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李朝如果断送开了拉着秦宿昔的右手。然后,拽着她平日里心心念念,此时却不知是个什么玩意儿的太子往墙角走去。
秦宿昔:……
这么现实的吗?
就算是喝醉了,也是选择松开他的手,然后带走太子?
也不知道是谁辛苦把她从城东运到城西来。没良心的狗东西,呸!
对于喝醉了的李朝如,金阙如似乎有些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过于纵容。
他任由着对方将自己扯到墙角,然后捏着他才被咬破了的手指,在墙上使劲儿摩擦!
那力度,让秦宿昔不由菊花一紧!立刻将手钻进袖子里,藏好了自己白白嫩嫩的指头。
虽然醉的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但李朝如还是不忘拉着金阙如带血的指头,在白墙上写下自己此时心中所感,脑中所想的诗……
‘花开不同赏,花落不同悲。
欲问相思处,花开花落时。
揽草结同心,将以遗知音。
春愁正断绝,春鸟复哀吟。
风花日将老,佳期犹渺渺。
不结同心人,空结同心草。
那堪花满枝,翻作两相思。
玉箸垂朝镜,春风知不知。’
诗里头一字一句都带着洒脱,似乎只要曾今拥有过,那便已足够。可是,它却也满字满眼,都只讲了三个字——放不下。
诗很长,长到一根指头的血不够写。
从李朝如每次‘笔’没墨后,就把金阙如的手指头放进嘴里咬的情况!秦宿昔可以看出,她现在已经丧心病狂了。
关键是,李朝如写完后,还笑眯眯地转头问金阙如:“写的好吗?”
金阙如静静看着墙上的诗,说不出是怎样一种情绪。
许久后,他才垂下眼眸,淡然评价道:“你写的诗,向来都是极好的。”
自己的诗得到了赞许,可李朝如脸上的笑容,却一点儿一点儿沉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
今天的诗,来自我们上期说过的唐代女诗人——薛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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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摊牌
李朝如看着金阙如的眼睛,黯淡道:“是很好……”
然后,她又一字一句砸在自己心尖上,“可是我不喜欢。”
“而且……这也不是我想要的。”
或许,她并不能真的像自己表现出来的那样爽朗吧。
既然相聚了,又为什么要结束?
她也想要约束,更想要承诺。毕竟曾经永远都不会足够,而触摸不到的幸福,它也早已不算幸福了……
金阙如睫毛轻颤了一下,哑声问她:“那……什么才是你想要的?”
李朝如勾起嘴角,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然后,对着金阙如本就被咬的不成样子的指头,又来了一口!
紧接着,她便借着指尖新涌出来的血,在墙上写道:
‘愿无岁月可回头,且以深情共白首。’
……
写完诗后,李朝如便消停了下来。
她半靠在墙上,看着自己刚写的诗,在那儿迷迷糊糊地傻笑着。可就算是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她也不曾松开金阙如的手过。
抽出自己那只已经被咬的不成样子的手,金阙如眸中闪过一丝长久的清明。
世事就是这样的矛盾。
你喜欢的人,也注定了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
因为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他从怀里掏出手绢,将手上的血迹全都擦干净。
然后将帕子丢在地上,直接连装也懒得装的看着秦宿昔道:“谈一谈吧。”
秦宿昔挑眉看了一眼李朝如,一语双关道:“那她呢?你打算怎么办。”
金阙如刻意回避了他问题中另一层的含义,不温不火道:“她现在这个样子回太师府,难免又要挨一顿责骂。我会让幼娴好好照顾她。”
说完,金阙如朝不远处一辆马车招了招手,上边儿便有一豆蔻女子扶着丫鬟的手缓步下来。
走近了,方才能看清女子温婉的模样。
金幼娴对秦宿昔淡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同丫鬟一起,将还靠在墙边的李朝如给搀回到马车里。
一个想法,忽然从脑子里一闪而过……
秦宿昔不由抽了抽嘴角,李朝如那个二货说的,所谓和金阙如一起走在街上的别的女人……该不会就是金幼娴吧?
这个傻东西,连人家妹妹的醋都要吃!
等马车朝着皇宫方向驶去,卷起了一地灰尘。
金阙如才微微转身,对秦宿昔沉声道:“此处难免隔墙有耳,不如丞相同我去个地方?”
下意识的,秦宿昔就觉得这玩意儿不安好心!
