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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床异梦 (郁华)


  魏骁坐在床边,将他扣在怀里,“不哭啊,宝贝,不哭。我爱你……我爱你。”
  周景辞的泪打湿了魏骁的衣服,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剧烈而尖锐的疼痛从心脏蔓延开来,放射到全身的每一处肌肉,连指尖和脚趾都叫嚣着刺痛。
  魏骁搂着他,眼圈儿亦红了,他一下下抚摸着周景辞的后背,嘴唇颤抖着,不停说着,“别哭了景辞,我心疼……我真的心疼。”
  魏骁不停亲吻着他的额头,仿佛只有恋人的亲吻与抚摸,才能他抚慰刺骨的悲伤与绝望。
  待到周景辞从绝望的情绪中渐渐抽离出来,稍稍止住了眼泪,又哽咽着问道,“为什么突然就不爱我了呢?为什么失忆了就不爱我了呢?”周景辞用力抓着自己的睡衣,固执地睁大了眼睛,盯着魏骁。
  魏骁摩挲着周景辞的发丝,“没有不爱你,宝贝,宝贝别哭了,我爱你,我宁愿……我宁愿摔死在悬崖下,也不想伤害你的,更不想你自寻短见……”
  魏骁的品行里少有舍己为人这一条,唯独对待这世上仅剩的两个亲人,他可以抛去一切。
  这几天,魏骁甚至不敢细想自己失忆的这段时间对周景辞究竟做了什么,不堪回想自己嘴里冒出的羞辱,不敢回忆自己的残暴。
  这是他用心灌溉滋养了二十年的人,倾注了半生的心血,用尽了全部的感情,他是周景辞的爱人,又不仅仅是爱人,他们之间的羁绊,又何止爱情可以囊括。
  他们是最好的朋友,最亲密的家人,是并肩作战二十多年的战友,是一同走过了贫瘠惨淡又同看世间繁华的另一半。
  倘若抛去他们之间的往事,魏骁的前半生就只剩下漆黑一片。
  有周景辞在,魏骁才是完整的。
  周景辞若是不在了,魏骁就只是行尸走肉。
  魏骁生来就是头狠戾自私的狼,行走在弱肉强食的丛林中,要拼,要搏,要厮杀,要吼叫,是爱将他驯化成了忠诚的狗。
  他心甘情愿。
  可他再不敢回想,不忍回想,不堪回想,那些伤害都切切实实地发生过了,那些丑陋的嘴脸,肮脏的心思,统统在周景辞面前暴露无遗,那些刻薄的话语,粗暴的侵犯,寸寸凌迟着他最爱的人?。
  那么这种不敢、不忍、不堪又是多么的可笑而自私?
  魏骁低声安慰着周景辞,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直到周景辞在他的怀中渐渐安静,直到他的呼吸变得悠长而规律,直到他沉沉地睡在自己的肩头。
  魏骁将周景辞的头放在枕头上,给他摆了个舒服的姿势,而后又轻轻盖上被子。
  他拿了条湿毛巾,细细擦拭着周景辞脸上的泪痕,不时地亲吻着心上人的额头与鼻尖。
  他不敢离开,生怕周景辞看不到自己会不开心,便关了灯,坐在地上,就着窗外的月光,细细看着周景辞的脸庞。
  说来可笑,明明这些日子以来自己一直呆在周景辞的身边,待恢复记忆以后,魏骁却觉得自己的灵魂竟是如此的思念着周景辞。
  就好像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诉说着衷情。
  他知道,周景辞离不开他,就如同他离不开周景辞。
  他们的人生早在二十几年前就牢牢绑在了一起,强行分开,就是要了他们的命。
  爱是枷锁,关住了魏骁体内的魔鬼,锁住了他的粗鲁、自私与狠戾,他收起了所有的尖锐棱角,只拿出最柔软又最脆弱的心脏,放进周景辞的手中。
  他浇灌了周景辞,周景辞亦驯养了他。

  

