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墨相识 (若若寻南山)

　　……
　　顾沚突然想起了一句话，是母亲的话，明明对母亲的印象并不深，这一句话却记了十几年——姐姐对你这么好，你怎么舍得欺负她。


第51章 深渊
　　八月二十七，周一早六点十分
　　林亦墨走到饭店，林亦墨肩膀微微垮下，双目暗淡，甚至脸上的血色都吝啬的不愿展露出来，他没有往常开心表露的笑容。
　　林亦墨冷语一句：“走吧。”
　　顾沚：“没睡好吗？还是不舒服？”
　　林亦墨：“没事，你手上什么。”
　　林亦墨十有八.九能看出顾沚手臂上挂着的是外套，不过不懂这挎一件外套是要做什么。
　　顾沚：“你不是每天在教室嫌冷。”
　　八中学校教室的空调装于今年暑假，高二学生补课期间刚好撞上新教学楼的空调试调期结束，高二一进门便感受了空调的滋润，虽然林亦墨坐的位置偏，离中央空调远，有人还嚷嚷着喊热，可林亦墨怕冷的体质早已受不了。
　　顾沚又问：“你有带吗？”
　　林亦墨摇了摇头，他提不起兴致：“没带。”
　　顾沚：“你每次说要回去拿什么东西都忘记了，我这次就带上了，免得到时候喊冷我又没办法。”
　　林亦墨他边走边思考，他没有认真听顾沚的话语，或许是听了，但信息的吸收量为零。
　　林亦墨忽然想到了昨天晚自习——
　　昨天晚自习一顿喧嚣，林亦墨独自一人走入这份吵闹，同学们都无法从聚会的喜悦中摆脱出来，逮到机会就继续热火朝天聊了起来。
　　“给沃若打电话的是不是顾沚啊，我刚才下楼好像看到顾沚了。”
　　“沃若那时候接电话的时候还很开心。”
　　“他们不会……”
　　“不会吧！”
　　八卦的氛围一瞬弥漫。
　　温芷站出来解释：“别乱讲，那不是顾沚。”
　　肖筱轶汐和季茗一脸懵得看着温芷，她们对温芷的话语感到疑惑，她们的表情甚至在说温芷的话语有所隐晦。
　　温芷继续补充道：“你们这样乱说乱传会搞得他们关系很尴尬，那个男生是我认识的，是我初中同学，之前我们三个人是认识的。”
　　大家也在温芷的言语下而闭了嘴，消息的散播就这样断绝了，不过内部几个人并不能理解温芷的解释。
　　肖筱一脸疑惑低下了声音去询问：“刚才不是说是……”
　　季茗和轶汐也更是一脸疑惑，两脸等待答案的脸，三个人只见温芷皱着眉头摇了摇头，示意让肖筱停下语言，不要再继续说了。
　　林亦墨将一切看在了眼里。
　　打水处
　　林亦墨也并不是要打水，下课铃响后看着温芷和轶汐带着杯子，自己也提着杯子向楼上走去。
　　林亦墨：“温芷，我想跟你说些话。”
　　温芷没有多想，就跟着林亦墨，两个人走到了角落处，林亦墨说：“顾沚在那边有把东西给你吗？顾沚说要给我的。”
　　由于对面的人是林亦墨，让温芷卸下了防备，温芷说：“没有啊，顾沚没有找我，我看他们在讲话，顾沚应该也没注意到我，我就和她们三个一起走了，我不知道顾沚要让我拿东西。”
　　林亦墨：“那我问一下。”
　　林亦墨转身随便发了一条信息，停顿之后向温芷说明：“顾沚说忘记给你了，那没事了。”
　　林亦墨带着杯子离开了，一开始的问题就是林亦墨虚构的，这完全是一系列的假动作，林亦墨也由温芷的言语得知，同学们看到的那个人的确就是顾沚，打电话的人十有八.九也是顾沚，顾沚去找沈沃若了，而且骗林亦墨说身体不舒服。
　　—
　　夏日的天亮的快，太阳习惯早起，夏日的枝繁叶茂时而也抵不过光束的穿透，在树荫下行走的林亦墨被这突如其来的光束提了个醒。
　　林亦墨晃过神之后才开始解读顾沚最后的话语，林亦墨稀稀疏疏还能记得些关键词。
　　林亦墨：“顾沚，有些人那种会照顾人是性格里的东西吧，养着骨头里的吧。”
　　林亦墨说到是顾沚。
　　顾沚：“嗯，应该，有些人的体贴入微是习惯了，好像对每个人都会照顾。”
　　而顾沚听到林亦墨这句话，脑子霎时间闪过的就是林亦墨，顾沚回答里提及的人也是林亦墨。
　　他们的话语很轻，说是聊天更像是感慨，他们在自己的脑海中各抒己见，也并不觉得这共存的氛围所谓怪异。
　　林亦墨早上心思沉重，也大大减少了放在顾沚身上的注意力，可他刚调好的状态又一下被打回了原型。
