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学期他们还打了一架，方雪锦还把谢应庭揍进了医院。
如果说这些故意招惹他的行为其实是想要引起他的注意，那谢应庭，是小学鸡吗？
方雪锦头痛地揉了揉眉心。
算了，既然已经说清楚了，就不要再去纠结了。
他撑着脸，思绪又飘到了沈星见身上。
沈星见一天没给他打电话，只发了简短的微信说了一下大概的情况，之后就再也没回过消息。
方雪锦怕打扰他，也不敢多给他发消息。
他滑开手机，在拨号界面停留了半晌，又重新锁屏，接着又滑开。
无意识地重复了几次，手机突然响了。
方雪锦眼里冒出点惊喜，但仔细看去，才发现是林瑞的电话。
他眼里不自觉地闪过几分失落，怔了几秒，才接了起来。
“锦锦，陈家那对夫妻，又开始搞事了。”林瑞在那头忿忿道，“不知道他们从哪得知了论坛上的那些帖子，又找人发文称是见哥强迫陈听，陈听受不了这个屈辱才跳崖的。”
“他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沈家也敢招惹？真就觉得自己儿子天仙下凡，能绑定见哥？还是觉得能趁机赖上沈家去救他家那个破公司？”林瑞说到后来微微有些纳闷。
方雪锦提了提精神，问道：“他指名道姓提沈星见了？”
“那倒没，只暗示了说当时在场的一个Alpha进入易感期，还明里暗里说这个Alpha早就对他家儿子图谋不轨，我呸！”林瑞嚷嚷道，“他哪来这么大脸！当着我的面就敢拆CP！”
“……”方雪锦没理会他，继续道，“那就是有营销号跟上，扒出一些似是而非的消息？其中包括了沈星见和沈家？”
林瑞立刻应道：“没错，而且是几个只认钱不认理的恶臭营销号！”
“知道了，不用管。”汽车停稳，方雪锦走下车，神色平静。
“嗯？就这么放着？”林瑞懵了。
“沈家的公关难道是养着吃干饭的吗，论坛的事水花太小他们看不见，热搜的事他们又不瞎，不会放任的。”方雪锦解释道。
林瑞了悟地“哦”了一声，还不等他继续说，方雪锦突然看见方雪怀神色复杂地站在门口，见他走来，便朝他招了招手。
方雪锦一愣，心中不知为何冒出了强烈的不安。
他顾不上仍在通话中的手机，快步走过去。
还不等他开口，方雪怀先道：“沈星见出事了。”
第59章
方雪锦瞳孔猛缩，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僵在原地。
一时之间什么反应都无法做出，连方雪怀什么时候走到身前都没注意。
方雪怀脸上冒出点心疼，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接着道：“沈星见的父亲和我说，希望你能去一趟。”
方雪锦听见这话突地回神，急道：“发生了什么？！他出什么事了？”
“哥？！”
方雪怀被他扯住，连忙安抚他，道：“别急，别急，锦锦，你冷静一点。”
方雪锦死死攥着他的衣角，强制自己大口喘息了几下，才死死盯着方雪怀，颤着嗓音道：“哥……怎么回事？”
方雪怀叹了口气，顺了顺方雪锦略微汗湿的额发，才道：“你知道信息素崩溃吗？”
“……”
“这是一种比较少见的信息素疾病，通常只出现在顶A群体中。Alpha的信息素本来就敏感，而有一些强大的Alpha，敏感度非常高，远低于普通Alpha的暴动阈值，他们受到一些因素刺激就可能会出现信息素崩溃的症状。”
方雪锦胡乱听他解释了一番，只顾着追问：“很严重吗？治得好吗？”
方雪怀看着他，斟酌道：“治得好，但是……要有合适的Omega。”
“我可以！我是Omega！”方雪锦语无伦次地说道，“他要什么？我都可以给！”
“方雪锦！你给我冷静一点！”方雪怀严厉地喝道，接着看到弟弟猛地怔住的表情，才软下声道，“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你首先是我们家的宝贝，把你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再去考虑别的？”
“哥我……”方雪锦红着眼眶。
方雪怀拍了拍他，道：“信息素崩溃不是一次性可以治好的，如果你选择去帮助他，那这可能就是一辈子的事。”
“……”
“做决定要三思而后行，我什么时候教过你这么冲动了？”
方雪锦沉默了。
方雪怀早早就接触了商场争斗，他是被作为继承人培养的，做事情更倾向于利益为主，在面对沈星见的这件事上，他更加习惯于用理智去思考在这件事中弟弟的利益得失，而不是考虑他的情感选择。