第49章

  
  半夜,周景辞迷迷糊糊地醒来,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身边的一片冰凉,心里空空落落的。
  他屈坐在床上,垂眸看着地上的魏骁,任由心里的空洞扩大开来。
  也不知是不是心灵感应,魏骁乍一下醒来了,他抹了把脸,坐到了周景辞旁边,将他单薄的肩头往怀里一揽,“怎么了?睡不着了?”
  周景辞往他怀里钻,过了一阵子,才悠悠地抱怨,“你怎么都不肯陪着我睡了。”
  魏骁心里泛出酸苦的汁液来,他盯着周景辞的脸,“我……我觉得你还不肯原谅我。”
  周景辞不肯原谅他,魏骁又哪里敢上他的床呢?
  魏骁的怀抱填补了周景辞心里的空虚,他眼睛有些发涩,不过一会儿就忍不住闭上了,呼吸也渐渐平静下来,过了好一阵子,久到魏骁以为他睡着了,周景辞才小声说,“没怪你。”
  魏骁苦笑了一下。
  周景辞没怪他。
  周景辞当然不该怪他。
  难道要怪魏骁当初一气之下的出走,还是要怨他失足跌落丢失记忆,怎么怪,都与理不符。
  可周景辞恨他。
  就算理性上没立场怨怼,感情上也依然恨之入骨。
  这点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
  魏骁轻轻抚摸着周景辞的发丝,柔声说,“好,我陪着你。陪你多久都行。”
  魏骁躺在床上,将周景辞搂进怀里,不停亲吻着他的头发。
  他这才发现,这些日子,周景辞竟清减了这么多,好像只剩下薄薄一副骨架,一阵风都能吹走。
  “宝贝,明天早晨想吃什么?”
  周景辞本昏昏欲睡,一提到吃的又胃里又漾出一股恶心,他更深地把头埋进魏骁怀里,却不说话。
  魏骁瞧他困了,也不再言语,只拍着他的肩头,像是在哄孩子一样。
  周景辞在他怀里睡得安稳多了,一张干净清秀的脸满是恬静安宁,哪怕在社会上磨练了这么些年,却只像个未曾走出校园的学者,纤尘不染。
  魏骁想,周景辞确实不该离开学校的。
  都是因为自己。
  周景辞惯常多思多虑,这些年肩上的担子重、事务杂,因而总是愁眉不展。
  周景辞在易购的这些年,不仅财务上的事情要管,人员调动也要时常与魏骁沟通,太多人、太多事堆在周景辞的心里,从供货到经销,从日常运营到股市行情,桩桩件件,没有哪一件周景辞可以坦坦然然不去忧虑的。更不用说投资、转型、借贷这些干系重大的问题了。
  中国是个人情社会,企业要想做得下去,政.府关系亦要时常经营打点,两个人都免不了一番劳神费力地疏通。
  且不说逢年过节他俩都要到税务系统的大小领导那里“报道”,银行里的支行长和信贷主任也要时常联系,若是闷着头自己干,就连一个消防口的科员,都能让易购吃不了兜着走。
  经营一家企业,从上游到下游,环环相扣,哪一个环节瘸了腿,企业都走不下去。
  这些大事小事,琐事杂事不仅周景辞一个人想、一个人做,魏骁亦忙碌于此。
  这些年,他俩大致保持着魏骁主外周景辞主内的关系,可魏骁是个粗线条的人,难免想不到太多细枝末节的事情,有时无法考虑周全。
  他想不到的,周景辞就要替他想,替他做,替他安排,替他逢迎。
  每每魏骁冒出什么天马行空的想法来,总是周景辞在背后一遍遍的演算谋划。
  每每魏骁在一干人等面前高谈阔论时,总是周景辞在私下里为他思虑细枝末节。
  周景辞心思细腻,人也和善,别人考虑一层的东西,他总能想到第二层第三层,这些年在商场中沉浮,无论是对内还是对外,对上还是对下,从没出过什么岔子。
  这份谨慎细腻自然是有代价的。
  周景辞压了太多事情在心里,到后来,连喘息带着疲乏。
  他太累了,累到没时间亦没心力去考虑自己。
  可这些周景辞本不必忧心的。
  他本来可以单单纯纯、清清白白地站在教室里,而不必让这些蝇营狗苟乱了心神。
  魏骁时常会因此痛恨自己。
  倒不是后悔让周景辞加入易购,当时的他着实没什么办法了。他只是后悔自己的鲁钝,这些年竟一直看不懂。
  他打下了这片江山,可守住这份事业的,一直都是周景辞。
  魏骁心里顿顿的疼着。
  魏骁一直自诩是周景辞的守护者,是这个家的守护者,可说到底,周景辞也一直用自己的方式守着他、护着他,维系着他们共同的事业,保护着他骄傲狂放的心。
  周景辞虽温和柔软,内里却是无比坚韧。
  当初易购资金链断裂,魏骁在焦头烂额之际并非没有产生过退缩的念头,想着大不了自己不干了,随便找份工作,总能养活自己,养活周景辞。
  周景辞听了他的想法,平静地看着他,徐徐说,“你没法跟别人干。”
  魏骁抓了抓脑袋,又听到周景辞讲,“你只能做领头的那个。”
  魏骁桀骜不驯,最是个固执己见不服管教的人,又哪里能做得了普普通通的上班族呢。
  更何况,创立过易购这样名噪一时的企业,哪怕是昙花一现,又怎么会有企业肯雇佣他呢。
  只不过,周景辞碍于情面,没把这句话说出口罢了。
  魏骁垂下头,这些日子,他急得头上冒出好大一颗痘痘,周景辞看着他这副垂头丧气的模样觉得好笑,摸了摸他的头发,说,“不着急,总有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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