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曲垚黑着脸挂了电话。
第48章
Drunk里有个规矩，这些男孩无论是谁合约期满不打算再从事这一行，酒吧会歇业一天，大家凑到一起聚一下给那个人践行。
“文青以后可别忘了我们啊！”
“就是就是，回头去你们那里旅游，找你吃饭打折啊！”
……
凯撒原名宋文青，虽然名字像个文弱书生一样，可长得却很高大。刚来星城打工的时候在后厨刷过碗、择过菜，后来他爸脑溢血住院急需钱，后期治疗更是需要大把的钱，他还有个上初中的弟弟，家里本来都要放弃了，可宋文青舍不得他爸，来酒吧用自己这副好皮囊换了钱，这一干就是六年，因为离得远，家里也不知道他做的什么，只知道他跟了个好领导。去年宋文青他爸还是走了，他就想着拿着剩下的钱回老家开个农家乐。
这一行见不得光，当初老板收人时立下过规矩，如果不是走投无路，领班手底下这十几个男孩谁也不会来做这个，干这一行能走到善终不容易，大家吃吃喝喝，竟开始感慨人生。不过话说回来，都是一帮十几二十几的年轻人，哪儿有那么多人生可感慨，不过是借个由头喝酒罢了。
喝到一半，凯撒站起身：“你们先喝着，我去趟厕所。”
朗姆起哄：“上厕所别玩手机，越玩越便秘！”
凯撒喝得不少，有些醉意，摆了摆手：“滚滚滚！喝着酒还说这个，恶不恶心！”
姜来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他发的那句“出发了”并没有人回，昨天、今天，整整两天的时间，曲垚一点消息都没有，姜来心里隐隐不安。
“怎么，你们家曲总催你回家呢？”领班看姜来不安地总看手机，端着酒杯做到他的身边问道。
姜来摇头：“没有没有，先生他出差去了，年底比较忙。”
领班点了点头：“他们大老板年底都很忙的，最近这条街上的生意都冷清了不少。”领班又拍了拍他的肩：“正好趁着你家先生不在家好好放松一下，平时应该很累吧？”
姜来看着领班暧昧地笑容竟然破天荒地脸红了起来。
领班捏了捏他的脸：“哟哟，现在都学会脸红了，看了真掉进爱情的小漩涡了？”
姜来正要张口，就见着宋文青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还举着手机边跑边喊道：“来了！你快看微博！”
宋文青嗓门大，这么一嚷嚷基本上在座的都听见了，大家闻声也拿出来了手机，姜来迟疑了一下，打开了微博。
“震惊，知名企业家买鸭！”
“星云科技总裁曲垚被曝买鸭，弃秘密交往多年名模男友。”
“曲氏欲收韩来重孙为孙媳，曲垚亲赴韩家面色凝重，疑买鸭实锤。”
……
姜来看着这些新闻愣住了，各色新闻下被曝了一些照片，那是曲垚和他从老家回来时被拍到的，只有侧脸，当时姜来还睡着了，他虽然没有靠在曲垚的肩膀上，但是照片上的角度看起来两人是靠在一起的。还有一些早年被拍到韩钦昀和曲垚一起吃饭的新闻又被拉了出来。还有一张，那是曲垚去找韩老爷子时被拍下来的，照片上的那件衣服他记得，是他们从老家回来第二天他穿着去上班的衣服。
姜来抬头，看着桌上的所有人都再看他，神情担忧，姜来开玩笑似地说：“其实新闻在一定程度上也是事实，本来从一开始我在他身边的身份就是一只鸭，我去打个电话，看看这件事情先生那边打算怎么处理。”姜来自己都不知道，他这个笑扯得有多难看。
看着姜来匆匆离席的背影，大家都沉默了，谁都知道，这种事情被爆出来，最好的办法就是牺牲身份最卑微的。无论是大佬们将自己撇得一干二净，还是把所有的过错都推给男孩让他坐牢，亦或者男孩被送到其他地方，从此再公众视野上消失殆尽，对于他们这种身份都是不利的，并且无论哪一种方法，金主和鸭都不会再相见。
领班皱眉，面带愁容：该来的终于来了。
意大利苦杏酒拍了宋文青一下：“你说说你非得大声喊出来，你让来来怎么办？！”
宋文青也后悔：“我这不是一时着急么……”
“再着急也不能……”
苦杏的话还没说完，老板走了过来，神情凝重：“今天谁也不要出门，尤其是姜来。”
领班赶紧起身走到老板身边，问道：“出什么事了？”
老板皱了皱眉：“事情没那么简单，酒吧外聚集了一群记者，最近这条街上的酒吧估计都要关门了。”这事老板见的多了，姜来很久没来过酒吧了，今天必然是被居心叵测的人跟踪来的，然后曝新闻、找记者一气呵成，八成是那个曲总得罪了什么人。
