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窥藏 (六爷木惊堂)


  封马瞧着喝了一瓶酒就醉蓝娃脸上的两团红粉,忍不住轻声笑道:“还真是个小骗子。”
  说完,封马转头往客栈的楼上瞧了一眼,除了走廊上的几盏灯,房间都是黑的,也不知道那个石头蛋蛋在什么地方。
  他站起身朝楼梯间走去,手上还掂着瓶“雪上飞”。另一侧的歌唱到了高潮部分,有几个卷毛文艺青年直接跳起了舞,人影斑驳交错,歌声忽大忽小地回荡在静寂的一世窟——
  我的姑娘,我亲爱的姑娘
  你是不是记得我,那个买酒瓶的少年诶
  小巷青砖 我的姑娘
  玻璃碎得叮当响
  一响雨滴落
  二响梦悠长
  三响没个影儿狸猫踏屋檐
  慌里慌张
  来日方长
  ……
  “荆藏?”封马踏上楼梯台阶,仰头朝上面张望,走廊里很安静,厚重的木质结构具有良好的隔音性,站在楼上几乎听不见火塘的歌声。
  封马敲了敲荆藏的房门,没有人应声。由于后院的建筑损毁,因此荆藏暂时就住在这里,不过现在看起来这家伙并不在屋里。
  他又敲了几次,沉重的雕花木门发出闷响。封马反身靠在栏杆上,面对着门,两只胳膊架在身体两侧,直接用牙咬开了酒瓶瓶盖,对嘴吹了两口,火辣刺热的液体流过喉管,他吐出一声长长的喟叹。
  封马看惯了藏地的星空,但不知为何,今晚的天是黑的,沉垂的天幕上看不见一颗星子。他极力朝后仰着脖子,将脑袋探出栏杆,眼前出现了客栈屋顶的飞檐。
  他就这么保持着这个姿势,静静地看了会儿黑色的天幕。
  良久,封马感觉到脖颈间的血液上涌,像是一股脑冲进脑子里似的,脖子里像揣了只蚂蚱,突突直跳。他猛地站直了身子,握着酒瓶灌了几口辣酒,接着还没能酒水入喉,就大步下楼朝后院走去。
  后院更是安静,连灯都没开。封马没带手电筒,又不习惯用手机,所以只能摸黑朝前走,没两步就踢到了一个大水缸,疼得他抱着脚跳起来,咬着牙喊道:“荆藏,你在不在啊?吱个声!”
  还是没有应声。
  封马蹲在地上揉了揉被撞疼的脚趾,朝四处看了看,视线所及之处都是昏暗的。
  那瓶酒的烈性已经慢慢上头了,封马转了转脖子,听见发出“咔吧”“咔吧”的声响,像是老旧的机器被卷了零件似的。
  隐隐钝痛从后颈传来,封马觉得有些烦躁。
  “荆藏!你不在我走了,回火塘喝酒去了我。”他边这么喊着,边一瘸一拐向门口走去,走了几步,忽然脚下一顿,余光瞥见了一丝细微的亮色。
  封马转脸去瞧,只见紧靠着门廊角落还有一间房屋,只不过位置不太好,被两边的柱子给遮挡住了,要不是他脚瘸了走得歪歪扭扭,根本就不会注意到那屋子。
  那光亮就是从屋子里透出来的,极细微的一点光,被夜色吞噬了大半。
  封马走过去,跨上台阶,绕到柱子后面,透过木框窗口朝里张望。
  屋子里很黑,看上去空间不大,更像是祠堂一类的地方。那个光源所在的地方有一方小平台,像个佛龛。
  封马眯着眼仔细辨认,发现那光源,原来是一部手机。
  手机屏幕发出莹蓝色的光亮,照亮了很小的一方区域。
  封马蓦地闪过一个念头,激得他浑身发冷,呼吸都急促起来。酒劲仿佛感知到了他身体的变化,在封马的血液里横冲直撞,一鼓作气似的冲上后脑。
  “操。”封马暗骂一声,伸手按住自己的脖子,深吸一口气,忍过一阵颤栗般的剧痛。
  他闭着眼忍痛,脑子里却纷繁杂乱,无数画面如影片一帧帧闪过脑海:那个窥视他的头像,那个笑着说不再监视自己的男人,那个说感谢老师的女孩……
  有些疼痛埋藏得再深,它都是存在的。
  不会因为遗忘而消失,只会在某一时间突然出现,如毒蛇一般,咬的人血液喷涌。
  就像遗留在封马脖颈上的疼痛,永远不会消失。就像一枚烙印,时不时告诫这个人,当年他跳下那高楼的时候,头部着地,脖颈折断,孤注一掷。
  封马疼得眼冒泪花,他轻轻转了转脖子,将目光重新落回那手机屏幕上。
  安静的黑色背景上,孤零零地闪着一个蓝底白字的“藏”。
  在这间静谧昏暗的祠堂里,闪着微弱的光。


第25章 忏悔
  封马曾见过一句话,好像是在某本学生丢弃的言情刊物上瞧见的,没什么意思,内涵也不深刻,纯粹就是为了烘托看似风花雪月的气氛而编造的。
  那句话是,没有人是一座孤独的岛屿。
  没由来地,他现在就想起了这句话。
