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童子不认识泽之也是情有可原的,若是他的修为或者地位高一些,也不至于被打发来给一群新来的引路。虽然总共就那么一条道,不过总有一些自以为很吊的傻逼天真地不走寻常路,还口口声声地说大道三千,不走这条天路难道其他的就上不了昆仑?
而他的作用就是减少这么傻逼的损失,提前告诉他们,是的,你能上昆仑,只是进不了天虚门,因为有结界。
虽然泽之是觉得,以师兄的脾气,那些听了劝诫还不改的煞笔们,师兄一定相当乐意看到他们在历经艰难万险之后看到绝路的那种表情。
说不定还会特别喜闻乐见。
走天路的过程对于凡人来说自然是非常艰苦的,大家都是各自背了包袱,准备了好几天的干粮带上来,泽之为了避免公愤,全程要么是吃绿豆糕要么是咬糖葫芦,总之绝对没有把炒鸡那种吸引仇恨的东西拿出来。
就算如此,也还是有许多人和他和长琴套近乎,居然连那么不要脸的话诸如‘这位兄弟的干粮还真是不同凡响啊’都说的出来。虽然确实是奇怪的那么一点,也不至于用那种混合着羡慕巴结和讨好的表情说出来吧?
一个糖葫芦而已,你们至于吗?_(:з)∠)_
丝毫没有把这件事跟之前的众人讨好行为联系到一起的泽之,表示自己的脑回路真是越来越不懂这个世界了。
泽之全程速度都走的挺慢,他直觉这个玩意第一个爬上了山顶肯定也不会有什么奖励,大概只是多了些休息的时间而已,既然如此还不如慢慢来,不仅自己贯彻的很好还要求长琴也如此——
“长琴你是不是累了?我们可以休息一下继续啊!”
“长琴你是不是饿了?来绿豆糕咬一口!”
全程调戏长琴的过程让泽之不能更满意,在他看来就是应该在自己强大的时候可劲儿地玩自己在乎的人,这种奇葩的传承大概与他几个师兄把他养大的方式有脱不开的干系。
长琴体力在这一行人当中并不算好,比起那种肌肉大汉来说,他再怎么逆天也是个正常人的体质,开始的时候还有点兴趣配合泽之的小乐趣,到了后来简直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尽管他竭力使自己不要那么狼狈,可与泽之的好整以暇比起来,他多少还是没了那么几分风度的。
汗刚从额头中渗出就会被擦掉,这冰天雪地的,若是不注意很容易就会被冻伤,泽之的概念完全就只有一个,人类好脆弱一定要好好呵护才行!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泽之一点儿也没注意到长琴的心思。
一方面,自己喜欢的人比自己强大很多,还摆出这种非常照顾的姿态,这让长琴更想强大起来。
另一方面,虽然泽之没有刻意表现出来,长琴却是能够看到他们之间的巨大差距,尽管知道种族不同不能对比,可泽之那种完全不把这条路放在心上的状态与长琴的那种咬牙坚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他的心底,某些想法更加清晰且蠢蠢欲动起来。
于是泽之后来就听着长琴的回答总是:“不用,再走走吧。”和“我自己来。”
完全没有投喂的快感不开心,总觉得长琴没有以前那么爱自己了,这一定不是我的错觉哼唧。By泽之。
长琴低垂着眼睫,遮去眼中的几分情绪和暗下来的目光,藏住了自己的心思,发现泽之一直都待在自己的身边,不由得握了握拳。
他总是这么可爱,做着一些简单幼稚的事情就能开心起来,这样的他,简直想一口吞下去,不准任何人看到,不准他眼中看着别人,想要更加强大,强大到把这个人绑在自己的身边。
泽之瞧着这次长琴休息的有点久,就担心地搭着他的肩膀低下头凑近观察他的神情,担心他受累太过。一点儿也没有发现小伙伴对自己的控制欲已经达到了一个多么可怕的境界。_(:з)∠)_
“没事了,走吧。”长琴抬起头与他对视,唇角的微笑尽管还是温和着的,总还是和仍是太子长琴的时候不同,再怎么看都觉着这笑容里多了几分其他的意思,至于那些意思是什么,泽之最近都很难能看透了。
探究不出来,泽之也就不去想了,同样弯起唇角,跟长琴往上走去。没走两分钟,长琴倏然冒出来一句:“你可以去上面等我的。”
“恩?”泽之好奇的转过头,彼时他正不顾形象地看看自己可以凭空跳上去几级台阶,一旦脚踩空又会立刻悬空站着,平白让看着的旁人冷汗出了一手心。
“可是我想陪着你啊,想看着你重新成长的过程。”泽之自顾自的解释,然后抽空看了长琴一眼,清澈的大眼睛中闪烁着温暖的笑意,随着清晨的阳光一并照射、进此刻长琴的心中,敲碎了他所有的心房,也被紧紧地锁在里面。
长琴听罢,眼中的笑意渐深,这是最后一次,我给你离开的机会,以后,我便绝不会给你后悔的时间了。到那时——
基本上所有能上来的人都在天黑前上来了,等到第一批人拼着一口气上来之后,才发现是不是有哪里略不妥……对!限时呢?如果这玩意不限时的话,他们得等下面的人等多久?
