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贸对这番话点评:“嘴真甜。”
事实如宋易权所说,仅仅是这样的距离,宋易权心里其他杂乱的情绪也不由少了一半。
“我很贵的啊,按小时计费的话。”
“那我不得是早点复工?”
☆、建议
宋易权的嘴要么被乌鸦诅咒过,要么就是开过光,话没说几句,兜里的手机嗡嗡震动。
“电话来的真不是时候,那等我接个电话先。”
他一点也不知道着急,先看清是谁这么会找时间,表情微动,按下接听。
“哥,那个有没有打扰你休息?”
是久久没好好说上话的宋晓灿,她声音里饱含歉意,想来也是十分担心宋易权的状况。
手机贴在耳朵边,宋易权轻笑:“我在休假啊,这次又是谁找不到了?”
上回在家接到宋晓灿的电话,她惊慌找寻柔妹的下落,宋易权此话带着几缕的揶揄。
封贸看他,他用唇语说了“晓灿”二字,一直端端正正地坐着,听那头说完,才回话:“也行啊,带过来,我看看。”
一秒不到,宋易权语调讶异:“我还以为你还没出发,不用去11幢了,到9幢。云辞也一起的吗,他应该刚回半行没几天,有事过来再说吧。”
挂掉电话,宋易权右手食指轻轻点击大腿,怎么赵云辞也在宋晓灿的行列?
真是够让人头疼的。
封贸不知何时合上了电脑,平平淡淡地问:“你师弟?”
“我助理。今日下午茶治疗到此结束,我得出去一趟。”说完,颀长的身子忽然拔高。
封贸迅疾牵到他指尖,下半身安坐在原位:“你不是休息吗,都报了地点,就到这边,正好我和‘特行’还有点渊源。”
视线居高临下顺到封贸的身上,宋易权没多想,解释:“本来还以为晓灿是送点东西就回去,可是我听她的意思,等会可能会谈一些事情,多打扰你啊。”
“不打扰,坐。”
是较为强硬的说话方式,宋易权习以为常,依言照做。
三五分钟,宋晓灿找上门来了,姑娘接近冬天的季节也舍不得放下两条黑亮的麻花辫,因为怕冷,提前穿上了保暖的轻羽绒服,脸蛋红扑扑的。
畏畏缩缩在她身后的赵云辞各自完全压住了前面的小助理,赵云辞笑容青涩,说起话又像冬日暖阳,直直暖进人的心田。
二人一前一后不敢多打量封贸家的装修,宋易权施行待客之道,让他们在坐下。
应该是有封贸在的原因,宋晓灿大气也不敢喘,绷着神经笑:“哥好,封总下午好。”
赵云辞手脚也像打了石膏,硬邦邦地说:“下午好。”
宋易权:“……”
这两个人平常不见他们这样啊。
封贸可以降低存在感,问候完毕便把注意力放在其他地方,由此一来,五分钟左右正常的对话终于展开。
晓灿摸摸索索拿出包里的资料,用素白的双手呈给对面的宋易权:“欢姐说你喜欢这几家品牌,所以就谈下来了,她还说哥看看有没有问题再最后定下来,对面也不着急。”
二指拿走一叠纸,宋易权快速浏览,眼角也是暖意:“还挺多家的,也都是老朋友,我今天再看看,晚些时候给欢姐答复。”
宋晓灿乖巧可人地点头:“哥你慢慢看,假期不要太累了。”
“也没多累,只是看这个情况,应该是要提前回去,后天吧,如果可以。”
对面的姑娘没出口劝,单人沙发上封贸冷不伶仃来了一句:“把假修完再说。”
在他侧面的两个人动作整齐地摆头,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位曾经的金主爸爸。
旁边宋易权的笑声低到可以忽略不计,他微笑,若无其事改口:“那得等休完假才能回去了。”
本来封贸飘出那几个字足以让那两人震惊许久,宋易权这一应和,以往活跃度很高的大脑都不想运转了。
宋晓灿硬着头皮回应:“欢姐给的时间本来就是七天,缩短了压力多大。”
沉默已久的赵云辞咧嘴笑笑:“对啊。”
既然品牌方愿意等,宋易权这边的障碍也没有淡下去,早几天回去意义不大。
说完一件事,宋易权清瘦的手端起桌上的红茶,默不作声喝了一口,随后又温柔地放下杯子。
“云辞这几天忙吧,特意来一趟,有事要问我?”
