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甘心地瞪着我,看上去是很生气,但是他的表情里还夹杂着无以名状的难过。
“两种可能会消失的概率,一个是百分百一个是百分之五十,但无论是哪一种我都想赌一把,赌自己能活下去,我不想死。”
他扑过来双手握住我,“你当然不会死!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你相信我!”
我喜忧参半笑着反问他道:“你有办法救我了?”
“虽然现在还没有,但是我一定会想出来的。”
“我倒是觉得能救我的只有自己。”
“啊?什么意思?”他疑惑地看着我。
我冲他调皮地眨眨眼睛,“人定胜天嘛,命运不是掌握在别人手里,而在自己的手里,徐夷给了我“生命”没错,但我也不认为他就一定能判我“死刑”,为了冲破桎梏我会尽全力搏一搏,说不定真能被我找到救命的办法,说不定还能救肖奇呢。”
“好,我们一起想办法。”
他眼含笑意地注视着我,我感觉心里一股暖流经过。忽然想起上次跟他这样相处是两个月前了,从瞿知微那里知道一切的始末后,我们便再没有单独见面,这段日子我处处回避他,他始终在找机会想着如何修复我们之间的裂缝。
回忆起自相识以来,一直是他在努力靠近我,而我只是在原地等他走过来,这像是他的单程旅途,明明是在朝着终点前进,却无论怎样都到达不了终点。旅途上他没有被车外的风景迷惑,只是一心想着我,而我却仅仅是在需要他的时候想起他,不需要他的时候就“舍弃”他,甚至因为一件事就否定了他过去所有的好。
本来我还想问如果徐夷真的回来了,他会不会开心?
但现在看来我不应该问这种问题,不是害怕自己会听到不想听的答案,而是当我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无异于我先一步撕开他的伤疤,我知道他是真的很痛苦,连肖奇都看得出他的难过自责,我又岂会看不出来呢?
只是我内心深处还有一个疑惑,只有他能解答。
我一圈一圈慢慢搅动白瓷杯里的咖啡,小小的漩涡久久没有平息。
“肖奇把你和徐夷之间的事都告诉我了,说实话一开始我挺难接受的,你当初为什么要放任那些人羞辱徐夷,给他拍那种视频,还有着火的时候为什么不回去救他?”我问他。
他过了很久才一脸愧疚道:“我那时太软弱了。”
“软弱?”
“向东生家和我家一直有生意上的往来,他是我的发小,从小他就是我们的老大,最开始他的性格没有那么恶劣,是母亲抛弃他以后他才变成那个样子的。上中学时,我和他,还有赵海关系最好,不是因为我们是朋友,而是因为他省长公子的身份,父亲让我多跟他在一起玩,后来我发现他和赵海心理扭曲暗地里欺负同学,于是回去告诉父亲,父亲却让我假装不知道还要跟他们继续做朋友。”
他脸上表情有些阴郁,可能是那些不好的回忆勾起他压抑多年的情绪了。
“我知道父亲是因为做生意的缘故才让我和向东生他们做朋友,他不关心对方是好是坏,只要能给家族带来好处就行了,而我的反抗在父亲一次次威逼胁迫下宣告失败,再后来我见识到向东生有一次惩罚背叛之人的手段后,彻底不敢再招惹他了,无论他想做什么我都不能阻止,不仅不能阻止,为了不让他看出我是受父亲之命才跟他做朋友的,所以我学着努力成为他们的同类。”
“我很对不起徐夷,我承认起初我想要赎罪,接近你是希望能唤醒徐夷,但是后来我真的喜欢上你了,虽然很对不起徐夷,但是我真的不想失去你。”他亲吻着我的手背说道。
“别担心,你了解我的,我不是那么轻易放弃的人,如果最后我输给了命运,那么你就不要再想我了,听我的话去向徐夷好好赎罪吧。”
“……好。我答应你。”
喝完咖啡,我准备跟他道别回家,他主动要送我回去。
我们坐在车内没有说话,我酝酿了半天才想出一个话题,正要跟他说话时忽然手机震动起来了。是小方给我打的电话,说公司有我的快递需要我回去签收。
我只好让贝缪斯掉头送我去公司取快递。
这会儿已经6点了,到了下班时候,大家都应该已经在下班回家的路上了吧。却没想到我刚进公司就看见有许多人围在前台,还窃窃私语议论着什么。
我以为自己休息的时候,公司发生了重大事件,于是赶紧问道:“出什么事了?大家都聚在这里做什么?”
