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彧齐内心有点复杂,瞧着站在门口的淤啸衍,有点想跑。
淤啸衍接过他手里的饭盒拉着人进去,屋内虽然东西有点多,但不乱,还能有两人坐着的位置。
柏彧齐一路被人抓着带到沙发上坐着,淤啸衍坐他旁边打开饭盒,拆了筷子跟勺子,舀了勺饭菜吹了吹,感觉不烫才怼他嘴边。
“我……”柏彧齐没想到这人真把他的话当真了,“我是来给你送饭的,你不开门,我只能……唔……”
没说完话的小嘴被满满塞了一勺炒饭。
“吃完再说,乖。”淤啸衍揉了揉自家小孩儿的脑袋,舀了第二勺怼他嘴边。
柏彧齐:“……”
悦悦在外面等脸红成猴屁股的柏彧齐出来,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而且他走出来,拿起桌上的饭盒又折回去。
悦悦八卦心蹭蹭噌地升起,蹑手蹑脚地跑到门口,发现神情恍惚的小齐哥居然没把门关紧!
简直是天助我也!
那是个宽约一个半个拳头的门缝,完全就是条可轻轻松松跨越的八卦水沟。
悦悦拍了拍自己乱跳的小心脏,往里面瞧了一眼。
原本炸起的几根呆毛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窘迫,变得无精打采,随着主人的动作缓缓动着。
柏彧齐被某个混蛋讹上,机械地抬着胳膊,把那盒炒饭一勺一勺怼进淤啸衍的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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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随意的解决完,众人快速将自己的作品收尾,装在盒子里带到了村中央亮闪闪的舞台后方,进行展示与拍卖。
舞台灯光非常亮,一点不比室内白天逊色,而且后面的LED可以根据要求进行升降变换。
周至上台站在中央,说完开场白介绍了红蓝两队的八位嘉宾,讲清楚规则之后便开始正式的展示拍卖。
展示为红蓝队交替展示,在开始展示到结束台下的观众都可以为其支持捐赠金额。
为了保证公平,展示只有作品、设计思路以及号码,不会说明是谁做的,全靠作品或者理念说话。
第一位出场的是红队的一号,陆弥安与陶圣莹的双人组合作品《纸与杯》。
以生活中常见的几何图案结合瓶身特色及用处进行图案绘制,利用踏虎凿花的技艺刻凿图案,最终应用在各种杯身当中,杯瓶容器皆为废弃物品。
由于作品简单易操作,瓶子做的挺好看,获得了台下的大多数女性观众的支持。
“感觉反响还行哎~”陆弥安躲在后台悄咪咪探出头。
“第一个出场,希望不要太丢人了。”陶圣莹紧张地盯着展示台小声嘀咕。
第二位出场的是蓝队蔡鹤闻的作品,他刻凿了六幅80*80大小的系列科普作品《茶》,将制茶的技艺与凿花技艺结合,用简单易懂的画面呈现出来。
蔡鹤闻的作品出来,后台所有人都惊呆了,没想到蔡老师这么强。
陆弥安跟陶圣莹对视了一眼,小声说输了输了。
从作品面积还有深度来说就输了哎。
蔡鹤闻见两个小姑娘垂着头,拿了柏彧齐手中的两包零食走到他们面前。
柏彧齐好奇地看过去,跟着卫老师一起吃瓜。
“也不知道蔡老师说什么了,他们三个能笑得这么开心。”
“那等会儿你也哭,看蔡老师会怎么逗你不就知道了?”卫青宛开玩笑地说。
淤啸衍不满地转过来,杵他们两中间:“我哄。”
柏彧齐:“……”
卫青宛:“?”
“哄什么?”
淤啸衍对着柏彧齐说:“小齐哭了,我哄。”
言下之意不需要蔡老师安慰!
卫青宛会意地偷笑,目光在他们两身上徘徊:“行行行,你哄,你带来的小朋友,你哄。”
“是吧,小齐齐?是不是只让淤老师哄你啊?”
柏彧齐被问得差点闪了舌头,磕磕绊绊地没说出一个字,扭头看向舞台,僵硬地转了话题:“到红队了,我们看展吧。”
卫青宛得到淤啸衍目光的深意,只好放弃逗小朋友的念头,转过去看展。
第三位是蒙迪的作品,他的作品面积相对来说也不是很大,做得是拓藿村乡土风情的剪影明信片。
利用凿花多层套色技艺结合当地背景,制作了四副明信片,有盘瓠与辛女传说故事、民族节日、传统服饰以及凿花场景。
“蒙迪画的不错哎,有Gustav Klimt的那种画风感觉。”卫青宛双臂交叉,赞赏道。
淤啸衍点头:“是有点像。”
柏彧齐:“?”
“就那个画面只露个头,剩下基本都是贴金箔的那个画家?”柏彧齐挠了挠头,得到淤啸衍的肯定,更加迷惑,他完全没看出来哪点像了!
