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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骨日 (人可木各)


  我跟在晁鸣身后,目光都不敢乱飘。晁鸣是他们中个子最高的,还有个男生比他矮一点,我注意到他,他唯一没搂女孩子。
  “鸣哥来了!”不知道是谁起的头,那群人喊起来。
  天,晁鸣还是他们的哥。
  晁鸣把我从他身后拉过来,手臂自然而然地搭上我的肩膀,对着大家介绍我:“这是我学校的好朋友,姜亮点。”
  我僵硬地摆手。
  “一中的,好学生啊,”那个只比晁鸣低一点的男生说,“你好姜同学,我是施奥,晁鸣死党。”
  “你别听他们喊我哥,都比我大。”晁鸣小声对我说。
  “奥哥。”我喊施奥。
  施奥笑了一下,把话头转给晁鸣:“晁鸣你女朋友呢,赶紧赶紧带出来开眼。”
  “就是,嫂子呢?”旁边又有人起哄。
  这种声音我听过太多遍,直到现在我都觉得,晁鸣和高美妮就是被起哄起到一起的。
  这时候晁鸣的呼机响了,他看眼说:“她来了。”
  高美妮那天穿得很漂亮,漂亮得过头。可能是趁着寒假,她弄了一头栗色的小卷发,还穿着棕红的吊带裙和白西装外套,但美是要代价的,她和晁鸣朋友打招呼的时候牙齿都在打颤。
  我问过晁鸣高美妮来不来,也做好了准备,可在她因被称为“嫂子”而笑开花的时候,我心里还是堵得慌。
  人多,晁鸣订的是包厢,我们进去的时候,桌上地上都是摆得稀奇古怪的酒。晁鸣坐主位,我和高美妮分别坐在他的左右,而我旁边还坐着施奥。
  “没蛋糕。”我拽了下晁鸣的袖子。
  “乖,你来迪厅吃蛋糕?”晁鸣笑。
  “是你十七岁生日!”
  “给个幌子罢了,都是出来玩。”
  晁鸣说的满不在乎,也对,毕竟不是他真正的生日,即便真是他的生日又怎样,人生还有二十七、三十七、一百零七…晁鸣才不稀罕。
  可我稀罕,这是我和他过的第一个生日,昨天我甚至用我从初中就开始攒的钱给他买了一支钢笔。
  我看着他们举杯,听着他们说“祝鸣哥生日快乐”,看着晁鸣和高美妮喝交杯酒,听着高美妮说“祝阿鸣生日快乐”。
  趁晁鸣不注意,我用手里的杯子去轻碰晁鸣放在桌上的杯子,“叮”,我等他真正的十七岁,等到只有我对他说生日快乐的十七岁。
  外面天黑得重。
  我因为一个叫做“数马”的游戏被灌了足足七杯白啤相掺的酒。
  “Let me hear you say, yeah!”
  我就和所有人一起大喊:“Yeah!”
  他们挤在舞池里,跟着节奏疯狂甩头,有热吻的、打擦边球的男男女女,我的大脑被酒精吃了,学着他们快乐。晁鸣和高美妮抱在一起,高美妮终于如愿以偿穿着那件紧身收腰的棕红短裙,她原本膨胀的发型被汗水弄扁了,变得像个鬼。在摇头,手在乱摸,也需要碰碰嘴唇,说些情侣之间的骚话。
  我四周挨满了人,随着身体律动,衣服被掀起,能感受到那些摩擦我后背肌肤的潮湿布料。有一种很强烈的安全感,我在人群里,是他们的一员,是一只在夜里摇首摆尾、疯狂的兔子;所有人都没有距离,我可以借着不经意把嘴唇蹭过男人的喉结,可以光明正大地看晁鸣和高美妮,然后把嫉妒展现得淋漓极致。
  没人会发现一个小心眼的同性恋。
  “No no limits, we’ll reach for the sky!
  No valley too deep, no maintain too high.
  No no limits, won’t give up the fight.
  We do what we want and we do it with pride.”
  我大声唱着这首歌,突然感到腰上多了一双手。
  扭头,是施奥。
  歌曲《No Limit》


第13章 【2000】06
  【2000】
  我做冰越来越顺手,虽然罗宵子要了很多杯,可真做起来也挺快的。
  “你把做好的先拿去,一会儿再化了。”我对罗宵子说。
  罗宵子招呼那群人来帮她拿,她靠在炒冰车的铁杆上抽烟,我注意到她的烟,白烟盒,左边有一小块宝蓝色的矩形。
  “抽的什么?”我问她。
  罗宵子拿出烟盒看了眼,把上面的名字和标志展示给我看:“KENT,肯特。”
  我笑了一下,“没抽过。”
  “老板也抽烟?”
