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墨相识 (若若寻南山)

　　顾沚还是那样笑着，陪着林亦墨笑，有时候也的确直接戳中笑点。
　　“顾沚，以后一起走吧。”
　　林亦墨也吃的差不多了，把垃圾都装到垃圾袋里，他们两位置间有垃圾袋。学校规定每个教室里不能设垃圾桶，每个人自觉整理好自己的垃圾，本来顾沚自己是没有用到垃圾袋的，不过林亦墨喜欢吃点小零食，从此两人桌子之间多了个垃圾袋的存在。
　　顾沚点了点头，想说些什么：“我有时候……”
　　我有时候比较晚走。
　　他没说出口，他习惯晚走，但是好像也可以早走，就选择顺着林亦墨。
　　林亦墨撑着下颚扭过头看着顾沚，等着顾沚说出口。
　　“没事。”顾沚后来补充。
　　“有事就说，这样很欠揍。”林亦墨耷拉下眼皮。
　　“早上也一起吗？”顾沚没有回答。
　　“嗯，都行，你家在哪？”林亦墨询问。
　　“我家离饭店很近，我到时候在饭店等吧。”顾沚回应。
　　“行，你要是等的了就等，也可以先走，到时候也可以手机联系。”
　　顾沚点了点头。
　　这个早读顾沚也没能吸收多少课本知识，但是似乎对顾沚也没大影响，按顾沚平时的学习节奏，也只需拿平时课余的些许时间补充。
　　—放学
　　高中生活的中午放学时间似乎被抢饭大战填充，而这个有初中部的学校，而高中生能不能吃上饭也基本是看初中生是不是有吃饭打算了。
　　而顾沚和林亦墨的闲暇却成了这靓丽的风景线，顾沚开口询问：
　　“你要走吗？现在。”
　　“你今天不学吗？平时不是都学一会再走吗？”
　　随着林亦墨的话语两人也确实留校继续学习了片刻时间，学习之中顾沚却思忖于林亦墨的细心。
　　林亦墨平时会注意到自己离开之时，教室留下的是顾沚继续学习的意思。而有时候是林亦墨搬完作业本，还帮老师做了些事情后，才恰好看到顾沚从教室离开要回家里去。
　　林亦墨的细腻是天生带的，这跟性格好像也有关系，敏感、细腻、小心翼翼从林亦墨身上映射。
　　顾沚的细腻是慢慢学习而来的，顾沚喜欢思考，也习惯思考，思考利弊衡重，所以他会悄悄欣赏也会收纳。
　　而恰巧顾沚遇到了林亦墨，发现了不少，也学习了不少。
　　两人的结伴而行也确实是泰然自若，没有任何尴尬可言。
　　顾沚回到饭店依旧是午饭先呈现，而悄无声息之中，大家好像都发现顾沚最近笑脸多了起来，时而顾沚那些家里人在门口还能跟林亦墨打打招呼。
　　顾沚本来很少注意手机，最近也时常关注了起来。
　　一切都在悄悄慢慢变化。
　　一个好友申请让顾沚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林亦墨加了顾沚的vx——小沚，是我。
　　顾沚看着这消息可以想象出林亦墨的语气，盯着屏幕咧了一下嘴角。
　　然后验证通过之后，是林亦墨将早上面包钱发了过来。顾沚心情的欢愉被一下打压。他不喜欢这些金钱的计较，不过顾沚此时站在林亦墨角度也是会照搬林亦墨的做法。
　　顾沚：不用这么清楚计算
　　自然有互相补给的地方
　　况且麻烦
　　我不喜欢
　　这句话带着跟林亦墨之前对着顾沚说的那句相同的语气，在屏幕前的林亦墨也是冁然一笑。
　　不过顾沚的话语也确实贴合林亦墨的想法，林亦墨也嫌算的麻烦，而且跟顾沚这种人也不可能会吃亏，怕得也只是多花了顾沚的钱，显得过意不去罢了。
　　林亦墨：好吧
　　-撑脸.JPG
　　两人就以这样的开端嘻嘻哈哈聊了一个中午的时间，末尾是道了午安，各自去休息。
　　在休息前的顾沚是翻了翻林亦墨的朋友圈。基本是隔几个月发一条，看心情发，看林亦墨的朋友圈看出来的是这个人好像过得很惬意很快乐，不矫情不做作，总共也就十来条的数量。没有限定谁可见，也没有限定时间，从头到尾展现着，像他性子一样的坦然。
　　有和睦家庭照，有辽阔烂漫天宇，有方林凡的工作室，有方林一的调吊儿郎当……
　　也好像记录更多的是家人的生活。


第18章 冬日
　　“不是吧，怎么感觉刚月考完，怎么又要期末考了。”
　　班主任方才在讲台上通知下周期末考的事情，再一次引起了大家的语态反抗。高中生活似乎就是这边转瞬即逝，从夏日蝉鸣到微凉秋季再转到寒冷冬日，都在意念的倏忽之间。