赵云辞被点名,忙不迭地答应:“其实是这样的,我拿到了两场时装秀的邀请,但是它们时间撞上了,我想请师兄帮我看看,两个选一个哪个比较适合。”之后,报上两场秀的时间地点。
常有的事件,他半吊子的新人,很怕选错方向。宋易权虽也是在跨越新生代的阶段,但先前他的地位只升不降,哪怕和那些前辈平起平坐,圈里的人也不会说他自视过高。
自从换成赵云辞谈话,封贸十字交叉放在身前,安静去听对话内容。
分析好两场秀的优点,宋易权完成思索,提出建议:“你会纠结也正常,给自己的压力少一点,第一个办法就是随着心情去,你要还是担心,古典风这场不错,说不一定能开发你台风的风格。”
赵云辞从善如流:“谢谢师兄,我好像有感觉了!”
莫名熟悉的对话形式。其实,在宋易权知晓相撞的两场秀的细节后,他记忆里的剧情点也跟上来了,所谓的“开发”是表面的遮掩,主要是时正延会选择古典风那场。
赵云辞辗转来了半行,为了歪出原文轨道来的此事,宋易权有过好几次的头疼。他极为不愿触发“动心”情节,纠纠缠缠理都理不清,况且现在最重要的是,宋易权不想让封贸有所误会。
“希望可以帮到你。”
“非常有用!”
不免替赵云辞感叹一下,他事业走得出奇顺利,但是因为还欠缺一个前期情节,所以在感情上还得靠宋易权扮演推波助澜者,才能发展下去。
宋易权记得提出刚刚这个建议的是赵云辞的经纪人,现在又是他无偿挺身而出,一直以来世界挺会利用资源。
点拨也差不多可以,宋易权佯装无意地看手表,赵云辞说话时会看着对方的眼睛,那个并不显得刻意的动作立即引起他的关注,也跟着看时间。
看完,他腾地站起来,鞠躬,直起腰板:“我和我经纪人说出来两个半小时,好像时间不多了,师兄,那我先回去了。”
宋易权亲和近人地笑:“好,路上小心。”
赵云辞再度鞠躬:“浪费师兄时间了,改天请师兄喝咖啡!”
居然还谢不完了,宋易权皮笑肉不笑:“我应该做的,别人问我也一样,闲着没事干,正好发挥点作用。”
“晓灿,”宋易权只好求助,“一会回去注意安全,替我和欢姐问声好。”
宋晓灿起来立正:“保证完成任务!”
“我送你们?”
二人齐声:“不用!”
她迅速收拾东西,连同赵云辞的也一并拿上,斗志激昂地转身出门。相比之下赵云辞动作慢了半拍,从沙发里把身体拉起来,他视线忽地怔住,直勾勾盯着墙面,浑然像中邪了。
宋易权一看,发现他看的是封贸和封祷的合照,赵云辞愣了三四秒,挠挠头才又迈动步伐。
照片上再也不会变化的两个风华少年依旧是那个模样。
或许是从未见过另一个男孩,所以多看了两眼吧。
目送他们离开,宋易权转而对封贸淡笑,后者不见外地喝光他杯里剩的茶水。
“茶都凉了。”
宋易权反问:“人走茶凉?”
封贸貌似满不在乎,淡然一笑:“你这师兄当得真称职,免费辅导,有问必答,以后也当然不会人走茶凉。”
“怎么听怎么感觉这话不对劲,封总气量就这么一点啊?”
封贸要不是看他低头翻看资料,真想好好理论理论,他有多么偏袒赵云辞。
翻阅的动作突然停下,宋易权又长又白的手指卡在纸张边缘,找了许久的手机,对照日期,来了其他兴趣。
他略带肯定的语气,说:“明天晚上有一场秀在国内,不远,就在邻省,我有嘉宾邀请函,那我去看一下好了。”
封贸不解,直视他的眼眸:“你不是要休息吗?”
“对啊,用眼睛就能完成的事,和劳累扯不上关系。”
想一出是一出,早上还说厌烦坐飞机。
封贸也无奈了,缓步走过去,紧挨着坐下:“不好好睡觉还到处乱跑,休不休假有什么区别?”
宋易权牵住封贸的右手,镇静无边,义正严词地说:“今天晚上申请在你这睡一晚上,我发觉看见你就安心,那应该能睡着,明天自然也有精力了。”
反扣上微热的手心,封贸眼眸瞬间松懈下来,清润的嗓音响起:“你这叫羊入虎口,可真敢啊。”
知晓只是狠话而已,宋易权含笑不说话。
“一个人去?”
宋易权想了想:“总得带上晓灿吧。”
封贸后退一步,屈服说:“也行,有场后派对尽量不要喝酒,就算是水也撑得难受。”
听者却万分自豪:“封总怕是忘了,我千杯不倒,万杯不醉,场上游刃有余,白干也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