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要一个偏执狂彻底放过自己,目前这些还不够。
离开学不到一个月了,林时新在商场买了一个特大号的行李箱,花了1000多块钱,这让他十分肉痛。但是这箱子又大又结实,小心使用的话,应该能用上七八年,可以用到大学毕业后……他拉着箱子往家走,在巷子里,看到了骑在摩托车上,脚支在一旁的于静东,看起来等他等了很久。
比林时新预计他会出现的时间早了几天。
林时新把手插进裤兜里,摸了摸那把他揣了好几天的军用小刀。
于静东笑得一脸和煦,还有点不好意思,脚尖划拉着地面:“去买东西啦,哈哈,什么时候开学啊?”
林时新:“一个月以后。”
“噢。”于静东挠挠头,“那个,我今天找你,是来当信鸽的,也不知道你和斐然闹什么呢,他怎么去美国了……你又把我拉黑了,没法转发给你……反正他让我给你看一下。”
于静东把手机递给林时新。
林时新拉着箱子经过他,像没看到他递过来的手机。
“哎哎别走啊,你看一下嘛,看看又不掉一块儿肉。”于静东拉住林时新,又把手机往他手里递。
“走开,我不想看!”林时新冷冷地说。
于静东满脸尴尬的笑,左手拉住林时新的胳膊不让他走,右手摁开手机说:“你不看,我、我可就念了啊!”
“不看也不听!”林时新使劲挣开于静东往前走。
“时新,我在旧金山一切都好,过几天就开学了,我会去报道的,我、我很想你,之前的事都是我的错,只要你能原谅我我怎么样都行……”
可怜的直男于静东,念这肉麻的话给另一个男人听,他脸红得都要滴血了。
林时新害怕再多听一会儿自己就心软了,他掏出军用小刀扎在自己的勃颈处:“别念了!再念我就自杀!你告诉齐斐然,再找我我就死给他看!”
“我操……你干啥啊?你别冲动!我滴妈啊,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的,你快放下刀!”于静东差点从坐着的摩托车上栽下来,“我不念了,不念了还不行吗!”
刀尖已经把脖子扎出了血,白皙的皮肤上一道鲜红,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你们两个到底搞什么!好好过日子不行吗?”于静东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先是被国外那个人一顿指使,又被眼前这个人吓得心惊肉跳,“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要这样?”
“我们分手了,以后老死不相往来。”林时新把脖子上的血随意一抹,拉着他新买的大行李箱回家了。
于静东是个比较缺心眼的纨绔子弟,哪见过这种决绝的分手,跟齐斐然转述的时候,他说得是夸张到不行:“我才只把你的情书读了不到两句,他就拿出一把刀,一下子扎到自己的脖子大动脉那里,当时血溅三尺,墙都染红了一片!”
电话那边的齐斐然直哆嗦:“什么?!他怎么样了!”
“没死,他就是说你再找他他就自杀,还说跟你分手了,以后老死不相往来,然后捂着脖子走了。”
齐斐然如堕地狱:原来分手是真的,原来他真的要和自己“老死不相往来”。
电话那头长久的沉默,于静东劝道:“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但是吧,他都这样了,你就别逼太急了,也许过段时间他就想通了呢?”
齐斐然嗯了一声。
于静东心里好笑,齐斐然竟然会乖巧地嗯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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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齐躺在医院里还没醒,齐连淮用一座城的电信产业搞定了窦父窦腾达,但是窦齐的生母却不会善罢甘休。
她找到了之前窦齐收集的齐斐然的“黑历史”,开始联动媒体营销号大肆炒作,并给死于异国他乡的三个年轻人的家庭各资助了一大笔钱,要他们联名上诉,“旧案重启”。
林时新看到手机里“每日头条”“风凰娱乐”“藤讯视频”等连连推送的新闻消息,看得他烦躁不安。
“是天才少年还是杀人纵火犯?——聚焦鸿达集团独子齐斐然的前世今生”
“已逃到海外?被隐藏的国际物理学奥林匹克一等奖获得者”
“他囚禁了三个同性留美少年,是豢养还是虐.待?是宠爱还是杀.害?”
“齐氏资本无法洗刷的罪恶,跨国追捕能否提上日程?网友:海外不是法外之地,该把恶魔绳之于法!”
