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时候我把自己摔进床里,放肆地笑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但停不下来,脑子里全是陈则悉低头亲我的样子,他的表情有点儿认真,因为情欲的关系我不是很确定他到底是真的想亲我,还是被欲望冲昏了头脑。
怎么看都不可能是第一种。
我放弃思考关于陈则悉的事情,简直是浪费时间,区区一个陈则悉,占用我太多思考了。
打开电视上面正在播新闻,大清早的就看到杀人事件,血色的标题很扎眼,我感到一阵头疼,换了好几个频道,没有好看的,关掉之后客厅又恢复了寂静。
最近我都没有再去过酒吧,和陈则悉待久了以后我就有了从良的兆头。
去小卖部买了点零食,路过酒吧门口时看到有两个醉汉拽着一个女生的胳膊不撒手。
“陪我们玩玩嘛!”
“反正你也没事,现在还早、早着呢!”
隔他们也就几步远,那两人身上的酒味熏得我难受,这是酒吧门口,这样的场景屡见不鲜。我不是什么爱管闲事的人,当没看到,抬腿就要走。
“救救我!!”
那个女生朝我歇斯底里地喊,脸上妆都哭花了,我无动于衷地收回视线。
酒吧门口停了几辆摩托车,几个混混模样的青年靠着车抽烟,抱着看戏的态度,没打算回应她的呼救。
“求求你!不要让他们带我走,我不认识这两个人!”
她已经被拽到一辆车旁边,眼见着就要被拖上车,烦人的哭声徘徊在耳边。
太吵了。
“这样明目张胆地绑架,不太好吧?”我笑眯眯地说。
那两个男人闻言抬头,“关你什么事,滚远点!”
“说真的,你们这种态度怎么可能追得到女生。”我叹道,趁这两人精力分散,猛地抄起地上的空啤酒瓶朝他们砸去。
别说,还挺准,我吹了声口哨,那女生脱离钳制后迅速跑到我身后,被酒瓶砸中的男人捂着头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另一个男人冲上来揪住了我的衣领,“喜欢管闲事是吧?老子让你管!”
被一拳揍到嘴角,我尝到自己血的味道,我可真行,难得当次好人,还把自己搞破相了。
周围的人被这场喧闹引来,那个女生哭得更大声了,有温热的液体从额头上流下来,挡住了我一只眼睛,我真的很想说别哭了,很吵。
那两个人骂骂咧咧地踢我,我勉强护住了头,在他们喘气的空隙抓住其中一人的裤腿把他摔倒在地,死命掐着他的时候我的心中升腾起一种愉悦感。
可惜没有愉悦太久,他的同伴把我拉开了,局势反转过来。
兜里有把小刀,是之前买厨具送的,我顺手揣兜里了。我摸着刀,脑子里是今天早上看见的鲜红的新闻标题。
如果杀了他们,明天我会出现在新闻里吗?
陈则悉看到会不会一脸冷漠地转台,然后后悔自己曾经和杀人犯上过床?
这样想着,我突然笑出了声,那两个男人动作停下来,似乎在思考是不是把我的脑子揍出问题了。
“快点报警啊!”身边的人群里爆发出一声叫喊。
那个女生哆嗦着哭:“我手机呢…我手机呢……”
那两人见势不妙就想跑,后面的那个人被我踹翻在地,我看了看自己,还真是挺狼狈,手从裤兜里伸出来,刀刃抵在他的脖子上,我咳嗽了一声:“别动啊,这刀我还没试过,不知道快不快。”
那人明显被唬住,果然不再挣扎,喘着粗气:“兄弟好说、好说…你先把刀放下…”
那里是颈动脉,只要我用点力割下去,就能收获一捧鲜血淋漓的玫瑰花。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哭声引起的烦躁已经渐渐平息,我的心情越来越平静,如果这是一场电影,那么我扮演的是什么角色?是正义的那一方吗?可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正义,我或许算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但我也真的很想割断他的颈动脉。
被刀尖划过的皮肤渗了点小血珠,那人怕极,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脸,“怕什么,我又不想要你的命。”
警察来的时候,我悄悄把刀抛进了不远处的垃圾车里,那个女生和我们一起去了警局。
第12章
虽然是见义勇为,但也确实是我先动的手,我留下来做了很久的笔录,那两个人似乎因为寻衅滋事和骚扰女性被拘留了。
脸上有点儿疼,借李湘宜的镜子看了看脸,有点惨。
哦,李湘宜就是那个差点被人拐走的女生。
进了警局她的眼泪也没止住,噼里啪啦往下掉,警察叔叔都被她哭懵了,说姑娘你别怕,这是警察局,没人能伤害你。
后来才知道她是为我哭的。
我觉得更莫名其妙了,她和我素不相识,用得着为我哭成这样吗?
