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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罪游戏 (楚青晏)


  “严潇,你是不是故意的?”他猛地握住青年的手腕厉声道。
  伽马的眼角轻皱,神色仍旧唯唯诺诺:“贺泷,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钢丝是你提前拆下来的,你引他过来是想勒死他。”贺泷英俊的脸孔紧绷扭曲:“但是你在等,看我会不会来救你。”
  “贺泷你不要冤枉我!”伽马急声道:“我怎么会知道你今天来不来——”
  “你当然知道!你严潇有什么是不知道的!”贺泷冷笑:“今天是一年一度的改造纪念日,骑士团会下派人手去监狱审查改造情况,你料定我会因为不放心申请来这里,所以做戏给我看,希望我因为愧疚带你离开是不是!”
  伽马张了张嘴,莫名的泄了气。
  贺泷怒极反笑:“严潇,你一点悔意也无,还觉得我会在同一条沟里翻船两次。”
  “我没有。”青年漠然。
  贺泷与他拉开距离,站直,居高临下。
  “给你申请减刑的我真是太蠢了,你这样的人。”他咬牙冷笑:“就应该在这里待到天荒地老。”
  伽马霍然瞪大了眼,他再看过去,贺泷已经头也不回的走了。
  -
  老K因为内出血被送去医院,同时,伽马被从普通牢房转移到了3S级别的特级牢房,严加看守。
  众犯人起初都很震惊,后来据佛陀解释他们才晓得,是因为老K试图侵犯伽马的场面被前来审查的贺警督抓了个正着。
  事实上自俊秀的伽马入狱以来,大部分人都或多或少的肖想过什么,众犯人这才恍然大悟,单独扣押是为了保护伽马的人身安全。
  只有严缙云自己才知道贺泷此举的真正意图,在“新居”的第一晚,他就体会到了非比寻常的待遇。
  光睡前的两个小时狱警就突击搜查了三次,所有东西被翻得底朝天,严缙云疲了,呵斥辱骂都作耳旁风,更懒得整理,就在冷硬的床板上和衣而卧。
  他将老K的心理活动摸的门清,日历是会让人焦虑的道具,唯一的疏漏是他没料到贺泷会那么冷血。
  严缙云从怀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展开,上面清晰的写着他与严潇的分工合作。严潇负责掩护、勾引、替换日历,而他负责承受暴力羞辱、绞杀目标,还有……应付贺泷。
  跟姓贺的打交道是真的累,明明知道装不像,还得一直端着。
  “真正应该跟他打交道的是你。”严缙云低声自语:“毕竟,他喜欢的又不是我,怎么可能对我心软。”他自嘲似的笑了声,将纸撕碎了垫到床脚。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这个攻看起来渣渣的【bushi,可是在下好兴奋!
看到有小伙伴说看不懂。解释一下,严崽是双重人格,双重人格是精神障碍的一种,相当于一个身体住着两个人。双重人格出现的原因还有一些细节情况后面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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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猎犬

  骑士团的官方学名是洲际侦查局,专管那些警察局管不了的恶性案件,能进骑士团的都是全国最顶尖的警局督查。钟小闻是今年招进去的实习生之一,也是唯一的女生。
  钟小闻在男生方阵里明显凹进去一块,分配任务时不论是垫脚还是蹦跳都毫无存在感,只能眼睁睁看着低难度级别的任务被人抢光。
  最终,她抱着一份没人要的档案袋下楼。
  “就这还招考第一名呢!”
  “女的应试教育厉害不是很正常嘛。”
  “S级任务,看她怎么办。”
  一群人幸灾乐祸的奚落着,钟小闻撇撇嘴,给骑士团的副队长也是该任务的子负责人岑然打电话。
  “以前跟犯人打过交道么?”岑然在电话里开门见山。
  “跟导师执行过抓捕工作。”
  “因为任务特殊,我们需要猎犬的协助。”
  “猎犬?”
  马路对面红灯转绿,一个盲眼女人牵着导盲犬走过斑马线,钟小闻忙给他们让道,盲女似乎察觉到了,轻声道谢,她生的清秀漂亮,钟小闻禁不住多看了几眼。
  “没错,猎犬是你的的侦察僚机、武器,必要时可以代你牺牲。”岑然说。
  身为爱狗人士的钟小闻脊背一凉,看着那导盲犬一摇一摇的尾巴,心想这多可爱啊。
  适时一辆轿车驶来,短短一秒钟又驶远,街景重新回到视野中央,牵着导盲犬的盲女却消失了。
  钟小闻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忙揉了几下眼睛,但偌大的街口,那一犬一人杳无踪迹,仿佛从未存在过。
  “钟小闻?在听吗?”电话里传来岑然催促的声音。
  “我在!”
