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另一位,却不过是以修炼界中的某种秘法传递送过来一道声音。
但不管是江宁还是容楚都不会对这声音的主人感到陌生。
青湄妖君。
妲己娘娘的关门弟子,青丘一族有苏氏一支的青湄妖君。只是不知,什么时候与这身份神秘的龙大先生混到了一起。且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简单。
☆、第45章 少央,大唐仙朝,秦王
孩子的名字叫少央,生父不知所踪,生母亲族皆不是这长安城中人。
而事实上,除了他那死去的母亲以外这长安城中并没有多少人知晓这孩子究竟从何而来,又有着怎样的身份背景。
但这并不包括这老者。
这也是为什么这老者敢说出将这孩子送归到其生父身边的底气所在。实际上这老者知道得更多,比如这孩子的父亲已经在赶来这方世界的路途之上。而在此之前,前来迎接这孩子离开的队伍已经踏进了此方世界。
但这一切都是这叫少央的孩子所不知晓的。因而他只是顺从而乖觉的将昨夜里睡过的床铺整理好,又烧好了水放在老者刚好可以够得着的桌案上,便头也不回的拿着老者昨日里所交予他的竹简离开了。
街面上并不十分的热闹,但已有不少的小贩开始了一天的生活。而在那城门口,三三两两的行人在看守城门士兵的注视下零散的向着城门口而来。
手中小心翼翼的拿着老者交予他的竹简,少央始终记者老者昨日里所交代的话:
将这竹简交给他在城门口看见的第一个人,并且带话给他。
但是即便是再怎么的聪明伶俐,也终究不过是一个半大的孩子。并不同于当年的江宁这种活了两世小怪物,少央只是一个真正的半大孩子。
目光在城门口停顿的时间并不算短,一一在那一张张不同的面孔上划过。眉头微蹩,似是极力的搜寻着什么,又或者回忆着什么。
是那打着哈欠的凶恶兵士?还是那挑着担子的小贩?又或者是那面目浮肿步伐虚无的富家公子?
在城门口看见的第一个人。
默默咀嚼着老者这话后面的深意,少央倒也并没有半途而废就此放弃的打算。却是打定了主意若是当真无法确认在这城门口第一眼间所看见的人的话那么他就一个个的去尝试。
是的,他并没有记住他在这城门口第一眼所见究竟是谁。就好像在那么一瞬间丧失了所有的思考能力般脑子里一团团的浆糊。是手上的竹简拯救了他,将他从那诡异的思绪中拉了出来。
这之后便是他所看到的了,每一个都像是他第一眼所见到的,但每一个又都好像欠缺了些什么。
“愚蠢的凡人。”
眉梢眼角皆带着薄薄的讥诮,轻蔑的扫了眼下方的城池,斜倚在马车上的男子漫不经心地道
“这便是那张先生曾今生活过地方吗?倒是不怎么样呢。”
极为轻佻的扬了扬眉,这男子方又不无恶意的讽刺道:
“杂种就是杂种,不单单是自身下贱,便是生下来的儿子,也是一样见不得人。”
本是极为厌恶与嫌弃的语气,可不知道怎么回事,由这男子做来却是分外的合乎时宜。好像这一切本该如此。
这是一个二十左右的青年男子,一身华贵而看不出材质的玄色蟒袍,带着说不出的庄严。长发以玉冠高束,呈现在人前的,是一张极其俊美的脸庞。
不同于江宁的温润或者是容楚的清俊,这人的一举一动间都带着说不出的优雅高贵。仿佛生来便该如此般,俯视众生,高人一等。
白玉为栏装饰华丽的马车在虚空中静静的伫立着,无数样貌俊美衣着华丽的美姬俊仆环绕一旁,拱绕着马车上的男子。
男子身份尊贵,来到此方世界不过是一时起意。但即使是如此,该有的排场却是没有丝毫短了去。只不过顾虑着这大唐国凡人众多不好施展罢了。
男子性格乖戾,从来都是位无法无天难伺候的主。若是当真惹急了便是对着众人畏之如虎又敬又怕的那两位陛下也敢破口大骂。周边的人都是跟随在这男子跟前甚久的老人,只要这小祖宗不把自己折腾没了,对于这些不该由自己多言的话也算是摸索出了些许门道。总归不过眼观鼻鼻观心罢了。这一位虽说从小由那位陛下抚养长大,却与其并不亲厚。也是那位陛下无子,把这位当成了自己儿子宠着。便是惹下了天大的麻烦也算不得什么大事,自然有人收拾残场。至于自个儿被迫听了几句大逆不道的话语或者无端挨上一顿臭骂什么的,那又是什么?能掉块肉吗?
