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吧。”
许枫忽然兴起:“要不要加个社团?”
“同学,加入我们学生会吧,有学分的。”一个妹子过来发传单。
张子裕漫不经心的靠在旁边的墙上。
学生会盯张子裕和许枫很久了,这两个人,气质出众,谈笑间的表情都控制得很好,举手投足都透露着一股“家里肯定很有钱”的感觉,这样的人,进学生会,就是一道光啊!
但那个表情冷冷的似乎很难搞,反而一直在笑的那个看起来要容易劝说一些。
许枫把传单给张子裕看:“你加入吗?”
张子裕摇摇头,精神很差。
许枫犹豫了一下,把传单塞了回去,笑道:“不好意思啊学姐,我朋友今天不舒服,改日再说好不好呀?”
女生还有要继续说的意思,张子裕睁开眼睛,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女生顿时愣在原地,不敢再动。
一个学生而已,眼神怎么这般冷漠?
“我送你回去?”许枫给张子裕递了一瓶水,张子裕脸色看起来苍白得很,无精打采的跟焉了的白菜似的,穿着一件宽大的白衬衫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脆弱。
张子裕今天专门穿了长袖,但很宽松,胸针是巴黎世家新出的一款,别在胸口是点睛之笔。裤子是稍宽松的黑色的牛仔裤,此刻靠在树上闭着眼睛的模样,特别像小说里说的那种青春文艺忧郁冰山男主。
张子裕揉了揉太阳穴:“我自己回去。”
许枫怕他摔倒,一直紧紧的站在他旁边:“我还是送你回去吧,要不要我背你?”
“你比我还矮两厘米。”
许枫一愣,顿时暴走:“好的我不背,请你闭嘴。”
没一会儿,许枫不放心,又说:“还是背算了,你这样走都走不到校门口。”
张子裕摇摇头,慢悠悠的走着,脑袋快要爆炸,浑身都没力,但即使如此,他还是拒绝了许枫的提议。刚才让许枫背了,这一路上,别人估计会笑死,并且许枫能吹一年,吹张子裕是个小弱鸡。
张子裕太清楚许枫的尿性了。
“师傅你快点啊,我朋友快不行了。”张子裕脸白得跟张纸似的,许枫着急得大喊。
司机猛踩油门,也跟着一起喊:“帅哥,我是开出租车,又不是开飞机!”
扶着张子裕到门口,景桥正在客厅用餐,穿着白色的刺绣睡衣,慢条斯理,优雅的像个贵族,脸色好了很多。
许枫还没进门就开始嚷嚷。
“景桥!快来,你家张子裕快晕了!”张子裕几乎整个人都靠在许枫身上的。
景桥扭头看见许枫扶着张子裕进来,微愣,突然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叉子也被带到了地上,和地板碰撞出清脆的敲击声。
家里开了空调,要凉快许多,燥热消了一些,张子裕慢慢回神,睁开眼睛,看见景桥站在自己面前,勉强的扯出一个笑容。
景桥眉眼阴沉沉的,冷声道:“别笑了。”
许枫把张子裕交到景桥怀里,张子裕下意识的把脑袋往景桥脖子钻,景桥皱眉,张子裕额头几乎是能把人烫伤的温度。
早上出门还没这么严重。
景桥一把把张子裕打横抱起,对正要跟上来的许枫说道:“你就在下面休息一下。”
张子裕难受的轻喊:“景哥,我头疼。”
“特别疼。”声音委屈得不行。
景桥大步上楼,柔声安慰:“在呢,没事的。”
第26章
叫了家庭医生过来, 量了体温,的确是发烧了,便开了一些口服的退烧药, 又静脉输液补充流失的水分。
“景先生, 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先离开了。”医生拎着箱子说道。
景桥点点头,低头看着开的口服药的说明。
医生立马意会:“请景先生放心, 我开的药都是比较温性的,没有太大的副作用,但都得在饭后吃, 空腹服用比较伤胃。”
景桥把药放到床头柜上:“好了, 我知道了。”
张子裕很少生病, 这次感冒来势汹汹,不把张子裕烧个意识模糊誓不罢手, 输液的那只手冰凉,浑身却像被扔在火炉里炙烤一样, 输进去的药还未产生药效, 张子裕脸色苍白,也未出汗, 慢慢竟然还觉得冷起来。
景桥在旁边只有干看着, 想到医生说要多喝水又下楼去倒水。
许枫看见景桥下楼, 景桥的脸色不是太好看,许枫小声问道:“刚才医生下楼我问他怎么样, 医生不说, 还好吧?”