但他转念一想,自己身后跟着那么多侍卫呢,他能拿自己怎么样?实在不济,小废物系统应该也还有点儿用,不怕他!
小废物系统:……
“可以。”
于是,秦宿昔很是硬气的,就跟着太子走了!
金阙如带着他,尽往偏僻又荒无人烟的地方钻,要不是因为自己是个男的,他都几乎要以为对方是不是对自己图谋不轨了!
在京城小巷中七拐八拐了许久,两人才在一户看上去十分普通的小院子前停下。
经过协商后,秦宿昔答应金阙如,让侍卫们都在院外等着。然后独自只身同他进去了。
竹屋内,金阙如还在不紧不慢地泡着茶。可秦宿昔的耐心,却已经快要被耗光了。
他直接开口道:“太子殿下费尽心思将本官带到这儿来,应该不是为了带着本官来浪费时间的吧?”
“比之从前,你倒是浮躁了许多。”
金阙如淡笑一声,转身在背后的书架上摁了一下。
书架内,便多出了一个不小的暗格!从构造上来看,像这样的暗格应该还有不少,只是外行人摸不清打开的门道罢了。
他从暗格中摸出一支竹筒,不重不轻地敲在秦宿昔面前的木桌上。
淡然道:“只是偶得一物,想听听秦大人的看法罢了。”
相同样式的竹筒,秦宿昔已经见过许多次,自然不可能认错。他面色一僵,猛地拆开桌上那只竹筒。
里边儿……果然是他亲笔写下的密函。
攥紧了手上的草封,从厚度上可以感觉到,密函里已经空了。也就是说,里边儿的信,金阙如很大可能已经打开看过,并且知道了自己最近在调查瑞王的事。
他语态微冷,直接看着金阙如问道:“这些东西,你从哪儿来的?”
金阙如笑了笑,从他手中抽出密函放进竹筒封好。然后,又重新丢回了暗格内。
等一切都做完后,他才用另一种可怕而又沙哑的音色凉凉道:“这些东西……不是秦大人自己送到我手中的吗?”
就是这种枯朽刺耳的声音!和遥夜说话的声音简直如出一辙。不,他们根本就是一个人。
是腹语!
秦宿昔瞪大了眼,气得直咬牙。
难怪昨天回丞相府之后,遥夜楼的人忽然就狮子大开口,让他给出三倍的佣金来。
原来,遥夜和金阙如压根儿就是同一个人啊!
秦宿昔忍不住在心里质问系统道:“系统,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他们是同一个人啊!”
系统扣了扣脚,无语道:“当时你第一次遇见遥夜的时候,我就已经跟你明码标价了。”
“让你花500个积分,我就告诉你。可你不听啊,非要贪小便宜自己问!”
“免费的和付费的,怎么可能一样嘛!”
秦宿昔:……
前有狼,后有虎,内部还有个间谍统。
这日子没法过了!
(╯‵□′)╯︵┻━┻
看着秦宿昔震惊的样子,金阙如轻笑一声。
他站立着,双手杵在木桌的另一头俯视着秦宿昔,然后一字一句黯然道:“我曾同丞相说过,你所做的,正是我想要的。”
“可是丞相最近的,却越发让我们共同的目标背道而驰了……呵。”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金阙如便也不再遮遮掩掩。
他冷笑一声,直白威胁道:“所以,秦大人最好还是离李朝如远些,否则……就别怪遥夜来自取报酬了。”
不得不说,遥夜这个‘江湖人士’的威胁里,已经远远大过了当朝太子。
但秦宿昔也不是被吓大的。
金阙如对自己的威胁,至多不过就是他在调查瑞王罢了。比起他‘遥夜公子’的什么,自己那点儿秘密,也算不上是秘密了吧?
到时候,谁威胁谁还不一定呢!
“是吗?”
秦宿昔挑起眉头,故意做出一副很难抉择的样子,恶心金阙如道:“太子殿下这样,还真是让本官很难办呢……”
“毕竟朝中上下皆知,李太师有多宠爱他这个独女……谁娶了李朝如,不就等于是让李太师变相站队了吗?”
“再说了,你不是很讨厌她吗?那她早点儿嫁出去,没工夫纠缠你,殿下不是应该更开心才对吗?”
听着秦宿昔喋喋不休的刺激,金阙如眉头越皱越紧。
他黑着脸,沉声微怒道:“我从未说过我讨厌她。”
他所厌恶、所想报复的,只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