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号诱导剂。”老鬼看着程返森然地笑,“我看你小子还真不是个东西,竟然用3号。靠你自己的信息素还拿不下吗?还要让他对你产生依赖性?”
在下城,特别是娱乐场所里,为了追求感官刺激,无论针对A、O,甚至B,都有门类复杂的易感期诱导剂。其中适用于O的3号诱导剂的刺激最强烈,副作用也越大,会让O对当时和自己做的A的信息素产生严重依赖性。哪怕永久性标记也是可以通过手术去除的,但3号诱导剂的影响会对大脑造成损伤,无法治愈。所有诱导剂在上城都是明令禁止的,像3号这种,在下城也用得相当慎重。
程返咬了咬牙,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我说了,不是我。”
“那给他下药的不是东西。便宜你小子了,抱回去把他抑制贴摘下来,操一个星期就好了,他就再也离不开你了。”
“不要,不要这样。”江素律声音又绵又抖,他先是害怕这个骷髅头,但听到他的话,他开始有些害怕程返。
程返声音冷冷的,又问了一次:“你有解毒剂吗?”
“真不打算人工解啊?让你捡个大便宜。”
“多少钱?”
“二十万。”
程返把江素律抱到刚刚堆满肉体的床上放下,马上从终端给老鬼汇了三十万点数。老鬼收到后,打开保险箱,从里面取出一个药剂盒,从里拿了一颗给程返。
“吃之前把抑制贴取下来,半个小时后去起作用。他会很想做,信息素会大量散发,你要忍着点,一个小时后,诱导剂会被中和并随着汗液排出。”老鬼把又扔了一个小瓶给程返,“忍不住的时候吃一颗。”
程返拿了药,抱着江素律离开了。
第26章 第一次
今晚是个十五,月亮又圆又白,即使没有开灯,也能看清楚房间里的剪影。
程返的家在下城最高的一栋旧楼的顶层,卧室的门窗都大开着,外露的阳台毫无遮拦,可以对天上的月亮一览无遗。
楼有二十层,比起上城动辄七八十层,甚至上百层的超高楼体不算什么。但因为周围毫无遮拦,夜风从门窗里灌进来,窗帘被风吹得发出噗噗的声音。
即便是这样,房间里的香气浓郁得像压缩进玻璃瓶的香水被猛然摔破,郁结不去。江素律正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扭动着,这是他第一次度过易感期,却是被诱导的结果。
老鬼给的药丸,使他身上比发烧更加滚烫,江素律就像一块泡在汗水里的海绵。凉爽的夜风拂掉他一层又一层汗,他还在喊热。
程返不敢给他喝凉水,给他又倒了一大杯温水送到他嘴边。
江素律咕噜咕噜地喝掉了,程返去放水杯,他却抓着他的衣服不让他走。
“我知道你难受,要忍一忍,等诱导剂随着汗液排出就好了。我再去给你倒杯水。”
江素律不说话,下意识就往程返身上爬。他浑身软得像一块烧化的糖,又热又烫地黏在程返身上,贪婪地嗅闻着他的气味儿。但稍微爬上来一点,又因为没有力气而滑下去。
程返只好把他抱在怀里,在托着江素律臀部的时候,他抓了一手黏湿,程返浑身僵硬地愣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把江素律放到了床上。
他把手在裤腿上蹭了蹭,也不敢开灯,如果看清楚江素律现在的样子,他肯定会忍不住。但只是坐在江素律身边,他也被带着一种玫瑰香味儿的信息素味道包裹着,程返已经忍得很艰难。
江素律的信息素味道有些难以形容,类似玫瑰香,却更像是被暴雨泡过的、湿哒哒的花朵,雨水冲刷掉了所有其他的杂质,留下被雨打湿后更加集中的香气,像一柄尖刺,从嗅觉插入大脑,快要令人发狂。
江素律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扭动,汗液打湿了程返的被子。江素律抓着程返的大腿,想是抓着最后的救命稻草:“抱我,你抱抱我。”
这话让程返一直紧绷着的弦断掉了,他侧躺在江素律身后,把江素律紧紧抱在怀里。从上城回来,他就一直在微微颤栗,此时也是,躬着身体不停地发抖。
程返想,他能忍到现在已经是突破他的极限了,毕竟以前他从来没有对这种事情忍过。况且江素律现在也很想吧,完全离不开他的样子,可能有点无耻,但他有些不想再忍下去。