男子也不是个蠢的,知道自己身边的这些人打算,也由得他们装聋作哑。指尖随意朝着下方的城池一指,却是懒洋洋地道:
“给本王把那两人拿上来,本王有事询问。”
似乎是早就习惯了男子经常性的各种稀奇古怪命令,也不问为什么,当即就有两身形彪悍长得极其魁梧的力士出列。对着马车遥遥一拱手,转眼间便出现在了男子所指的那两人身前。
也不见有任何的多余的动作,两力士对视一眼,铁石般坚硬而富有美感与力度的手臂扬起,便准备像拎小鸡一般将半空中马车之上的男子所指的两人带走。
“欺人太甚!”
冷哼一声并不待周围那人反应,江宁的身体已是先一步的做出了行动。更确切的说,做出行动的是他的手。
这是一双不属于武人的手,却也是一双凡人的手,血肉之躯。
并不曾见得多么的强壮,甚至在某一方面来说,这手显得分外脆弱。就好像阳光下细小的冰凌,一触即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生出这样奇怪的感受,可当其中的一个力士看向江宁所伸出来的手时,脑中就莫名其妙的闪现过了这样的念头。
但下一刻他就不会这么想了。
脆弱的东西往往最是可怕,即使江宁并不可怕,也并不脆弱。可当那手接触到那力士所伸过来的手之时,这人还是有一种莫名的毛骨悚然。这种感觉只是一瞬,极其的轻微而极易被人忽视。接下来的便是僵持。
也不知道哪来的这么大的力气,又或许是这力士只不过是徒有其表。总之在江宁在一边同这力士僵持,一边甚至极有闲心的关注着容楚的动静。
容楚并没有动手。
修长而完美的指尖在腰间的剑柄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擦着,缱绻的眉目间一片沉静,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恼怒或者其他神色。
仿佛洞悉了江宁的打算般,容楚对着江宁投过不咸不淡的一眼,便好似失去了兴致般低垂了眼睑静静的站立着。长身玉立不动如松,一旦敛去了全身的锋锐,这剑修到更像一块打磨好了的冷玉,散发着某种美好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
但这样的神色放在那力士眼里却好像是极为可怕的,实际上只有真正直面了这剑修男子的人方才清楚,这人的可怕。
江宁并不用直面容楚的情绪或者其他,实际上这人极少露出任何多余的情绪。仿佛云端之上的神祇,冷淡而漠然的注视着这芸芸众生,生死离合。不是归入,亦不是过客。永远的局外人,便连涉足的机会也没有。
但江宁并不会因此而觉得这男子需要任何的同情与可怜,就像昔日在山海界中、末法之世,那剑修男子锋芒毕露的那一瞬间所说的。
那又如何?
这既然是他所选择的,那么便该当由他来承担来走下去。
这样的坚持是现阶段的江宁即使理解了也不一定能做到的,但套用那剑修男子的话来说那又怎么样呢?既然选择了便要走下去,仅此而已。
并没有费多大的力气,江宁便轻易的制住了这两名突然间出现的力士。实际上随着道家玄门在这诸天万界的广泛传播,很多除了门派重典不可轻传的秘籍之外,不少的修行之道以及习惯亦是广为流传。
比如这力士。
诸天万界中最出名的自然当属道家玄门的黄巾力士,护法降魔、搬运挪移,皆不在话下。而在此基础上又有各方世家名门、仙庭仙朝等以秘法蓄养力士,用诸于各种方面。虽然与道家玄门正统的黄巾力士有所区别,倒也算得上是各有千秋。
“下人没有个规矩,两位不必理会便是,又何必和他们计较?”
也就是在江宁收拾那两力士的当口,半空中那斜倚在马车之上的男子遣散了随行的诸多侍卫侍从以及美貌侍女,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江宁与容楚所处的这一方地面之上。
等到眼见着自家那两不成器的下人被人制住了,那男子方才显现出身形来。对着江宁道。
只不过他的目光只是在江宁身上停顿了极短的时间,便转向了一旁的容楚。
“大唐仙朝,秦王,。”
难得的没有显现出任何讥诮或者是讽刺的神色,这男子却是极为郑重地道。
“这位若是有心,翌日大可来我大唐仙朝一会。”
眉宇间桀骜之色尽显,脚下踩着这长安城的砖瓦,也不知这大唐秦王抽什么风,却是极为不屑地道:
“这等粗制滥造的仿制品,当真是平白辱没了我仙朝声名,徒让诸天万界看了笑话。也不知这蕞尔小国的那皇帝脑子中装的是什么,又是哪来的勇气敢用这仙朝的名字!当真是,不知所谓!倒不若让本王解决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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