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诟病 (池总渣)


  和纪望后天被祁薄言改变的不同,夕真从来都不喜欢omega,基本只和beta谈恋爱,学生时期还偷偷摸摸跟alpha在一起过。
  与纪望相识时,夕真还不认识夏长阳。
  如果纪望能知道后来的事,他一定会阻止夕真对夏长阳的飞蛾扑火。所有人都以为夏真cp是炒作,殊不知他们是假戏真做。
  夕真的家境的确好,好到他有种天真的矜贵,夕真不是因为没有夏长阳红,而负气退圈。他是在夏长阳那里受尽情伤后,才毫无留恋地抛下了艺人的身份,出国留学。
  直至上个星期,夕真还同他发了照片,照片里夕真搂着一个腼腆的beta,冲镜头笑得灿烂。
  夕真和他说,他谈了好几个alpha,无一例外,对方总会被omega所吸引。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命中注定的,alpha不可能和alpha在一起。
  也许哪一天,他遇到了所谓的“命中注定”,他也会变成自己最讨厌的那种只有本能的alpha吧。
  纪望至今都记得夕真说这话的表情,有对感情的厌倦,也有对取向的自嘲。
  回到住的地方,纪望在门口见到了一个人。
  自从上次祁薄言胃疼在医院,任燃的来电被祁薄言抢去接通,导致纪望和任燃在电话里不欢而散后,任燃这些日子都没有和他联系。
  任燃靠在他家门口的走道上,穿着正装,手里夹烟,沉默地注视着他。
  纪望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任燃,关于标记,祁薄言指责他偏信任燃,实际上,任燃从未说过到底是谁标记他。
  如果任燃真的说了,今日纪望对任燃的心情也不会这么复杂。
  当年任燃对那个临时标记讳莫如深,纪望数次追问,任燃都不愿多说,更不愿报警追究。
  他对纪望道:“你知道是谁也没用,你没法追究他,也不会帮我讨回公道。”
  那时纪望只觉得任燃的每句话,都仿佛暗示了就是祁薄言。
  任燃不相信纪望会真的追究祁薄言,可是现在想想,如果真是祁薄言,任燃为什么不说出来?纪望本来以为,是任燃不想让他伤心,可是现在想来,一切都不对。
  纪望不能说任燃有暗示诱导他的嫌疑,这是他和祁薄言之间的信任出了问题,和任燃没有根本上的关系。
  他输入密码开门,任燃跟着走了进来。他身上的烟味很熟悉,是纪望六年前常抽的那款。
  纪望忽然想起了,任燃抽烟还是他教的,他俩和宋格一起翻墙出去网吧打游戏,宋格熬不住睡着了,任燃对他说想抽烟,纪望便让他抽了。
  第一次抽烟的任燃咳得眼泪都出来了,让纪望笑了好久。
  任燃说烟这种东西,刚开始呛人,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离不开了。
  纪望从厨房里端了一杯果汁出来,放到了任燃面前:“怎么今天有空来找我?”
  任燃进来后就仔仔细细地看着屋里的摆设:“来找你喝酒。”
  “不喝了吧,我下午还有课。”纪望拒绝道。
  任燃玩着杯子,还没说话,纪望却忽然问:“任燃,六年前你的临时标记,到底是谁弄的。”
  问后纪望便紧紧盯着任燃的神情,他看见任燃的睫毛微颤,神色有点紧张。
  任燃抬眼,留意到纪望探究的神情,他勉强道:“这么可怕的事,就别再提了。”
  纪望:“是吗。”
  任燃注视着茶几上的果汁:“嗯,一切都过去了。”他顿了顿,握紧了面前的杯子:“都结束了。”


第42章
  这话一出,两人又无话可说了,任燃没再像之前那样,指责纪望总是在祁薄言的问题上没有原则,不知悔改,仍旧犯贱。
  纪望也不再追问那个标记的事情,得知不是祁薄言做的以后,纪望心里确实松了很大一口气,对任燃少了些许负担,起码祁薄言只是对着他一个人发疯,而没有伤害了其他人。
  任燃拿起果汁抿了一口,忽然,他抬头冲纪望露出了个苦笑:“你现在一定觉得我很讨厌吧。”
  纪望避开他的目光:“没有。”
  任燃涩然道:“你还在怪我那天把你带过去。”
  提到“那天”,所有不好的回忆就涌了过来,纪望只觉得后颈刺痛起来,身上也出了层虚汗,他不由自主地将手按在了后颈,粗暴地抓了下:“如果我是你,不会比你做得更好。”
  任燃:“说谎,这些年你都不肯和我联系,我回来了,你见到我总不自在,有时候我都在想,如果当年我……”
  纪望打断他道:“别老提过去的事了,你今天过来找我有什么事。”
  任燃愣了愣,把果汁杯放下:“上次在电话里是我冲动了,不该和你吵的。”
  这是来道歉,纪望没想到任燃会先服软,看来这些年任燃也变了不少。
  纪望不知道该和任燃说什么,他只是把自己想法说出来了,还是那句:“任燃,你别管我了。”
  这话让任燃的神情黯淡不少,任燃抓住了自己的裤子,将那昂贵的布料揉成一团。
  他垂下眼睫,牙关紧咬,许久后才慢声道:“怎么能不管呢,祁薄言为什么会招惹你,都是因为我。”
  “你是我带过去的人,他一开始针对的目标就是我,如果不是因为我,他就不会对你下手。”任燃眼眶红了:“现在他还敢回来……”
  他大口地喘着气,最后声音几乎颤颤巍巍地,带着万千恳求地说了出来:“纪望,你清醒一点好不好,你为什么只看着他,就没有其他人能走进你的心吗?”
