这么长,多久没剪过了?”
宁跃放下手机,透过遮住脸的头发缝隙往镜子里看去,圆滚的黑球体,分不出正反,就像鬼故事里描述的那样:背对着你的女鬼转过身来,发现她该长脸的地方仍是飘逸浓密的黑长直。
他说:“自己在家拿剪刀乱剪过几回,你帮我修修,不要寸头。”
托尼老师来回扒拉着湿发,闻言自信道:“没问题,把你的发型交给我吧。”
于是宁跃垂眸看手机,任托尼话里话外自卖自夸,就是不接他的茬,想办卡?没门!
他点亮屏幕,先发一句:3888一张卡,再见。
随后才点开陆非舟发来的图片,是他本人的主页,他把自己的昵称改成了傻呆呆。
宁跃脸盘烧得好热,手指在表情包上滑来滑去,已经走神了,在想陆非舟怎么这么幼稚,冷漠无情嘴巴笨的学霸人设崩得太彻底,重逢后出的每一招他都接得措手不及。
托尼老师抬起宁跃的下巴。
宁跃回神了,再看手机,好家伙,一二三四五六,发出去六个奶猫kiss的亲亲表情包。
宁跃想,撤回是来不及了,毕竟陆非舟也给他复制过来一个。
日了鬼!
他往上滑几下,看见陆非舟说:3888终身卡,以后我给你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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