  “高中的时候抽。”
  “没想到您还是不良少年呀,”罗宵子递了根“肯特”给我,“这烟,瘾小味儿还好,可以尝尝。”
  我没拒绝,接过烟一边翻炒冰沙一边看,“KENT”。
  “以前我抽芒果,我男朋友不喜欢那味儿就给我推荐这个,很香,有种饱满的可可坚果味。”
  “回来我试试。”
  “您都不知道他多肉麻,”罗宵子上身倾向我,眼尾嘴角都是藏不住的笑,“他说,KENT——Kiss your Eyes Not your Tears,吻你的眼睛而不是你的泪水。”
  罗宵子的指尖掐着烟屁股,那上面有她盖的红唇印。
  我给最后的四杯西瓜上撒花生葡萄干,把它们推给那位陷入美妙恋爱中的少女。
  “谢啦。”
  “KENT——Kiss Ever Never Teach.”在罗宵子准备走的时候,我突然说。
  “嗯?”
  “Kiss Ever Never Teach,接吻无师自通,岂不是更妙。”
  等罗宵子反应过来,惊喜得瞪大双眼。我坐到炒冰车旁边的小凳子上,看见罗宵子给晁鸣说了几句话,然后指我,他们两个的眼神一齐向我射来。我就着这样的眼神,摸出打火机点烟。
  很久没吸了,第一口差点把我呛死。生理泪水糊满眼球,鼻子酸涩不堪,晁鸣高中教我抽第一口烟的时候我也这样,他拿出的烟,白烟盒,左上角有一块宝蓝色的矩形。
  接吻无师自通,也是他说的。
  现在晁鸣看我出洋相,什么也没表示,淡淡把头转回去。我就坐在那儿一口接着一口吸,感觉回来了,果然满嘴醇香。
  他们的人实在太多,说话声音又大,不止我一个摊贩在看。
  “哦呦呦,刚才来买炒冰的小姑娘的男朋友,”我旁边的李婶向我搭话,“长得真好。”
  “您还认识他?”我说。
  “可说呢,你没来之前,我听来买东西的小姑娘小伙子讲他讲了不知道多少年。我孙女才幼儿园,上次见了回家就给我说长大要嫁他,真不害臊。”李婶所这样说,脸上却是一副要马上收晁鸣做孙女婿的表情。
  我干笑,不知道回什么。
  他们点的烧烤已经上了,正吃着烧烤玩着什么游戏,一阵阵起哄声响起。这种起哄声,我反感了整整七年。那种永远是局外人、永远要为不属于自己的爱情鼓掌的不自在、永远要笑着祝福喜欢的人的勉强,这一秒难捱,下一秒更难捱。
  他们又在玩什么冒险游戏,玩什么讲出自己难以启齿的秘密。晁鸣又在我的不远处和别人接吻。接吻无师自通,晁鸣接吻无师自通。
  这使我想起他十七岁生日时候的那个吻,在大地滚轴二层的厕所隔间,他喝得醉醺醺,我喝得醉醺醺,什么酒水和口水、鼻涕和眼泪,他咬我的舌头,流出的都是血。
  那个吻在我心里发了芽,我每天浇水施肥,很快就长出一个假的晁鸣。
  突然,晁鸣看向我。不,他在看我身后。
  我扭头,身后站着施奥。
  我吓得一抖,连忙要站起来,却被施奥按住肩膀,他看着晁鸣对我说:“这就是你说的计划,搬个小板凳坐在这儿看他和女朋友打情骂俏?”
  “哥你怎么来了…你说你不会来的。”
  “心巧说你没什么动静,我来看看你。”施奥动作很快,就要拉上我的手,我堪堪躲开了。
  “姜亮点,”施奥神色古怪,“你是在犯贱。跟我回去。”
  “拜托声音小点…”李婶时不时偷瞄我,我都快尴尬死了。
  施奥说罢又要去拽我,我不敢挣扎得太过激烈,怕引起更多人的注意。
  “我给张心巧打电话,把你的公寓炒冰摊什么乱七八糟的都退了扔了,今晚我就带你回临城。”
  “我不回。”
  “点点,”施奥死死攥着我的胳膊,“这是在外面,我不想把话说的太难听。”
  周围人的视线都向我们扎过来,我和施奥变成舞台上的小丑和钻火圈的老虎。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施奥,你没资格管我的。”
  “姜亮点,你他妈给我起来,跟我回去!”施奥简直是在怒吼。
  罗宵子看见我被扯着,甚至直接站起来准备过来帮忙。慌张中我看到面无表情的晁鸣,他是真真正正的“局外人”,平的眉眼,看场陌生人的感情纠葛大戏一般。
  他拿起我给他做的提子炒冰,吸了一口。
  那瞬间我好像突然平静下来,谁是跟我一条线上的蚂蚱,谁是烧死我的太阳。
  我顺着施奥的劲起身,挨着他站好。施奥见势箍着我的腰,我温顺地靠着他,尽量说好话抚平他:“对不起奥哥,我刚说话没过脑子,我们先回家。”
  施奥气得不轻,但声音却放低了许多,只有我能听见:“回家?回你哪个家,回你那个王八蛋爸爸家,还是回你为了犯贱租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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