  手机莹蓝色的屏幕在佛龛上忽明忽灭,周边一片死寂,就像暗潮汹涌的夜幕下的海潮,一只孤独孱弱的磷虾浮于其中,那一抹亮色,渺小又不可忽视,蕴含着未知的意义。
  封马此刻也顾不上后颈的疼痛了,他伸手狠狠地在脸上揩了一把,压下鼻腔的酸涩,然后缓缓抚上大门,微微用力,木门发出轻微的摩擦声,但是没有被推开。
  这门是锁住的,光线太暗,封马头晕眼花也看不清门锁挂在什么地方,胡乱摸了两把,还没等摸到门锁,就听见后院木门被推动的声音。
  封马心下一动,立即收了手两三步跳到了台阶边缘下方的草丛里。他半蹲下来,借着夜色和半掩的乱草,封马眨了眨眼仔细盯着门口的方向。
  不多时,门与地面的摩擦声再次响起,一个高大的黑影出现在门口,即使光线昏暗,夜色正浓,封马也几乎立即就从体态和身高上辨认出了来人。
  “这家伙,刚才跑哪里去了。”封马暗自嘟囔了一句,瞧见来人朝这边过来了,又立即住了嘴,不动声色地矮了矮身子,将自己完全缩成一团藏了起来。
  荆藏不知刚从哪里回来,带着一身的寒气,显得整个人气势更加冷冽了,不过他的眼睛却是深邃的,带着一丝不可查觉的温度。
  这倒是使得封马有些诧异。
  荆藏的披风划过草丝,扬起沙沙声,封马不觉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高大的男人,一步步走上台阶,来到房门前,这人走路很稳很轻,但封马却从他的脚步频率中察觉到一丝焦灼和虚浮。
  就像,就像前世照顾自己的老教授,每每在外面应酬喝多了酒,怕被媳妇责骂,就会在小区里走走停停,想上楼又怕媳妇那种。
  说起来,重生以后封马还没见过这位从始至终都像对待亲儿子一般关心自己的老教授。是自己辜负了这份珍惜可贵的关怀,可当时的封鲤青,遍体鳞伤,身陷囹圄,不知所措,他不是不知道自己从楼顶一跃而下会给自己的老师带来多大的阴影和痛苦。可是如果那样活着,他觉得自己就像一颗毒瘤,永远不见阳光。
  不过还好,现在一切都过去了。
  正这么想着,封马的思绪就飘远了,一时间没有发觉荆藏已经伸出手按在了铜制的门锁上,转动了两下,接着便推开了门。
  封马回神,随着荆藏进门的动作下意识地也探出了半个身子,谁知道荆藏忽然顿住了脚步,侧过脸来朝封马的方向望了一眼,后者瞬间被冻住了似的一动不敢动,两条半蜷着的长腿吃着力微微哆嗦。
  靠,这死孩子警惕性还是这么高。
  封马几乎要忘了眼前这个家伙的客栈老板马甲下面,那可是个心狠手也辣的刑侦天才。
  即使看不清,封马都能感觉到荆藏的目光如鹰隼似的在他四周游了一圈,仿佛下一秒就能利刃一抓揪出他这只偷窥的小白兔……嗯……小兔崽子。
  就在这时,从围墙那边传来一声爆响,紧接着就是几个年轻人扯着嗓子的叫骂,听声音应该是啤酒瓶爆了,动静虽然不小,但传过来也被寂静的夜色掩盖了大半,像是在极远极远的地方传来的一样。
  封马咽了咽口水。
  荆藏收回了目光。
  封马轻轻呼了口气。
  荆藏推门走了进去。
  关门,吱呀一声。
  封马等了半分钟,才蹑手蹑脚地绕过草丛,没敢直接靠近,而是走到了门柱的一侧,侧身贴在了墙壁上,他站得笔直,紧贴着墙面的青砖,缓了缓神儿,这才接着伸出脑袋,猫儿似的朝屋子里看去。
  荆藏没有开灯,屋子里依旧是黑的,只有那手机屏幕周围是一圈亮光。
  封马看着那人走到了佛龛前,静静地站着,如一尊雕像,时间就像静滞了一般,空间彻底沉寂下来。
  他就像是要把自己与夜色融为一体似的,一动不动。稍长的头发垂遮了他大半面孔,封马只能看见半张被手机亮光照映的脸,高挺的鼻梁,流畅的下颚线,以及紧紧抿着的唇。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问题,封马觉得他的面容很苍白,是那种病态的,消极的颜色。
  清晰的眉眼在苍白的脸上黑得过于刺目了。
  封马心里不大好受,因为那个人的姿态,尽管依旧是挺拔的,可是冷冽的气场好似被消磨了一般,不见踪影,透出内在的空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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