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四十号街的吉姆 (echoran)

第14章 (下)
　　“我知道。”
　　“……”
　　“我也只爱丘丘。”
　　我说那就好，他又猛地把我推墙上，制住我的肩，用力亲我。等他舌头退出去时，我连话都讲不出了。
　　“我就是很想亲你。”
　　我望天：“雨停了。”先一步闪人。我走路的姿势变很奇怪，机械，脖子也僵著。吉姆很快跟上来，只穿著衬衫，将大衣拿在手里。
　　估计是我反应太大，搞地我们回家之后一句话都没说。
　　直到吃了饭我们一人霸占一个沙发，他埋头打游戏，我就无聊地看电影。在电影优美的结尾曲中，我平复了心情，不就是被他亲了两下，有什麽大不了的。
　　我砸了一个靠枕过去，金色脑袋抬起来，表情居然有些委屈。我假惺惺地：“怎麽都不讲话？”
　　“我看你不想理我。”
　　我连忙笑，故意走地很霸气，凑到他身边装模作样看他打游戏：“咦？”
　　他眼皮翻了翻表示看了我一下。
　　我讪讪地：“我记得你很早就通关了，怎麽从第一关重新玩了？”
　　“是麽？”他头也不抬。
　　看他这样子，我开始检讨是不是刚才太冷淡了，於是从冰箱取出两瓶小番茄汁，大义凛然：“喝点东西吧。”
　　他接过：“为什麽不喝啤酒？”
　　我忍。
　　然后我们开始讨论比赛的事。我又把题目回顾了一遍，吉姆瞧了瞧今天早晨Crystal给我的纸条：“47组的战帖？”
　　“恩，他们好象已经胸有成竹了。”
　　他喝完他那瓶，自动把我那瓶抱起来喝。
　　我歪在沙发上，挣扎著思考，他一小口一小口喝番茄汁，时不时问我一些问题。等他问我：“养老院不是一个公共机构麽？为什麽还要入住的人交钱？”
　　就象他问为什麽不能在大树下躲雨一样，我对他的常识产生了深深的质疑：“当然了，公共机构的意思是指房屋和水电暖气什麽的可以无偿提供给享受服务的人，但吃饭这样的基本支出还是应由享受服务的人自己负担。”
　　“为什麽不干脆免费到底？”
　　“那养老院都得关门喝西北风。”
　　“西北风？”
　　我叹气，他就不好意思地笑笑：“我真的觉得这样的制度挺奇怪的。”我都没发现，他浅笑的样子这麽动人，长长的睫毛颤颤的，我不免又多看两眼。
　　书本一下被我扔掉，我仰天叹息：“要是能知道对手的想法就好了。”
　　他笑，我一本正经：“真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湖蓝的眼睛闪了闪。
　　我已经跑去卧室上网去了。
　　“RAN。”
　　我回身，吉姆躺在床上捧著本小说。他冲我勾勾手。我走过去。他突然握住我的左手，我一动，右手也被他抓住。
　　“嘘，别出声。”
　　“……”
　　“闭上眼睛。”
　　“你、你想做什麽？”
　　他凑上来堵住我的嘴，又亲了亲我的眼睛，强迫我闭眼。我的眼睛一闭上，就感觉身体在晃动，然后急剧旋转，头晕，好象被吸进一个又深又黑的洞里。
　　我忍不住抱紧他。
　　嘴上承受他有些霸道的亲吻。
　　直到渐渐有了光亮，我耳朵边上响起：“继续闭眼，别出声。”又过了一会儿，才再次听到吉姆的声音：“好了，你想知道谁的内心？”