  “你先来犯罪研究所吧。”
  钟小闻犹豫了两秒,挥手拦车。
  -
  严缙云皱着眉拧开云南白药的扁盒盖子,他衣摆撩起咬在嘴中,暴露在空气中的苍白躯体遍布红肿淤青,旧伤没好又添新伤,惨不忍睹,他也看不见背上的情况,就胡乱将药膏抹上去。
  他深知监狱里的潜规则,自身也很能忍痛,因而鲜少顶撞那些耀武扬威的狱警,但这几天不知为什么,那些狱警像是发了疯一样频频找他的茬,有时候更是连由头也不找,几个人一窝蜂就冲上来将他围住,拳脚加警棍一揍就是半个小时。
  他已经在特级牢房里待了三月有余,按理说贺泷就算对他有意见,派人找茬也不该是现在。
  这种接连不断的高强度虐待饶是严缙云自己也有些吃不消,每次只能堪堪护住要害,更不用提羸弱温驯的严潇,搞得严潇现在都不怎么出来了,这让严缙云很烦恼。于他而言挨打不算苦差事,克制才是,他肺都要憋炸了。
  指尖触及冰凉的铁皮,严缙云低眸一瞧,得,他的药膏又见底了。
  放风的时候佛陀来找他。
  “喏,这是新到的烟和红花油。”慈眉善目的胖男人不动声色的塞给他一个纸包。
  “我没要红花油。”严缙云说。
  “老熟人的赠送服务。”佛陀睨了他一眼,被他脖子上的累累伤痕吸引:“看来最近被欺负的很惨啊?”
  严缙云没说话,就地将纸包拆了,取了烟出来抽。
  “我记得你进来的那天既不叫冤枉也不为自己的罪行道歉,反而对贺泷说对不起。”佛陀感慨万千:“贺泷那种人的爱恨浓烈,他对光明有多么崇高的追求,对黑暗就有多么尖锐的憎恶,你不该招惹他的,看,都这么长时间了他还在给你小鞋穿,可见多恨你。”
  严缙云不回应佛陀也不觉得尴尬,自顾自的耸肩:“你抽的这么明火缭绕不怕被狱警抓包?”
  “很快就不用怕了。”严缙云吐出一口灰色的烟雾低声说,烟气袅袅弥散,藏匿在后方的年轻容颜颓唐而俊美。
  佛陀稍怔,觉得他话里有话。
  “冲这瓶红花油。”严缙云垫了垫瓶子,冲佛陀勾手:“告诉你个秘密。”
  佛陀附耳过去,慢慢睁大了眼。
  “你竟然——”他错愕。
  严缙云面无表情的拍了拍他的肩,“等我离开这鬼地方,这也是你的出路,但你至少得跟我岔开一个小时,否则咱俩目标太明显,容易被抓,明白吗?”他将烟蒂扔在地上用脚踩住。
  “明白。”佛陀意味深长的笑起来:“万分感谢。”
  -
  很快,严缙云就因为这枚烟蒂又吃了一顿警棍,这次警棍不幸击中了他的头,他口鼻出血晕了过去,被送进了监狱医院。
  晚餐时分,所有人都幸灾乐祸的议论着这件事,佛陀却难得一声不吭,他迅速吃完饭,跟熟悉的狱警打了个汇报说自己胃疼,只身去到监狱医院。
  没有人知道监狱医院和废弃的锅炉房四楼公用一套管道系统,那些纵横交错的铁管在墙与墙之间构成了某种类三维的立体构造。
  在这些管道之间穿梭攀爬,一会儿像是走独木桥,一会儿像是做引体向上,佛陀身宽体胖,气喘吁吁,他终于从锅炉房的灶门钻出去,银色的月光从天窗漏进,俊美的年轻人正屈腿坐在堆积成山的废弃物顶端,手里把玩着一根从铁窗上拆卸下来的栏杆。
  “我不是让你一小时后再来吗?”他似笑非笑:“佛陀,你食言了。”
  这跟料想的不太一样,佛陀的表情僵了僵,干笑道:“你怎么还坐在这里,我以为你已经——”
  “我在等你。”严缙云将铁杆抛起来又接住,“哐哐”敲动窗缘:“你贿赂狱警反复搞我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这高光一刻?我猜……下头埋伏了不少人吧?越狱被抓我会死得很惨的你知道吗?”
  佛陀笑不出来了。
  这几年他改造态度良好,但距离减刑出狱还差一个立功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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