景桥走到饮水机那边倒了水:“没事, 昨天淋雨发烧了。”
许枫有些愧疚:“如果不是我昨天跑到万青山,阿裕也不会淋雨了。”
景桥看了他一眼,端着水上楼,扔下一句:“知道就好。”
许枫:“……”
骆明之前和许枫说过,景桥这个人,只会对自己人温柔,他有幸见过景桥对阿裕的态度,感觉对旁人也不算很冷漠,现在看来是石头没砸在自己脚上不知道痛,景桥刚才的眼神虽说只是余光扫了他一眼,但许枫却觉得遍体生寒。
苏姨正好从厨房出来,听到了两人的对话,用纸巾擦了手,忙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许枫坐下道:“阿裕发烧了,躺床上呢。”
苏姨“啊”了一声,立马就要上楼,许枫拉住她:“医生刚才来过了,景桥在上面看着,阿裕估计会睡一会儿,苏姨您可以去做点好吃的。”
苏姨想了一下也是,小少爷等会醒来肯定会饿,便转身朝厨房走去,走到一半又扭头问许枫:“许小少爷要不要吃点什么?”
许枫本来想说想吃苏姨您做的碳烤三文鱼骨的,又想到早上出门的时候骆明对自己说的话,垂头丧气的拒绝了:“不用了苏姨。我刚才得回家了,阿裕醒了你让他给我发个消息,我好嘲笑一下他发烧发晕了。”
苏姨乐得呵呵笑,送许枫到了门口。
****
景桥端着水坐到床边,张子裕难受,睡得不安分,打针的那只手捆了约束带,张子裕动不了,另一只手一会掀开被子,一会伸手去碰床头柜,偶尔睁开眼睛,要起身去抓那输液袋。
景桥沉下声音,按下他的手:“睡好。”
张子裕感觉自己脑袋特别重,感觉那个输液袋就在自己的脸上才伸手去抓的,扭头看见景桥坐在床边,手又去抓景桥。
景桥被他的手指碰到嘴唇,眉眼带了笑意。
碰到了人,张子裕就有了感觉了,把手收到了被子下面,碰过景桥嘴唇的食指和中指在床单上蹭了蹭,头更加晕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呐呐低喊:“景哥?”
“起来喝水。”
张子裕舔了舔嘴唇,偏开头,“我不渴。”
人发烧是会脱水的,景桥看着张子裕都干的起皮的嘴唇,轻笑:“真的不喝?”
张子裕眨眨眼睛,抿紧嘴唇,他其实是头昏脑胀不想起来。
“那我拿走了。”景桥说着就准备起身。
“喝。”张子裕忙道,看见景桥的眼神里带着笑,脸颊发烫,又低声道,“我喝。”
张子裕靠在床头,垂着眉眼一口一口的喝着水,应该是渴极了,一杯水几口就喝完了,然后把杯子放到了床头柜,生病让人看起来要脆弱许多,张子裕平时给人的漠然淡了许多,脸色苍白,嘴唇刚才因为喝了水看起来比之前要红润了许多,软软的靠在床头,低着头,露出纤长白皙的脖颈。
张子裕还穿着之前回来的衣服。
景桥看了一眼输液袋,没多少了,“自己一个人能洗澡?”
张子裕一愣,明白过来后头垂得更低了,闷闷的嗯了一声。
半晌,张子裕想起早上出门的时候景桥也发着烧,便问,“景哥你烧退了吗?”
景桥点点头,心里都要软化了,自己都还生着病打着针,还知道关心别人,果真没怎么变。
“哦,那就好。”张子裕随口说道。
“好什么?”
料是没有想到景桥会继续问下去,张子裕卡壳了,他也只是随口一句而已,好什么?
看见张子裕有些窘迫,景桥一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绕到床的另一边,蹲下,轻声问道:“怕不怕疼?”
张子裕摇头,“不怕。”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景桥眼里的笑意更加明显,张子裕倒没想那么多,答应之后便睁着眼睛看景桥给自己拔针,手法不算娴熟,但动作很轻,张子裕自己按住了针眼,说了声谢谢。
景桥拿着输液袋和输液器站起来,看见张子裕的姿势后,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怎么能好玩成这样?
张子裕本来是规规矩矩的靠在床上的,因为要按住针眼,便歪着身子,另一只手放到了右边按住针眼,大气不敢出的样子,表情严肃的看着自己的手,整个人僵硬得不行,似乎一松手就要飙出血来。
景桥手放到了张子裕的肩膀上,把他姿势掰正,“坐好。”
张子裕还是看着自己的手。
人一生病,反应能力就会降低,这真的没说错,平时张子裕不是这么傻乎乎的。
出去前,景桥让张子裕等会记得去洗个澡,免得盗汗了感冒更加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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