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司屿猛地抬眼看着程罄，追问道：“你刚说了什么？”
程罄一顿，试探道：
“淡定？”
“稳如老狗？”
秦司屿说道：“是最后一句！”
程罄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和季慕言在一起了。”
因为太过震惊，秦司屿的声音都有些颤动：“你为什么这么说？”
“我在飞机上都看到你们依偎在一起睡觉，还十指相扣呢。”程罄接着说道，“那天把你们送回去，你们把我关在外面，我听到门发出了很大的声响，你是不是把季慕言门咚了？还有你处处护着，宠着季慕言，直播怼黑粉，给他最好的资源，还帮他出专辑，还跑了大半个城给他买芒果慕斯，我从来没见过你对人这么好过。”
秦司屿没想到他之前的举动可以被解读成这样，他有些不死心地追问道：“这些……也不能说明我们在一起了吧？”
程罄一位秦司屿在质疑他的判断，也没多想接着说道：“季慕言那么清冷疏离，感情淡漠，如果不是在一起了，他会跟你那么亲近？”
秦司屿接着问道：“也许不是在一起了，而是一种朦胧的喜欢？”
程罄坐下，摆出谈心的姿势，“我就这么跟你说吧，季慕言感情上就像一只小蜗牛，如果碰壁了，他就会缩回头去不再继续喜欢，他只有不停得到正面回应，才会表现出信任依赖的那一面，而且像他这种人一般都有感情包袱，只有在一起了，才会让人亲近。”
程罄这一番话说到了秦司屿心坎里，他内心深处也是同样的想法。
秦司屿突然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心里憋着一股气，他猛地拍了一下桌面，发出巨大的一声响。
程罄吓了一跳，问道：“你怎么了？”
秦司屿现在无心回答他。
季慕言这样的性子，口头上的告白反而让他觉得苍白肤浅，比起口头上的承诺，他更相信日常相处中的爱意，是他的一举一动让季慕言误会了，让季慕言误会他们已经在一起了，才会表现得越来越亲昵。
季慕言感情上像只蜗牛，如果让他知道其实一切都是误会，他会有多伤心，以后会不会再也不喜欢人了？
秦司屿想起季慕言，心跳的很快，心会变得非常柔软。
秦司屿勾了下唇：“我现在郑重告诉你，我和季慕言在一起了。”
第31章 031
程罄一愣, 有些莫名其妙地说道：“我不是早就知道你们在一起了吗？”
秦司屿不欲解释，只是说道：“你别让言言看出来你已经知道了，他脸皮薄, 我不想给他那么大的压力。”
程罄点点头：“这不用你说，我知道的。”
秦司屿应了声，头也不会地往外走, 他现在迫切地想要看到季慕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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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之前，秦司屿又饶了大半个城, 给季慕言去买芒果慕斯，不过这次吸取教训，没买太多, 就买了五个。
秦司屿拎着芒果慕斯回家，脚步前所未有地快, 家里有人等着他, 还在外面晃荡什么。
秦司屿进家门的时候，季慕言正在练琴。
此时他穿着一件干净的白衬衣，皮肤瓷白如玉石一眼, 低垂的眉眼精致如画, 修长纤细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翻飞, 神情专注认真。
秦司屿的嘴角控制不住地扬起。
他的小男朋友可爱极了。
努力又认真，还这么有天赋。
秦司屿心中翻腾着油然而生的骄傲和被选中的欣喜, 他现在看季慕言的头发丝都是可爱的。
他不上前打扰季慕言弹钢琴, 只是抱着手臂靠在门上看季慕言弹钢琴。
季慕言一首钢琴曲弹完才注意到秦司屿，他微微一愣, “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秦司屿笑了一声，不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道：“我给你买了芒果慕斯, 你练累的话，过来吃个甜点休息一下。”
季慕言看着秦司屿手中的袋子，心中的冰山裂开了一条缝。
除了家人，没人察觉到他爱吃芒果慕斯，秦司屿不仅察觉到了，还给他买了这么多次。
季慕言一向不喜欢欠人，他说道：“多少钱，我转给你吧。”
“我不要钱。”