“我知道。”良久的沉默后，方雪锦抬头道，他的眼眶仍旧通红，神色却十分坚定，“哥，我不是在单向付出。”
“我的定向匹配对象是他，八亿多Alpha中，他是那个唯一值。”
“如果他需要我，我就应该去，因为不是我被他选择，而是我们天生一对。”
“……”方雪怀怔了怔。
他看着弟弟执着又坚决的眼神，头一次清晰地感受到，一直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那个天真的小屁孩，已经长大了。
“走吧，”方雪怀越过他，道，“沈家的直升机已经在等了。”
方雪锦猛地愣住，接着擦了擦眼角，小小地笑了一下。
方雪锦没带什么东西，匆匆忙忙被方雪怀送到了停机坪，也来不及好好道别，就急切地上了机。
一上去才发现，里面除去机组人员，还坐着一个中年男人。
那人似是在闭目养神，虽然看起来似乎是上了点年纪，脸色也疲惫异常，但轮廓依然俊朗，甚至因为成熟和稳重的气质，让他更有一种独特的魅力。
他像是感受到有人上来了，便睁开眼，看向方雪锦。
方雪锦停了停，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和他打招呼。
那人朝他微微颔首，道：“雪锦？我是沈星见的父亲，沈渊。”
“沈叔叔好。”方雪锦微微有些吃惊，他没想到沈星见的父亲会出现在这里，于是连忙打了个招呼，接着又赶紧坐好。
沈渊的神色仍然平淡，却柔和了一些，他道：“能见到你我很高兴。”
方雪锦勉强笑了笑，坐立不安地动了动。
“你哥哥应该和你说过了，星星的病。”沈渊看着他道，“你出现在这里，就证明你已经做出了选择，作为一个父亲来讲，我想谢谢你。”
方雪锦沉默了几秒，道：“沈叔叔，我不只是为了沈星见，我也是为了我自己，我……”
“我知道，”沈渊打断他，淡淡地笑了笑，道，“有些事，大概就是注定吧。”
“走吧，星星不能再等了。”
他没再给方雪锦说话的机会，示意起飞。
方雪锦默默地把剩下的话都咽了回去，看着窗外。
沈父一直知道他们的事情，从头到尾抱着旁观和默许的态度，而如今却亲自从帝都来A市接方雪锦，一方面表现了他恳切的心情，另一方面，也暗示了沈星见的情况，恐怕真的非常严重。
方雪锦的心猛地一沉。
飞机很快到了帝都医院，他们又匆匆忙忙下了机，往病房赶去。
“星星的信息素敏感度一直很高，你应该也知道，他之前分化期时有休学过一年，就是因为信息素始终稳定不下来。”
“后来经过一整年的治疗，才逐渐趋向平稳，医生的意思是，只要不受到过分的刺激，出现崩溃的可能性非常小，所以我们就让他像普通Alpha一样，继续读书了。”
沈父边走边和方雪锦解释道。
“但是，”沈渊停顿了一下，才接着道，“我们谁都没想到会出这种事。”
“因为药物的原因，让他已经平稳下来的信息素出现了暴动，首先出现的症状是易感期。”
“如果单单只是易感期，倒也不必大惊小怪。我们起初也是这么认为的，”沈渊带着他进了电梯，“陆从去给星星做过检查，当时的情况还算不错，而且还有你在他身边陪着他，我和阳阳都认为，可以乐观地看待这件事。”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笑了一下，道：“阳阳还和我说，她没向你坦白星星的情况，怪愧疚的。”
方雪锦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沈父口中提到的“阳阳”，应该是沈母。
沈渊只是笑了一下，便又敛起了神色，继续道：“但是显然，意外总是在你松懈的时候出现，先是阳阳的病情急速恶化，再是来帝都陪她的星星突然出现信息素崩溃的先兆。”
沈渊眼里有一闪而逝的疲惫和沮丧，同一时间，他最重要的两个人先后倒下，给这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男人，也带来了不小的打击。
一时无话，他们出了电梯，沈渊停下脚步，看向方雪锦，道：“接下来的事情陆从会和你说，”他顿了一下，才接着道，“如果你觉得还要再考虑一下，也没有关系。”
“雪锦，我们不想道德绑架你，你始终是自由的。”沈渊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接着重新走回电梯，笑了笑，道，“阳阳马上要进手术室了，我得下去陪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