他们走到尽头,一道不知什么白玉做成的大门屹立在眼前,上面用朱红的笔遒劲有力地刻着‘天虚门’三个大字,门下有几个身着白色道袍的男人站在那里,表情或是冷淡或是笑容满面,浅谈着。
见到他们,其中有个比较小的走了过来:“在此便先恭祝各位爬上来了,在下面礼师兄大概是忘了说了,这次的上山不限时,可只有前三十位抵达的才有继续下一轮测试的资格。”
望着那个比自己矮了许多的,甚至因为换牙而说话带着漏风的天虚门弟子,那几个累死累活爬上来的只有在心中吐槽的力气了:忘了泥煤!这种大事能忘了说?!明晃晃就是在逗他们啊!
有几个甚至在心中纳闷地想,这掌门到底是哪来的恶趣味?但都很快想开了,如今是他们争着求师,别人想怎么整他们,他们也只能接着。
其实更重要的是,反正他们都已经上来了,需要争的也是剩下那些人而已。
泽之耳朵动了动,转头对着长琴笑道:“这一次可能要走的久一点了,已经到了七八个人了,只有前三十个才有资格接受下一轮的测试。”
长琴点点头,只无声加快了速度。
幸运的是,泽之都还没有来得及动手清空前面的人,就发现他和长琴正好是最后两个,于是这下他乐得清闲,绿豆糕吃了一路都快吃光了,又随手拿出了红豆糕,可惜总有人比起注意那正儿八经的门派弟子,更加关注他。
当那位缺着门牙的,年龄看起来不大的十二三岁外门弟子说完下一关的测试之后,就站到了一边,这个测试简直让所有人摸不着头脑,在这个诺大的门牌旁边的一块根本不起眼的大石头上面,写自个儿的名字。
有些带了笔的高高兴兴地摸出磨盘,然后将笔拿出来,有些没带,可也不妨碍他们觊觎那些带了笔的人手中的工具,大部分人是静观其变的,一时间竟然没有人前去在那石头上写东西。
泽之眼尖的发现,之前那个说他知道什么消息的人,已经不在队伍里面了,这时候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石头上,他拿着酒楼里的点心咬着,五仁的味道在这个一片清淡空气的环境里显得格外突出,很多人身上都披着略厚的衣服,有些是天生有点儿灵力的,多少能御寒。唯独他一身青衣不改,长琴身上多少有个披风,泽之还一脸悠然自在地吃着东西,仿佛完全没注意到他们的视线。
这时候,旁边打了个静音结界聊天的师兄弟几个瞅了瞅泽之,宣布内容的那个外门弟子身份是最卑微的,其次是内门的两个师兄,他们俩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番泽之:“你能看出来吗?”其中一个问另一人。
另一个摇了摇头,这般天姿国色,要么是天生的仙人,要么只是出众的凡人。总之他们是看不出修为的,有可能比他们高,有可能没有。可若是比他们高,何必用这样考验的方式来天虚门呢?
这是一个元婴多如狗,金丹满地走的年代。两个内门弟子最起码都是元婴期的修为,所以比起泽之的深不可测,他们更愿意相信泽之是没有修为的。
全身上下没有法器,手中拿着一块大概是袖子里放着的糕点吃着,除了出色的容貌竟然没有什么值得人注意的地方。俩人只看了看,觉得大概会是个有潜力的,也就不如之前那么注意他了,忽略了脑中的一丝违和感。
当然,这必须归功于泽之将自己的存在感降低到正常值的所在。
泽之自然是知道那石头的用处的,大约是被有些能力的人施了法术的,写上去的字痕的深浅度就是他们的灵力或者是天分程度,估计不用笔也是可以的,如果自己来写,那石头估计得裂开。
泽之有点郁闷地想,他到底该用什么级别的灵力去写呢呢呢?
如果在场的人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在心底咬牙切齿地慰问泽之。
这时候,有个有创意的,从包袱里拿出一把菜刀,估计祖上是杀猪的,朝着那石头劈去,在所有人或是看笑话或是观望的目光中,将石头只磨下来了一层面上的石灰,有人忍不住笑了出来,就听见那个缺牙的外门小弟子高声说道:“很好,你通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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