“同窗学子阐述‘恶魔’在身边:他性格阴郁,独来独往,同学们私下叫他‘怪物’”
“鸿达集团一夜蒸发6个亿”
……
微博实时热搜第一“齐蔚然(爆)”,第二“齐斐然”,第三“鸿达集团”。
林时新被媒体神奇的脑洞所震惊,怎么可以这么胡乱猜测、胡写乱编?!他只恨自己没有发声渠道能与众媒体记者进行笔战。
他看得冷汗淋漓:还好当时毅然决然地把他送到国外,不敢想象如果齐斐然在国内目前是什么情况,案件会不会重审、他会不会被关押。如果在林时新眼前齐斐然被抓,林时新不敢保证自己会怎么样。
别说念A大还是什么大了,他们这微不足道的爱情在舆论审判前都是次要的,齐斐然怎么想他算什么?无情无义也好,朝三暮四也罢,保住齐斐然才是最重要的。
齐斐然一贯的混蛋作风是“我做的我就认,我没做我就不认”。当时把李松推进冰水里,要报警抓他他都无所谓,如果真是他杀的三个绑匪,以他当时“要命一条”的作风来说,他也绝不会配合律师脱罪。
现在媒体胡编乱造,竟然都怀疑他的国奥赛成绩了。事实上从齐斐然转学到樱青一中,物理成绩就一直是第一名。三模考试时他已经是全年级总成绩第四名了,更别说高考查分后他的分数是历史最高,超过了A大商学院录取分数线18分。
林时新越看越气,什么他包养了三个少年?还夜夜临幸?扯几把淡!这一点他愿意现身说法,齐斐然在和自己之前绝对是处男,一个连润.滑液使用方法都没掌握的处男。
他可以往齐斐然心口上各种捅刀,但就如那次和齐斐然一起去看烧烤架时一样,他连一个火星子都不允许溅到齐斐然脸上,更别说这么一大盆污水往齐斐然身上扣了。
林时新气得捶墙,捶完墙又捶床,在卧室里恨不得以头抢地,暴躁得不行。
林月娥说:“没想到小齐是那样的人……”
林时新生气道:“小齐不是那样的人。”
不管怎么样,小齐是真的没法回国了。
林时新考虑再三,给陈铭生发信息:“把他的网断了。”
当时陈铭生已两天两夜没合眼,正在收集窦齐的犯罪材料,准备反攻。他看了看在书房安静看电脑的齐斐然,回复林时新:“他已经知道了,目前情绪稳定。”
目前情绪稳定?林时新更加不安了。
没过多久,“齐斐然”和“齐蔚然”的新闻从互联网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淫.魔窦齐的短暂人生”“躺在床上的毒枭”。
齐连淮一向手段毒辣又极其护犊子,他对窦家的反杀是从经济到名誉的全方位摧毁,甚至把窦父窦母前后好几代人都挖出来鞭尸。林时新看了看窦家的惨状和窦齐的互联网形象,不得不感慨:真是有什么样的龟爹,就有什么样的王八儿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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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周就要开学了,林时新到各个姨妈家跟亲人告别,重点是给了三姨一笔钱,让她帮忙照顾妈妈。他又专门聘请了护理阿姨来照顾尹凡星,留下联系方式,让她每隔三天就要跟自己报备一下凡星的身体状况。
他把水电煤气费的充值方式告诉母亲,又在家里储存了米、面、油,这些东西很沉,他怕妈妈往家买的时候费劲。
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林时新戴上帽子、口罩,回了一次康墅。骗自己说是检查一下水电煤气开关是否关好,实际是不回去一趟心里不踏实。
他种的菜还在地里茁壮生长,两排海棠树已经长出绿色的叶子。他把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忙活到下半夜。他坐在床上,不知道要拿这栋别墅怎么办才好,思索了半天,只想到以后也许能跟齐斐然平心静气好好谈,或者可以让陈铭生帮忙办理,到时把房子还他吧。
接下来几天,他有时去买衣服,有时去买书,为开学做准备。也不知道是自己神经过敏还是怎么的,他总觉得有人在跟着他。他一路笑着,让自己看起来状态很好的样子。
就这么笑着回到了家,看到了久违的李松,站在他家门口。
“有什么喜事呢,笑得这么开心?”李松问道。
林时新看到李松要吓疯了,一把揪住他的胳膊,把他拽到了家里。
李松:“怎么了?”
“你、你怎么来了!”林时新慌张地朝窗外看。
“……齐斐然不是潜逃到美国了吗,怎么你还怕成这样?”李松无语道。
“什么潜逃,他是去留学。我总觉得有人跟踪我,可能会拍我。”林时新胆战心惊地说。
“到底怎么回事?你陷进什么事了?”李松皱眉问道。
林时新转过来看着他:“唉,我是怕你出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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