第15章 (上)
　　由於紧张我胡乱点点头。
　　“RAN，放松。”
　　“……………………………………”
　　吉姆在我耳边叹了口气：“别害怕。”一边反抱我，“你不是想知道对手的想法麽？现在就可以知道了。”
　　我立刻睁眼，周围除了光亮还是光亮，其它什麽都看不到。甚至连身边的吉姆都有些看不清楚。
　　感觉湖蓝的眼睛在望我，我下意识低头，发现自己的脚是悬著的，脚底下也是光亮到不行：“吉姆，这是哪里？”我勉强镇定，本人自小出国求学，爱好旅游，被人拿枪抵脑袋瓜也没这麽怕的：“吉姆？”
　　“纳西索斯。”
　　我瞪了他一眼，他似乎也有些生气，我眼前忽然一黑，他用手挡在我面前：“时间不多了，你快说想看谁的内心。”
　　“任何人都可以？”
　　他恩了一声，我冷冷地开口：“你的。”
　　“别开玩笑。”
　　“开玩笑的应该不是我。”我猛地推开他，他呼了一声，似乎很焦急还很生气，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就无规则旋转，晃个不停，头很快便晕了，还想吐。
　　直到一只手先抓住我的一只胳膊，另一只手搭在我腰上。我知道那是吉姆，我强忍不适睁开眼，刚才太慌乱眼睛自动闭上，湖蓝的眼睛正凶狠地盯著我。
　　我也立刻凶狠地瞪他。
　　我们变成一起旋转，互相怒目而视，然而旋转是很规则的那种，他金色头发飘飘的，我的眼睛很快就酸了，忍不住眨了两下，就眼前一黑，急剧旋转中，什麽知觉都没了。
　　不知是多久之后。
　　我猛地坐起来，哇啦吐一地。头晕眼花地瞅瞅周围，还好还好，做梦而已。我坐在床上，不由看了看旁边的金脑袋。
　　露在外面的半张小脸，白到透明的皮肤似乎更透明了一些，淡色的唇也好象更淡了。
　　我忍住胃里翻滚，蹑手蹑脚冲进洗手间，大吐特吐完，又抓块布冲回卧室将刚才弄到地上的恶心东西擦掉。床上的家夥困顿地把整张脸露出来：“RAN，什麽味道？”
　　我连忙将手里的东西扔到外面，把手洗了好几遍才冲回卧室。
　　金色的脑袋还扬著，湖蓝的眼睛挣扎地张开一半，从这个角度看，顶多看到大片大片的密密睫毛。我重新钻进被窝，他往我这边靠了靠，很自然地伸手搂住我。
　　我尽量放轻动作拿掉他的手。
　　过了一会儿。我的腰上再次多出一只胳膊。我摇他：“醒————————”
　　湖蓝的眸子非常吃力地对焦，片刻之后，连一点点蓝色都没了，他的眼皮很沈地合著，就给我留两排刷子。我又摇他：“醒————————”
　　“……RAN……”
　　“睁眼，我有话说。”
　　“…………”
　　我好笑地扒开他的眼皮，那人立即往后缩：“干……吗……？”
　　“我做了个怪梦，想讲给你听。”
　　湖蓝的眼睛又开始变小，逐渐成一条缝：“好吧，你说。”
　　“我的梦就是——”我想了想，似乎怎麽讲都有些词不达意，干脆从头到尾跟他叙述了一遍，连我怎麽头晕想吐恶心都说了。
　　他一动不动趴在那，眼睛也没完全张开。
　　我抱著自己的头：“鬼片都没这麽吓人的，忽一下就旋转到一个四处发光的空间，还说要去看人的内心，”我看他，笑了下，“你说，可不可怕？”说完，我等著他的回答，居然莫名其妙开始紧张，过了好一会儿，听到他淡淡的：“有什麽可怕。”
　　我刚想反驳，就见他翻身背对著我，又把半张脸埋进被子里：“我很累，去上课时麻烦叫我一下。”


第16章 (下)
　　我闭上嘴呆了一会儿，心里有点不爽，然后重新缩进被子一动不动躺著。
　　才几分锺不到，翻过去背对我的人就无意识地翻回来搂住我。
　　我看他的脸，好象真的很疲倦，忍不住就伸手摸了摸。他的皮肤象幼小的婴儿一般，滑溜溜，嫩地不得了，手感太好促使我又多摸了几下，长长的睫毛就抖了抖，精致的双眼皮缓缓张开，我目睹了他整个睁开眼睛的过程，湖蓝的眸子里有一张嘴张老大的脸。
　　我手一缩：“怎麽没睡著？”
　　“很舒服。”
　　“恩？”
　　他拿起我的手放在他脸上，我一阵恶寒。他似乎看出我想抽手，先我一步重重按住我的手，湖蓝的眼睛委屈地闪了闪：“你怕我？”
　　“当然不怕。”我望天花板。
　　我的手被轻轻松开，他坐起来头转向窗，声音低低的：“该起床了，不然真要迟到。”
　　不知怎麽的，他这样子我竟然有些难过，还有点良心不安。我们吃了早餐，一路上都没怎麽说话，到教室的时候，有人冲上来：“你可来了！”
　　这话不是冲我喊的，我推了推身边的家夥。
　　吉姆没表情的抬起眼睛，他的脸色真不太好看，有点苍白。
　　一群女生围上来。
　　“纳西索斯，你跟Crystal一起了？”
　　金色脑袋明显迟钝：“……没有。”
　　女生们立刻欢呼著散开，剩下一个挺安静不显眼的娃娃脸女孩，她似乎鼓了好大好大的勇气，才向吉姆迈进一步：“纳西索斯，我可以和你交朋友麽？”
　　我身边的人随便地点点头，那女孩一脸惊喜地拉他衣袖：“我……我的名字叫……”我同情地看著她，吉姆平静地走过她身边，根本没注意到她还在说话。
　　等吉姆走了，我有些不忍地拍了拍那女孩的肩膀：“你……下次讲话大声点，他耳朵不太好使。”
　　“要你管。”娃娃脸瞪了我一眼回她自己的座位坐好。
　　我无故碰一鼻子灰，讪讪地向前看，跟湖蓝的目光碰了一下，应该只有0.01秒，他就立刻低下脑袋。那样子，我忍不住检讨自己是不是又有哪里惹到他了，想了一圈，都没什麽头绪，除了昨天被他突然偷袭后有些不自在，还有今天早晨我把他摇醒强迫他听我做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