　　化学老师让同学们写出练习卷外衍生出来的化学方程式，林亦墨写完习惯性动作向顾沚的草稿本上一望，却望到了顾沚的黑色耳钉。
　　顾沚右耳的耳链不见了。
　　林亦墨很喜欢顾沚的以往的那副耳饰，一边简约的银色耳钉，一边简约却忍不住透出高级奢华的银色耳链，林亦墨觉得那副耳饰跟顾沚是绝配。
　　顾沚的耳根子薄，顾沚白皙的皮肤也扩到了耳部，顾沚耳部的白皙和薄度都跟耳饰来了个门当户对，甚至在林亦墨眼里顾沚的侧颜也因那对耳饰多了几分难以名状的曼妙。
　　但是这是林亦墨第一次见到顾沚换下了耳饰，就这么碰巧的是第一次。
　　林亦墨知道顾沚的谎言，却也不能明目张胆的表露不满和生气，这跟他喜欢顾沚一样，这一切都是命悬一线的决定□□况。
　　一切好像还没有那么糟糕，林亦墨总是试图这样的安慰自己，或许顾沚有什么难言之隐，顾沚有自己的生活和过往，或许一切并没有那么简单。
　　却又总是被一次一次逼退悬崖。
　　也不是说顾沚的外套太薄，空调的温度太低，是怕冷的人就是躲不过这份寒冷。
　　缺乏安全感的人内心的不断猜凝也是躲不过的。
　　沈菻忻就在她生日的第二天早上并没有到教室来上课。
　　放学下课铃响后顾沚扭头似乎在打字，顾沚平时看手机的机会少，在学校手机基本是没有拿出来的了，而顾沚的动作实在是太反常了，林亦墨用余光观察着一切。
　　顾沚：“今天要搬什么东西吗？”
　　林亦墨或许在解决圆锥曲线问题时都没有这么此时脑子转动的快，林亦墨在此时脑子立即做了一个逆推过程。
　　林亦墨：“要拿一点登记表到班主任宿舍。”
　　顾沚：“我搬点东西到年段办公室，等下一起走吧。”
　　林亦墨：“现在走吧，写的差不多了。”
　　林亦墨手中的登记表可以随意得叠在手中，顾沚拿着一些林亦墨不懂的资料，两个人走在了楼梯口就分开了。
　　顾沚在三楼见到了沈菻忻，林亦墨隔着一个拐角能听到顾沚和沈菻忻的对话，林亦墨第一次这么偷偷摸摸，林亦墨听到沈菻忻的声音后，甚至觉得自己是自讨苦吃。
　　顾沚：“拿着。”
　　林亦墨只能听到对话，不知道神态表情，不知道肢体语言，不知道顾沚递出了什么东西。
　　沈菻忻：“昨天不是答应了不会这么凶了吗？我在印象里顾沚一直是个很温柔的人啊。”
　　林亦墨没有等来顾沚的回答，是沈菻忻继续讲述。
　　沈菻忻：“是因为我晚了一年来找你吗？我也没有办法啊，爸爸妈妈就是要说读完一年才能到八中来，你不要这么生气，而且一开始到班级里来我都不敢找你不是吗？”
　　沈菻忻：“还是我昨天说昨天晚上回去就剪短发，然后现在你看到还是长发，你不开心啊，你说你喜欢短发，我记着的，只是昨天爸爸妈妈没让我剪，我今天下午就回去剪，我答应你了，我会做到的 。”
　　顾沚：“行了，耳钉拿了我就讲三个要求。”
　　林亦墨这时候也知道顾沚递给沈菻忻是什么了，顾沚的语调也的确放松了些。
　　顾沚继续讲述：“我就三个要求，第一个，这一对耳饰别在班级里戴，我戴了一年多了，我不想被别人知道我把这对耳饰给了出去，也别跟他们讲。”
　　沈菻忻：“我知道，你一直都是这样不张扬，我可以答应你的，那还有呢？”
　　这一墙之隔却隔住了顾沚的叹息声和无奈，林亦墨只听到两人自然的讲述。
　　顾沚：“还有，别说我们两个人之前认识，别跟别人讲我们之前的事情，只要让别人知道我们之前不认识就可以了。”
　　沈菻忻：“这个也可以，还有呢？”
　　林亦墨在这次他们的交谈中，真的发现了不少，说到这个地方林亦墨立即撤走了身子，这偷听得斟酌尺度。
　　剩下的的确是两个人的交谈。
　　顾沚：“最后别招惹我同桌，他这个人认生，合不进去你们那些环境，那也是我唯一的朋友，你别去找他身上挑什么乐趣，你自己和你那些同学们玩好就可以了。”
　　沈菻忻：“顾沚果然是个会照顾人的人，这个也可以。”
　　顾沚：“那没事了，我走了。”
　　沈菻忻又叫住了顾沚：“顾沚，我接下来几天要请假。”
　　顾沚无言以答。
　　沈菻忻：“什么表示都没有吗？”
　　顾沚：“在家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