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砚用力地抱住功谌,心里真的很难受。脑袋仿佛快被一道巨大无比的阴影笼罩住,艰难到无法呼吸。
他被沈晓柔与陆谦重重地踢倒在地上,五脏六腑都快撕裂开。沈晓柔连续扇了他四巴掌后,对着陆谦怒声说道:“看吧,你儿子被我这么打,你要是跟我离婚,不带走他,我天天这么虐待他。”
陆谦怒号一声,“随便你,老子大不了再生一个,会生孩子的女人还不多。”
沈晓柔尖叫着,疯狂捶打陆谦,骂道:“陆谦,你有种啊,几把屁/股眼的女人爬上你的床,你们乌龟配王八,你这脏东西,这就是你脏儿子。”
判决书下来时,沈晓柔疯狂一般在街上狂扇了沈清砚几巴掌后,把他扔在外面。他哭得撕心裂肺,就像个乞丐一样,蹲在角落。
没人要他,没人喜欢他。
沈晓柔接了个电话后,又兴奋地跑回来,温柔地笑着说道:“你爸爸是不是带你去见过那个阿姨好几次?”
“嗯!”沈清砚揉揉自己被打肿的脸,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着晶莹的泪花,乖巧地点点头。
沈晓柔软软绵绵地说道:“别怕,妈妈就是想看看那个阿姨长什么样子,跟她讲讲话。你那么聪明肯定知道在哪里对不对?你带我过去,我给你买蛋糕吃。”
沈清砚点点头,撒娇说道:“妈妈,我想吃巧克力味。”
“行,什么味道给你。”
沈清砚站在一所公寓面前,带着妈妈往三楼走去。“妈妈,就是这里了。”
沈晓柔阴厉一笑,“嘿,清砚真聪明,我们等等你几个舅舅过来。”
“妈妈,舅舅为什么要来?”
“跟新来的阿姨打打招呼呀。”
沈清砚坐在楼梯上吃着巧克力蛋糕,甜甜松松的蛋糕渗入他的味蕾里。他惬意到摇头晃脑,切了一小口递到沈晓柔面前,乖巧说道:“真好吃,妈妈,你也吃吃。”
沈晓柔嫌弃说道:“被你吃得这么恶心还给我吃?”
沈清砚愉快地摇晃着小脚丫子,蛋糕吃完没多久,四个舅舅一脸笑眯眯地走过来。
四个舅舅躲在一旁,沈晓柔拍了拍屁股的灰尘,轻轻敲门,娇柔地喊道:“是陆谦吗?在家吗?”
“谁呀?”里面传来一声女人的轻柔声,她打开大门,隔着铁网问道:“请问你是?”
沈晓柔露出灿烂和熙的微笑,说道:“我是陆谦的姐姐,他叫我过来的。”
女人恍然大悟,热情说道:“姐姐,进来吧……”
沈清砚记不得沈晓柔与四个舅舅究竟在干吗,只记得大舅舅一个巴掌狠狠地拍在阿姨身上,就像妈妈平常打他的那样。阿姨家里的东西被砸碎得稀巴烂,妹妹的脸被玻璃碎割碎,溅得满脸是血迹。
现场一片狼藉,他记得阿姨绝望的神色还有妹妹的哭喊声。
巧克力蛋糕在嘴里融化,甜得发腻,腻到他有些发呕。
两个月后,原以为风平浪静,怨恨也都过去了。父亲陆谦用同样的方法把他骗了出去。他在老旧的库房里,一条铁链锁住他的双手。一道道红印狠狠地落在他的身上,他求饶着,哭喊着:“爸爸,我以后不敢了,我不是故意的。”
“爸爸,不是我,妹妹不是我打的……阿姨也不是我打的……我不是故意的……”
陆谦一边狠狠地打着他,一边怒吼道:“我就是要打你虐待你,让你一辈子活在阴影里。”“你给我得抑郁症,你给我发疯……”“怎么样?是不是想要自杀?别自杀呀,好好活着,活着,活着发疯。我女儿脸上的伤疤还没好,她一直不开心,她不开心,你也给我不开心……沈晓柔带着你,以后别想过好日子……”
他被陆谦扔在小区的垃圾场,身上疼得动弹不得。恶心的垃圾场弥漫着刺鼻恶心的味道,他干呕了很多次。
有没有人来救救我?我好疼呀!
我再也不敢了,爸爸,我错了……
我想回家,这里好臭呀!