之前被谢长飞扯破的衬衣已经没剩下几颗扣子,程返从身后环着江素律,温柔地替他解开剩下的扣子。他的衣服完全被汗液浸湿了,身上黏黏的,好像正在经历了一场淋漓尽致的欢爱,这个想法让程返再也无法控制自己。
程返闭着眼睛,感受着江素律的每次微颤和升高得不像样子的体温,他的信息素也被大量激发出来,气味儿和汗水都完全交融在了一起。
程返把手从江素律胸前豁开的衣裳缝隙里伸了进去,一只大手几乎盖住了江素律整个胸膛,程返的手带着凉意碰到那具发烫的身体,一层薄的、细软的皮肤,裹着羸弱的胸骨。江素律在他怀里,就像一只瑟缩的小麻雀,让程返动下手指都小心翼翼。
江素律的颤抖突然停止,他浑身绷紧。
程返也停下来,埋在他耳边轻声问道:“你怎么了?”问完把脸埋在他后颈,曾经贴着抑制贴的地方。脖子上也出了很多汗,湿漉漉的,浓郁的味道叫人发狂。
程返刚想吻他,江素律突然尖叫起来,那尖利的声音像鸣笛一般破胸而出。随着汗液排出,他恢复了一些力气,此时又踢又踹,挣开程返,缩着身子往床角爬。一边像只没头苍蝇一样乱冲乱撞,一边不停地大喊着:“放开我,我不喜欢你,放开我,不要碰我……”
刚刚还迷醉得失去理智的程返,此刻清醒了过来。
“我是程返,你别害怕。”
程返去拉他,却被江素律用力推开,还是喊着:“我不喜欢,不要过来……”
程返顺手开了床头的小灯,灯光有些晦暗,但总算能看清楚了。折腾了一晚上,江素律的头发全部散了,在额前乱成了一团,衣服也是散开的,脸上挂满了泪水和惊恐的表情,缩在床角瑟瑟发抖。
程返的心狠狠刺痛了一下,立马后悔了刚刚想要乘人之危的禽兽行径。他把头发往后抓了抓,尽量让表情温柔一点,他跪在床上,小心翼翼朝着江素律爬过去。
“对不起,我以为你难受,所以想帮你。你要是不愿意,我什么都不会做的。”程返试探地抓住了江素律的手腕,把他挡着脸的手拿开,让他看到自己,“江素律,我是程返,你现在很安全。”
江素律终于抬眼看了看程返,眼神聚了会儿焦,情绪终于稳定了一点。刚刚黑暗和混乱中,那只伸到他胸膛的手,让他下意识想起了谢长飞对他做的事,把他吓坏了。
他看清楚眼前的人,所有知觉和理智才终于回归,立马意识到自己此时的凌乱,赶紧抓过被子盖住胸膛,哑着声音喊了一声程返。
程返对他笑了笑,起身拿了一件运动衫给他:“你身上全部湿了,一会儿睡觉换上吧。”
说完他又出去拧了一张湿毛巾,想给江素律擦擦脸。但他一靠近,江素律因为他信息素的影响,立马有些难忍地别开脸。程返把毛巾放他手上:“你自己擦一下。”
“灯就开着,我会一直在客厅,你有事就喊我。”
诱导剂的药效快要过劲儿了,江素律也恢复了一些清明,他对程返点头。
程返关上了阳台的门和床,转身出去关上卧室的门,回到客厅,拿过老鬼给他的药瓶,吃了一颗抑制剂。
刚刚被江素律踹到的大腿还在疼,程返想他应该没什么事了。
现在已经是半夜两点多,他这一天也被折腾得够呛,裹了床单躺到沙发上。这还是他第一次吃Alpha抑制剂,A虽然不会主动迎来易感期,但也会被O的信息素挑逗得不能自已。刚刚老鬼给他抑制剂的时候,他还不以为然,现在想幸好有这么个东西,要不然他可能真的会对江素律造成二次伤害吧。
等他被江素律的信息素撩得火急火燎的本能褪下去后,他的瞌睡也上来了,一个呵欠后,进入了梦乡。
梦里程返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垃圾场旁边的平房里,也回到了被嘲讽和欺负的时代。他只有七八岁,或者更小,十五六岁的老鬼带着附近的孩子在平房逼仄的小巷子里对他围追堵截。
“你爸不是上城的吗?你怎么还不去上城?”
“你爸不会要你和你妈妈的,你是个没有爸爸的野种。”
“你妈妈就是个贱人。”
想揍他的同龄人和他们辱骂语言一齐向他涌过来,程返掉头开始狂跑,但是每跑到一个路口,都会遇到那帮家伙。他横冲直撞中,一头撞到了老鬼身上,那时候他还不叫老鬼,叫魏巍。
魏巍对他提起拳头,威吓道:“我要杀了你,还有你妈。”
“不,不要……”程返挣扎着醒过来了,额头上出了一溜冷汗,庆幸这只是个梦。
他的童年一直笼罩在魏巍的阴影中,原因是他妈妈曾经做过一段时间魏巍父亲的情人。魏父是个狠厉的男人,是下城出了名的流氓头子。魏巍不敢去跟他父亲叫板,只把怒气发在程返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