秦司屿心说你都把你自己给我了，还给我钱做什么。
季慕言还是觉得亏欠秦司屿，但除了给钱，他又实在没有偿还的方式。
秦司屿拿出两个放在桌子上，对季慕言说道：“言言，剩下三个我放进冰箱里了，这些都是你的，你别在一口气吃光了，这东西热量高还冰，对多了对身体不好。”
季慕言顿了一下问道：“你叫我什么？”
秦司屿一脸无辜：“言言啊，季叔叔不就这么叫你的。”
季慕言有些僵硬地说道：“你不要这么叫。”
“为什么？”秦司屿无意地提了提手里的袋子。
季慕言：“……”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他吃了秦司屿那么多芒果慕斯，还受了他那么多照顾，被叫一声“言言”也没什么，反正家里的长辈都这么叫他，秦司屿也算是他长辈吧。
季慕言咬牙认了，有些不自然地说道：“你不要在外人面前这么叫。”
秦司屿当他是害羞了，柔声说道：“好，我只在私底下这么叫你。”
*******
很快就到了要录制《出乎你意料》第二期的那天了。
第二期和第一期不同，采用的录制完剪辑的方式，不同于直播，这样观众就没法第一时间看到节目，很多片段也看不到了。
网友们纷纷表示不满，求导演第二期还采用直播的方式，但第一期出了宋云洲的事情之后，节目组再也不敢用直播的方式了。
这一次他们恰巧和顾子墨和季慕言同一趟飞机。
顾子墨刚见面就给了季慕言一个熊抱，嘴里念叨着：“言言你最近是不是吃得太少了，你看你这小脸都瘦了。”
季慕言语气平淡地疏导：“没瘦，我还胖了两斤。”
可能是因为吃了太多芒果慕斯。
“胖了就胖了，”顾子墨说道，“这期魔鬼真人秀录制完，保证瘦回来。”
顾子墨见了季慕言跟见了亲人一般，拉着季慕言和他坐在了一起，秦司屿没办法只能和傅哲南在一起坐在前面。
秦司屿不甘心地回头看了一眼，压低声音对傅哲南说道：“你家那位为什么总粘着我家小朋友，你管管他行不行。”
傅哲南面无表情地纠正：“不是我家那位，他甚至都没意识到我喜欢他。”
秦司屿想起顾子墨的迟钝程度，觉得这非常有可能。
秦司屿想起自己是有家室的人了，小男朋友还那么可爱，他的幸福和傅哲南的痛苦对比鲜明，他难得有了一次同情心，安慰道：“没关系，慢慢来，他总有一天会察觉到了。”
傅哲南奇怪地看了秦司屿一眼，“你怎么突然会说人话了？”
秦司屿：“……”
他恨不得昭告全天下他和季慕言在一起了，但念在季慕言脸皮薄还有他们两家的关系，秦司屿按捺住了秀恩爱的冲动。
傅哲南压低声音说正事：“这次录制，你能不能找到机会让季慕言唱一首，不要唱主打的，其他的随便挑一首就好。”
秦司屿点点头：“我明白了，我回去跟他商量一下。”
“行，谢了。”
傅哲南说道，“不用谢我，季慕言出专辑我也是有很大利润的。”
秦司屿勾了勾嘴角：“我知道，不过没有你，我也没法给他最好的。”
傅哲南听到秦司屿的语气，抬眼看着他，压低声音问道：“你和季慕言是什么关系？”
秦司屿笑笑没说话。
下飞机后，导演组派了两辆车来接他们，秦司屿终于找到了跟季慕言单独相处的机会，不过车里有摄像头，他们也不好做什么，
季慕言上车之后打了个哈欠，靠着车窗昏昏欲睡，秦司屿见随着汽车颠簸，季慕言的头一下一下磕着车窗，便伸出手把季慕言的头扶到了他肩膀上。
季慕言没有醒，还下意识用脸蹭了一下秦司屿的肩膀。
秦司屿低头看这季慕言，怎么看怎么可爱，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前座的摄像大哥看到这一幕已经傻了。
他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思忖片刻，他放下了手中的摄像机，秦司屿注意到了，惊讶地挑挑眉，这摄像大哥赶眼色，前途不可限量。
小男朋友靠在肩上睡着了，温热芬芳的鼻息落在颈侧，这让秦司屿心情无比愉悦，毫不吝啬地冲摄像大哥笑着点了点头。
季慕言没睡多久，一会就醒了过来。
刚睡醒大脑很不清楚，季慕言蹙眉看着周遭的一切，一时之间竟没反应过他在哪。
秦司屿问道：“你要喝水吗？”
季慕言机械般地点了点头。
秦司屿把瓶盖拧开之后，才将水瓶递给了季慕言。
清冽的水滑入喉咙，季慕言清醒了一些，但依旧迷迷糊糊的。
秦司屿笑了一声，说道：“还没睡醒？”
季慕言没听清秦司屿说了什么，仰头看着他，车顶的天窗开着刺眼的阳光让他微微眯起了眼睛，因为刚喝过水，唇瓣红润，蒙着一层水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