他在肮脏的垃圾场里躺了一天,像只可怜的流浪猫一样,没有关心他。路过的人看到他一身臭烘烘,嫌弃地躲得远远的。
他按下家里的门铃,没人回应等他回来。身上好臭好脏,他难受得拍打着家里的门,大喊:“妈妈开门……妈妈开门……”
我想洗澡,我要洗澡……我不臭的……
全世界的灯都打开,只有他家里的灯是熄灭的。全世界的耳朵都是好的,除了沈晓柔。
沈晓柔回来时,他就像一只刚从垃圾场捡到的小猫,蹲在家门口,眼里冒着泪花,想哭哭不出来。
“去你奶奶的大鸡/巴,臭水沟出来吗?臭死人,脏死了,恶心死了……你要死去别的地方死……以后再这么脏回家,你就别回来了……”
明明告诉过自己不要认输的,这一路,他可以撑过来。可是功谌一来到他身边,他就崩溃了。所有烦躁与敏感全部涌了上来,因为有功谌,他开始变得脆弱,总想让功谌温柔对待他,把所有的爱完整地送给他。
在他灵魂藏在巧克力身体的时候,是功谌给了他希望。
原来,有人为你付出,为你努力的感觉好暖呀。那是希望,是阳光明媚,是努力想触及到的晨曦。
沈清砚紧紧地抱住怀里的男孩。因为太美好而感觉不真实,害怕靠近又不舍得放手。
功谌坐在他身上,轻轻地吻着他的脸,像一只猫一样伸出舌头舔/舐着他的泪水。他抚摸着沈清砚的眼睛,低头间唇瓣轻轻磨蹭着他的眼睛,认真说道:“狗贼,你一定要好好留在我身边,知道吗?我超级喜欢你。”
沈清砚把脸埋在他的怀里,低声沙哑地说道:“我以为你讨厌我,功谌你不能这样。我连跟你告白的勇气都没有……”
“你不主动,没关系,我来。”
功谌一直都知道,沈清砚只是表面坚强,心里很敏感,很脆弱,像纯净水在零度,薄薄的冰层一触即破。一个人要用多少层伪装的面具来掩饰自己的种种不堪呢?生活的创伤,不会随着伤口结痂而遗忘,只会越挠越痒。
他是介意那个曾经想杀巧克力的沈清砚,可是还是很喜欢沈清砚,义无反顾,没有理由。
他们就是两只在冬日冷风里互相取暖的流浪猫,饥饿与寒冷逼迫彼此,可舌尖的温度是滚烫的,对彼此的渴望与爱恋是真实的。
功谌不否认自己喜欢沈清砚的事。从第一次看到沈清砚开始,他就对沈清砚有莫名的好感。从高二同班偷偷观察沈清砚开始,他就是知道自己心怀不轨。现在是坦荡荡的喜欢,喜欢得入骨,愿意什么都给他,毫无理智地喜欢沈清砚。
嗯,就陪在彼此身边,不分开。
沈清砚哭得眼睛肿胀,热唇发红,唇珠微微翘起。
功谌紧紧地抱着他,整颗心都碎了。
第二天醒来时,沈清砚的眼睛有些疼,抬头亲了亲男孩的嘴角,却不小心弄醒男孩。
功谌睁着大眼睛,问道:“狗贼,睡得好吗?”
沈清砚闷闷地应了一声,“很奇怪,你怎么老是骂我狗贼?”
“你说奇怪不奇怪,为什么人们总是用狗来骂人,不用猫骂人?你听听,你个狗东西多有气势,对不对?换成你个猫东西,瞬间气势弱炸了,像是……”
“打情骂俏。”
功谌赞同地点点头说道:“对,就是这种感觉。”
“下次再喊我狗贼,叫你猫东西。”
功谌笑出声,“没让你这么喊我?我是让你给我解答疑惑,不是让你跟我打情骂俏,有毛病呀!”
沈清砚坐在功谌旁边监督学英语,让他从做一套初中语法的英语试卷开始,循序渐进。虽然高考并不考语法知识,但是沈清砚想功谌从基础训练起,掌握英语。
每次看到功谌有点进步,他总是心头舒展了一下。他对学习一向很严格,所以对功谌也严格很多。
每次功谌只要错一道语法题目,他就要求功谌背诵写到题目一百遍。功谌每次读到那些被他选错的英语句子就跟做噩梦一样。但是到了下次遇到类似的题目,他总是能凭借语感把正确答案选出来。
沈清砚问道:“你为什么讨厌英语?”
“初中英语老师教过我哥,老是拿我跟我哥比较,后来我就讨厌她。她还说我没有英语连高中都考不上,但是我中考凭借蒙,蒙到了九十多分,哥厉不厉害?”
“你真是有毛病,你讨厌她就好了,干吗讨厌英语?英语还是挺有趣的。”
功谌抬起手背摸了摸沈清砚削瘦的脸蛋,嬉笑说道:“我觉得跟你学英语才有趣,特别是你给我录音的时候。跟着你就是去太阳底下搬砖暴晒,我都甘之若饴。”
“那你去搬砖!”
“听不到,不晓得!”
沈清砚把他平时记英语单词的方法教给功谌,说道:“我当时用了两个星期的时间把高中需要用到的单词都记熟了,你可能要一个月。”
功谌冷哼道:“你这就小瞧哥了吧,我记忆力好,死记硬背都能三个星期背下来。”
功谌背了三个小时后,前面的基本忘光光,现在记的也记不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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