领班的眉头皱得更紧：“行，正好来来之前住的地方还空着，就让他接着在这里住两天避避风头吧。”
……
姜来跑到走廊里没人的地方，拨通了曲垚的电话、视频，连着打了好几十遍一直都没人接，他有些急躁，手也在发抖，不停地发消息。
“在吗？”
“你现在在哪里？”
“你看了国内的新闻了吗？”
“你那边怎么样？”
……
可依旧没有人回复。
姜来想了想，跟同行的张秘书又拨通了电话，可依旧没人接，实在没有办法，他又拨通了他最后的一个希望。
“喂？姜来？”
姜来的手紧紧地握着手机：“吴所谓吗？公司那边有没有先生的消息？”
“公司这边也联系不到曲总，不过高层的建议是曲总暂时先不要回来，你都不知道，公司这边不止公关，大家都忙炸了，公司股价大跌，软件用户评价下降了一颗星，听说投资方也要撤资！”吴所谓的语气明显犹豫了一下：“来来，你真的、真的是……”他说不出口。
“嗯，我是。”姜来承认的很坦然。
“啊？好吧。”吴所谓愣了一下，连忙解释道：“你别误会，我相信你有自己迫不得已的理由，你和曲总是真心相爱的，你们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谢谢。”姜来的眼睛有些酸，吸了吸鼻子。
电话那头出现了一片忙音，吴所谓说了一声：“先不跟你说了啊，经理要开会，你也别太担心。”
“嗯好，你先忙。”
第49章
“叫了这么长时间‘莫吉托’，还不知道他是什么味道吧？”领班将一个漂亮的玻璃杯推到姜来的面前，看了一眼刚刚离开吧台的酷酷的老板，小声说：“老板请你的。”
姜来看着透明的酒水里点缀的青柠和薄荷微微失神，扯了一个笑容，说了声：“谢谢。”
莫吉托代表着初恋浪漫的爱情，喝到嘴里有酸，有薄荷的清新和苦味，有气泡在舌尖爆炸——总之不是甜的。
明明是微醺鸡尾酒，可姜来的眼前却朦胧了。本来只是一杯莫吉托，后来不知怎么的变成了一杯又一杯的烈酒。
领班也醉了，他看着自己送出去的那个爱笑的漂亮男孩回来了，可魂却丢在了外面，他心疼啊。他抱着姜来哭了起来：“是云哥对不起你！云哥当时就该狠狠心，哪怕让你去跟王总也不该把你送到曲总那去……”已经三天了，曲垚一次都没有联系过姜来，现在的舆论导向有些倾向于姜来靠屁股想要上位的说法，很难说这其中没有星云或者曲氏公关的推动，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是曲垚真的狠了心要推姜来去吸引舆论了。
姜来就像个布娃娃，呆滞着、迟钝着，任由领班抱着，却哭不出来，他突然觉得原来他真的好在意先生。
后来老板来把领班带走了，姜来被其他人送回了房间里，房门关上的那一刹那，他清醒了。姜来不敢出声，蒙在被子里抱着手机偷偷地哭，哭啊、哭啊……不知道哭了多久，哭累了就睡。桌子上放着凯撒临走之前给他做的排骨焖面，放了好多排骨，是好吃的小肋排，只是已经冷掉了。
等姜来回过神的时候，他被手铐拷着，坐在一间冰冷的小屋子里。看着桌子对面坐着的那个男人的制服他知道这里是哪：哦，这是警局。
而那张桌子，就是审讯桌了吧。
姜来努力地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一群警察冲进酒吧，叫停了音乐，带走了不少人，当然这其中就有他。
“曲垚你认识么？”对面的警官终于开口。不知道是不是姜来的错觉，他总能这个衣冠整齐、外形俊朗的男警官身上看出一点曲垚的影子。
我大概是得了妄想症吧，曲垚想。
男警官见他不说话，不耐烦地用手指的关节敲了敲桌子：“这是警局，不要撒谎，不要负隅顽抗。”又问道：“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姜来突然想到了什么，情绪激动了起来：“先生没有□□！我都是自愿的！我喜欢先生……我、我只有他一个男人！不信你们去查！”姜来不知道他现在的样子有多糟糕，头发乱糟糟的，双眼布满了红血丝，因为几天没吃饭，整个人瘦得脱了框，白衬衫皱巴巴的，上面甚至还有酒渍，幸好警局的人都相信科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