谁知大家一瞧是我来了,表情全都变了,注视我的眼神也没有平时那么和善,反而多了点令人不舒服的东西。
小方抱着一个打开的快递走过来,他一直低着头,红着脸不敢直视我,满脸窘迫地把盒子递给我,“徐哥,这是你的快递,刚刚小蓉姐没看清楚上面的名字,把你的快递错认成自己的,于是把盒子打开了……”
我有些狐疑。
只是一件小事,大家为何露出这种表情?
然而下一刻当我看清盒子里躺着的一叠照片后,我才明白其中的原因。
盒子里的照片显然是被人拿出来看过了,然后慌乱间又扔回去了,所以凌乱地摆放着,甚至有的还背面朝上搁着。
发生这种事情的原因不是什么乌龙事件,而是这些照片上的内容。
我的脸刷得一下子全白了。
我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向东生居然没有遵守承诺,羞辱我还不够,居然真的把这些照片寄来了公司。
这些照片太容易引人遐想了,恐怕现在很多人都在心里鄙视我,以为我是变态。
我想解释,但当我抬头看清大家脸上的神情后,我彻底说不出话来了。我知道我完了,一颗心不断往下沉,犹如坠入冰窖之中。
贝缪斯在旁边看见了,一把抓起那些照片一张一张快速看了起来,我很想从他手里夺回那些照片,但是我已经没有力气了,我像一截木头似的僵在原地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照片是向东生和赵海那两个王八蛋拍的对吗?”他脸色铁青,眼中怒火闪烁。
“……”
一切发生得这么突然,心沉得像灌满了冷铅,刹那间仿佛整个世界都离我而去了,我紧紧地闭着嘴唇盯着地面,似乎在思考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思考,脸色惨白地站着,甚至连近在咫尺的声音都听不见。
直到他抓着我的胳膊使劲摇晃着我,迫使我清醒过来面对现实。
“痛……”我嘤咛一声。
他这才意识自己弄伤了我,于是懊恼地松开手。“回答我是不是他们干的,是那天晚上对不对?”
我没脸面对他,只得羞愤地撇过脸去。
“喀嚓——”他手里的盒子被他捏变了形,“都怪我没用!明知道他们会对你出手却没能保护好你,都是我的错,我就不该听邵卓尔的话放弃继续找你!”
“不是你错的。”我对他道。“他们早就盯上我了,对付我不过是迟早的事。”
他垂首不语,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无法看清他此刻的情绪。
鲁辰平时总喜欢在公司到处传闲话,得罪了不少人,无奈他是老板的亲戚,大家都只好忍着他。见我被丑闻缠身,他自然会落井下石,恨不得赶紧让所有人都知道一起来看我的笑话,可惜他眼睛没长好,偏偏是当着贝缪斯的面说:“哇,想不到徐夷你平时看起来很清高,私底下玩得那么开啊,是不是觉得挺享受的?”
我被他的话臊得羞红了脸。
大庭广众之下被人看见自己赤身裸体的照片已经够难堪了,居然还有人恶意嘲讽,如同一个耳光打在我脸上,让我彻底抬不起头来。
谁知下一秒,只感觉眼前一暗,然后听见一记沉闷的响声,抬眼就看见鲁辰整个人飞出去嘭地一声摔在地上。
鲁辰感觉左边脸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愣是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人打了。
他在公司一直属螃蟹,因为董事长是他舅舅,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家里人也都宠着惯着他,从来没让他受过伤,而如今居然有人打他,还是在他舅舅的地盘打了他。
他看着贝缪斯的眼神怒不可遏,大吼着:“你打我,你竟然敢打我?!你给我等着,我让我舅舅来收拾你!”
贝缪斯没给他废话,几步跨过去又朝他身上踢了几脚,身娇体弱的鲁辰算是长这么大以来,头一次为自己乱嚼舌根付出了惨痛代价,贝缪斯本来怒火无处发泄,正好鲁辰送上门来,他不好好发泄一顿岂不是对不起他,所以鲁辰看来得在医院住上半个多月了。
门口保安看见有人动手打人,立刻过来阻拦贝缪斯,当贝缪斯亮出自己的身份后,两名保安为难了,一边是老板的侄子,一边又是不能得罪的人,他们一时不知该怎么办,于是赶紧打电话通知老板过来。
我一看事情要闹大了,立刻亲自上前劝贝缪斯住手,他这才慢慢冷静下来。
谁知他刚冷静没一会儿,又突然转身往外走,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叫人看了既害怕又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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