　　林亦墨裹着厚重的羽绒服，双臂的蜷缩以及那双寒栗到颤抖的双腿都在和冬日反抗。
　　南方的教室没有暖气，寒风似乎能从窗户缝里钻进来，同学们保暖的方式各有不同，围着围巾，双手捧握水杯，也有人在腿上还盖了件厚重衣物。
　　“冷吗？穿秋裤了吗？”顾沚看着林亦墨蜷曲模样，目视而去腿上仅仅是一条单薄的西装裤。
　　秋裤的事情是林亦墨自己提出口的，林亦墨的体质惧寒，甚至南方的湿冷会让林亦墨的脊骨带起酸痛感。
　　林亦墨朝顾沚的方向伸出了小腿，脚踝处撩开了他的西装裤，是一条灰色的秋裤。
　　林亦墨说：“其实也不是很冷吧，只是我感觉大家都很冷，我抖个腿比较符合意境。”
　　教室里的确部大分弓着身子，全副武装还感觉在瑟瑟发抖，手插在暖手抱枕里，嘴巴却依旧冷到哆哆嗦嗦，“斯斯”的发出声音。
　　这冬天也冻不着林亦墨的沙雕气场，被林亦墨激发的顾沚笑意从夏天维持到了冬天。
　　顾沚的双手泛着紫红色，是每时每刻都受冷空气的袭击。顾沚没有包裹臃肿的羽绒服，没有围着保暖的围巾，但是目视于顾沚直板板的样子似乎并不畏惧这份寒冷。
　　“顾沚，你是猛士吗？你冷不冷？”
　　林亦墨艰难从衣服口袋中抽出手，揉捏顾沚的裤子，是试探顾沚是否穿了两条裤子。
　　然而只有一条。
　　“顾沚，对自己好点，别以后老寒腿。”
　　“我也不是很冷。”
　　“你手都要冻成白的要死的黑色了，好吗？”林亦墨觉得顾沚要风度不要温度，死倔样。
　　“我不像林某人，上课了手舍不得伸出来，笔记也舍不得写。”
　　顾沚没有直接面对林亦墨，是眼神瞟到林亦墨身上。
　　“林某人”这是模仿了林亦墨叫顾沚的“顾某人”，林亦墨的嘴总是涌现各种关于顾沚的称号。
　　“呵，顾沚，你最近讲话挺刺啊。”
　　“受您熏陶，长进不少。”
　　的确两个人相处久了，会越来越相似，话语语气、肢体动作、行为习惯……
　　顾沚也不断向林亦墨靠近，距离不断拉近，那种客气也逐渐收了起来，以前的笑笑对应现在还会给林亦墨怼回去。
　　林亦墨伸着食指去戳了戳顾沚的手背，被按下去的那一块变成了顾沚原来惨白的肤色。
　　感觉温度不太对劲，林亦墨顺手握了一下顾沚的手，林亦墨感叹：“哇，你手这温度跟长相不太相符啊。”
　　林亦墨看顾沚手温和自己的差不多，将手收了回去。
　　这课间十分钟好像大家都没有教室外的活动，冻结了大家的动作，冷出了大家的懒惰，门窗紧闭着，靠大家呼出的二氧化碳暖着教室。
　　“顾沚，你手会出汗吗？我有时候手放口袋，蒙着就出汗了。”
　　林亦墨把两只手都晾了出来，的确林亦墨的手在口袋里蒙出了汗，林亦墨也感觉挺不好受，便拿出来晾了晾，十指微微撑开。
　　“不会。”顾沚目视于那骨节分明。
　　“啧，为什么会出汗，这难道是上天对我样貌和才华的嫉妒，所谓人都不是完美的。”林亦墨在顾沚面前讲的话真的体现迷之自信。
　　“手脚出汗，肾虚。”顾沚回的冷淡跟窗外的天气一样，在寂寥的校园道路吹起刺骨寒风。
　　“顾沚，你什么意思。”林亦墨瞳孔放大，一脸惊讶看着顾沚，拍了一下桌子，伸出直板板的食指指着顾沚说，“顾沚，话可以乱说吗？”
　　“不能，老大。”顾沚笑的厉害。
　　顾沚笑着抓下了林亦墨正指顾沚面部的手指。
　　林亦墨的手出了汗，手在这严寒的空气中，汗没了，也变得更冰了。
　　“你现在很冷？”顾沚感受到了林亦墨宛如冰霜的手。
　　“还好。”林亦墨回答的敷衍，好像没心思思考顾沚的问题，里面又蹦出一句话：“顾沚你看一下窗外。”
　　顾沚应了林亦墨的意思扭过了头，窗外是苍老无力的树枝，是学校员工宿舍楼，是浅灰色的天空，好像并没有什么异常，与平时一样。
　　“什么？”顾沚有点不解，又扭过了头面向林亦墨。
　　“你转过去，整个人身子转过去。”
　　顾沚还是应了林亦墨的意思，身子正对着窗外，背正对着林亦墨。
　　林亦墨不知道又打了什么鬼念头。
　　顾沚眼神兜兜转转，寻找着异样，眼前的景色是和以前没什么差别，后知后觉原来差别在顾沚的后面。
　　顾沚脖子上多了两只凌冽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