第四位是蓝队卫青宛的作品,她的作品穿在一个个模特身上,她做了四套旗袍装,将凿花服饰的纹样进行修改之后刻在一米的纸上,再将纸样应用在旗袍中。
舞台随着走秀音乐进行变换,与旗袍的颜色图案相得益彰。
“卫老师好厉害啊。”柏彧齐真的没想到他在这个节目里能认识这么多优秀厉害的大佬。
卫青宛原本还在盯前面的舞台效果,听到他没掩饰一点的夸奖,转过来对柏彧齐笑着。
“其实我之前自己就蛮喜欢的服装的,后来为了拍《迷影》,学了三个月的旗袍知识,然后就被旗袍给吸引了,到现在我休息的时候都会去旗袍工作室学一段时间,给自己设计一套玩玩。”
卫青宛目光追着走下舞台的模特们,视线停留在她们身上的旗袍。
热爱从不光是用嘴说,从眼也能看得到。
淤啸衍好像也有除了演戏之外的小爱好,庄园里那间玻璃工坊,承载着笨鱼头不一样的爱。柏彧齐瞥着旁边的淤啸衍心想,好像就自己没什么除演戏之外的热爱了,啥啥都不会。
像是感受到柏彧齐投过来的目光,淤啸衍回头,小妻子正一脸羡慕地看着他。
淤啸衍清了清嗓子又转过去,不让小妻子看见他偷笑的脸。
台上已经开始展示第五件作品,是红队最后的柏麟所做。
他的作品刚呈现上去,台下出现一瞬的静止,没人说话。
再此之前,每件作品上去都会有人尖叫或者是被震撼地鼓掌。
只有他的作品上去,全场安静一秒后,剩下的全在窃窃私语。
柏彧齐好奇地探出头看过去,台上孤零零的只有一张桌子,桌子上面只有一张纸,纸上刻了两个歪歪扭扭的汉字——柏麟。
柏彧齐:“……”
淤啸衍顺着小妻子的目光看过去:“……”
台下没几个人表示支持,只有零星几个姑娘觉得没人支持不太好,被迫投了一毛钱。
直到展示结束,柏麟的作品都只有可怜巴巴的九毛钱。
“哼,一群不识货的乡巴佬!”柏麟哼了一声,要不是他等着看啸衍哥哥的作品,他早就走了。
而且他倒要看看那个没怎么读过书、眼皮子浅薄、格局又小的孤儿柏彧齐又能做什么东西出来!
第六件作品随之而来,但舞台上却空荡荡的啥也没有。
众人四处打量,突然人群有人抬头往天上看去,惊呼道:“快看天上!”
夜空中约十来米高处缀着几只风筝,风筝四周缀着小彩灯,翅膀上的图案沿着中心线对称,也一同镶着彩灯,彩灯被台下的总控制器所控制,总控制器终端链接电脑,屏幕上几个脚本在运行。
风筝随着音乐不断变换队形,翅膀上的彩灯也跟着变换,翅膀图案是用纸刻好后贴上去的,又在周围粘了一些小材料作为点缀。
整体五只风筝画面拼在一起不断变换,画面呈现的是两只鲤鱼互相嬉戏打闹、共跃龙门,最后成了双鱼戏珠。
淤啸衍看着天空定格的那副双鱼戏珠:“齐齐,为什么我看着这画面如此眼熟?”
明明他盯着人刻凿的时候没看见这幅画!
柏彧齐揉了揉鼻尖,忽略自己略微颤抖的声音:“因为……是我照着坠子造型做的啊。”
上次坠子从那么高的地方摔成几瓣,虽然淤啸衍拿回去仔仔细细地修复了一遍,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裂缝的,但柏彧齐还是想用这种方式弥补他心底的缺憾。
“为什么……小齐哥也这么厉害……”陆弥安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原本觉得蓝队虽然三个大神打不过,但好歹又柏彧齐这个短板在,说不定差距能少一点。
却没想到,一直没显山露水的柏彧齐居然也这么牛皮!
柏麟站在一旁,身侧拳头连着后槽牙一起发出咯嘣咯嘣的声音,心底有道声音一直在问:“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见人能做成这样?
他肯定是作弊了!
肯定有人帮他了!!!!
柏麟很想冲上舞台对着镜头说这绝对不是柏彧齐亲手做的,他不信!他不服!
但最后一个是啸衍哥哥的作品,他不能坏了啸衍哥哥的事。
悦悦也是才看到最后的效果,拽着王星的袖子差点扯裂缝了。
“啊啊啊啊啊,小齐哥做得好好看啊啊啊啊,你拍照了没啊?”
“完了让宣发他们做一组好看的图出来,记得要保护好小齐哥还有淤老师他们的原创版权。别正版还没出来呢,某宝一大堆盗版先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