  纪望揉了揉眉心:“任燃,我和祁薄言的事情跟你没什么关……”
  任燃:“有关!如果不是我带你去的酒吧,他不是误会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他也不会勾引你玩弄你!”
  勾引,玩弄这两个词汇,如同启动不好记忆的开关,这时窗外非常应景地电闪雷鸣,一场突然的雨猛地下了起来。
  雷的声音,昏暗的阳台,未关的窗户飘来落在脚背上的雨,一切仿佛完整复刻了六年前“那天”的开始。
  与眼前坐着的任燃不同,那时纪望是独自在家喝酒。
  那日同任燃不欢而散后,纪望就想弄明白任燃的临时“标记”到底怎么回事。
  无奈祁薄言的电话打不通,去酒吧寻找,酒吧的老板说祁薄言这几天都没来唱,他也在找。
  老板问纪望:“你们俩不是走得很近吗?怎么连你都不知道他在哪?”
  纪望从哪去知道呢,他如今才发现,他不知道祁薄言的家住哪,不知道祁薄言有哪些朋友,不知道祁薄言的父母到底是谁。
  等到惊觉找不到那人时,才发现自己对祁薄言有多么地一无所知。
  他们是恋人,又不像恋人,如同被驱散了眼前的雾,纪望忽然看清楚了这段关系中存在的种种问题。
  还有任燃……如果祁薄言真的“标记”了任燃,他该怎么办?
  他一口接一口地饮着酒,他会和祁薄言分手吗?能不能给任燃讨回公道,祁薄言又为什么这么做?讨厌一个人会讨厌到临时标记的程度吗?
  难道不是讨厌,而是喜欢。
  酒精从喉道一路往下,烧成一片,手机震动起来,纪望立刻拿起,以为是消失了几日的祁薄言终于给了他回音,然而显示在屏幕上的姓名,不是祁薄言,而是任燃。
  纪望接通,喂了一声,任燃的背景音有点吵,在巨大的喧嚣里,任燃说:“纪望,你过来吗,我在蓝眼。”
  蓝眼是家酒吧,但是现在纪望根本不想出门。他撑着昏沉的脑袋:“我不去。”
  说完后,任燃把他电话挂了,纪望也不在意,继续喝酒,这时手机震了一下,微信上任燃给他发了张图片。
  乌烟瘴气的包厢里,一桌的酒瓶歪七倒八,祁薄言坐在沙发的最中央,臂弯里搂着一个人,对方凑在他耳边低语,无论怎么看,这张照片都显示着一个事实。
  祁薄言出轨了。
  纪望把手机远远甩了出去,捂住脸颊,头疼欲裂。他一个人静静坐了许久,才站起身拿起手机。
  没关系的,他不断地安慰自己。
  任燃的标记有可能是别人咬的,桃味虽然稀少,但也不是独一无二。
  照片可能就是误会,也许祁薄言只是喝醉了,不设防间被人越过了社交距离,才产生了这样亲密的姿态。
  祁薄言说自己不喝酒,但今天或者是什么特殊日子吧,所以喝几杯助兴?
  纪望握着手机,甚至不敢再打开那张照片,他快步跑到楼下,上了计程车,让师傅往蓝眼开,才发现自己脚上穿着室内拖鞋。
  无数的怀疑和揣测不受控制地侵占了纪望的头脑,他一边想着不会的,一边又控制不住自己去怀疑。
  车窗倒映着他的脸,痛苦又扭曲。
  来到蓝眼门口,任燃站在门口抽烟,看到从计程车下来的纪望,眼里有着一丝果然如此的预料。他缓慢走了上来,替纪望整理凌乱的衣襟:“望哥,你别冲动。”
  这句话却将纪望点燃了,他红着眼:“他在哪?”
  任燃像是担心纪望冲动间干出蠢事,他握住了纪望的手腕:“你跟我来,一会什么都不要说,也不要出来,就在旁边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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