李湘宜抽抽噎噎地跟警察解释:“别抓他啊,他是救我的人,要是没有他,我就被人带走了。”
警察们哭笑不得:“我们只是跟他了解下情况。”
一个看起来年纪尚轻的小民警拍拍我:“哎,你也太勇敢了吧。”
我笑了:“事发突然嘛。”
“还是给你家人打个电话吧。”另一个民警说道。
我想了想,轻松道:“小事,用不着告诉他们。”
李湘宜和我走出警局,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眼泪,说:“我陪你去趟医院吧。”
在我看来如果不是要死了,根本用不着上医院,“不用了,你赶紧回家吧。”
“那我去药店买酒精。”她固执地说,看那表情,感觉不答应她今晚没法回家了。
我坐在长凳上等李湘宜,发现手机上有几个陈则悉的未接来电,我有些忧愁,现在这个状态可不适合上床啊。
懒得回电话。
李湘宜提着袋子跑过来,仔细端详我的脸,我看她嘴一撇,又是一副要哭的样子,头都大了:“行了,挨揍的又不是你,别哭了。”
她吸了吸鼻子给我擦酒精,我看她手抖得厉害,干脆接过棉签对着手机自己擦。
“对不起,都是我害的。”李湘宜低声说,“你长得那么好看,要是毁容了…”
“打住啊,”我把酒精盖子盖好,“别咒我。”
李湘宜抹了一把脸,又说:“我们加个微信吧,到时候你哪里不舒服了可以跟我说,我舅舅是市人民医院的主任,看病也方便些。”
看她一脸认真,我也懒得和她推拉,互相加了微信就在十字路口告别了。
陈则悉给我打电话了,我挂掉了,隔了几秒钟他又打了过来。
我有预感再挂掉他还会打过来。
“喂——”
“你在哪里?”
“在家呢。”
“我在你家楼下,你下来吧。”
“…你有事吗?”
“嗯。”
陈则悉简直是个谎话终结者。
“我没在家。”我呼出一口气,有些头疼。
“我知道,”陈则悉似乎并不因为我撒谎而生气,“你转下头。”
我有点没反应过来,乖乖照做,看向右边的时候发现了路灯下的陈则悉,他的电话还放在耳边,和我对上视线的那一刻挂掉了电话。
我站在原地没动,他朝我走过来,花了几十秒的时间,目的地是我,这个过程在我眼里被无限放慢。
等他走到我的面前,我忽然说:“重新来一次。”
他问:“什么重新来一次?”
我冲他扬了扬下巴:“你,走回去。”
他看了我一会儿,没有问为什么,好像习惯了我的无厘头,真的照做,最后再次回到我面前,挡住了我头顶的光,我被他遮得很严实。
我还以为他要皱眉说我是个神经病,然后拒绝。
结果他像个刚入学的小学生一样听话,真是个缺乏好奇心的小学生。
因为他再次朝我走来的这几十秒,我感到很愉悦,愉悦到忽略了今晚的倒霉事,也忘记了脸上依然疼痛的伤口,“所以,你找我什么事?”
他没有回答,抛出另一个问题:“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啊,这个啊。”我满不在乎地看着脚尖,“和人干了一架。”
“为什么?”陈则悉问。
他这辈子估计没和别人动过粗,所以才会在看到我脸上挂彩的时候露出这种表情。
“喝多了,上头呗。”我笑着说,“你就没喝醉酒和别人打过架么?有什么可稀奇的。”
其实脸上的伤看起来并不是很可怖,关键时候我还是第一时间护住了脸,不过被正正踢中的小腹倒是挺疼的。那两个人下手倒是不怎么吝啬力气。
“这不是原始社会。”陈则悉皱了下眉,盯着我的眼睛,“我刚才看到了一个女人。”
我环视四周,耸肩:“这街上女人太多了。”
“站在你旁边的。”陈则悉给了我一个提示。
“哦,”我点点头,像是终于在记忆里之海里捞起了这个人,“酒吧遇到的,投缘,聊了几句。”
我这个级别的红领巾,已经把做好事不留名当成自己的人生信条了,所以我不打算告诉陈则悉今晚发生的事。
陈则悉似乎问完了,我又忍不住嘴欠:“嗳,我怎么会在这里碰到你,说实话吧,你是不是故意跟踪我,尾随我,打算跟着我回家然后把我绑起来对我图谋不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