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一起对着镜子刷牙，白术一边刷牙一边摇头晃脑，像个孩子一样。偶尔视线会落在姜野脸上，然后再错开。
洗完脸，白术撵着一群跟拍去了楼下，路过姜野的时候，手似是不经意般搭在他的后腰上，在感知到他身体温度的同时，指尖落下。
出了门，白术趁着回头关门的动作，翘起唇角。转过身时，又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轻轻对着镜头说话。
“快走快走，我小叔叔要洗澡了。”
“神仙沐浴，凡人退让。”
像是能感觉到弹幕的哀嚎，白术伸手抓住镜头。额前湿润的头发落下，扫过眼角。白术说得认真，却又在最后轻笑出声。
“想都别想。”
卫生间，姜野打开莲蓬头，水流兜头浇下，姜野仰着头，一动不动。
良久，才轻轻啧了一声，暗哑的声线夹杂着不易察觉的忍耐。
白术遛达到厨房，开始做早餐。
“今天的早餐是奶黄包和小米南瓜粥。”
“有网友问为什么今天不吃酸奶燕麦了？”助理拿着平板在一边读弹幕。
“因为小叔叔想吃奶黄包。”白术从冰箱里拿出超市买的成品奶黄包，放进蒸笼里。
“也不能天天吃酸奶燕麦啊。”白术打开火，又看了眼电饭煲。
材料是最昨天晚上他配好的，今天姜野起来的时候放进去开始煮，估摸着还得二十分钟。
刚好可以跟奶黄包一起出锅。
白术弄好，从冰箱里拿了一串葡萄，一颗一颗洗好放进盘子里，端着去了客厅。
打开电视，播放蜡笔小新。
白术一边看一边吃，时不时看一眼楼梯。
直播间的观众跟着他看了两集蜡笔小新，边看边刷。
“没想到我在直播间里看蜡笔小新。”
“也确实没想到，还挺好看，虽然我更想看楼上卫生间。”
这一集快结束的时候，姜野下来了。换了家居服，黑色短裤、白色长袖。都是干干净净的纯色，和白术差不多的款式。
“这一串特别甜。”白术把盘子递给他，又往旁边挪了挪。
姜野接过盘子，在他旁边坐下。
“换配音了？”姜野一颗葡萄还没吃完，就发现不对劲。
“嗯，我昨天跳了好几集，后面的配音好像一直都是这个。”白术也觉得这个声音怪怪的，没有原来那个自然。
“有点违和听起来。”姜野又听了一会儿，吐了葡萄皮在手上，垫着卫生纸。
“对，我也觉得，小新本身就贱贱的，现在这个声音听起来没有原来的幼，就显得有点那个。”白术点头附和。
又过了一会儿，白术起身去厨房，剩姜野自己在客厅看电视。
镜头里只剩下姜野一个一米八几、浑身荷尔蒙的男人和蜡笔小新，看着这一幕，大家突然就领悟到了老夫老妻的感觉。哪怕是明星跟帅气退伍兵哥哥，日常里也是说着没有营养的家常话，吃着可能是从小超市里买来的奶黄包，还可能坐在一起看蜡笔小新。没有顿顿米其林三星，也没有高端洋气的小提琴手。
虽然他们可能穿着几千块的家居服，用着上万的餐具……
但总归生活就是那样的，平淡又温馨。
“小叔叔，吃饭了。”白术在厨房喊。
姜野起身，端着盘子去了厨房，临走还又看了眼电视屏幕，按了暂停。
厨房里，姜野把最后一颗葡萄塞进白术嘴里。
餐厅。
餐桌是长方形的六人桌，俩人坐在一侧，面对着旁边的落地窗。凳子是高脚凳，白术不小心掉了一只拖鞋，光着的脚微微晃动。
“奶黄包味道不错。”白术咬了一口包子，轻声赞叹。
“嗯。”姜野也吃了一口，点头。
包子很小，姜野一口下去了一半，奶白的皮和嫩黄色的馅料在姜野手里显得格外可怜。
“回头可以试着自己做。”白术看他吃得开心，便笑着说。
“这个好做吗？”姜野看了眼包子馅，感觉很复杂的样子。
“不知道，试试。”白术无所谓，技多不压身。
何况他现在正在试图养刁姜野的胃，他就是说想吃满汉全席，他也能给他弄来。
吃过饭，白术坐在沙发上发呆，姜野去洗碗。
他习惯了在镜头下面的生活，这种程度的曝光，他其实是可以接受的。
但姜野以前没有接触过这些，目前看起来他适应良好，不知道长时间的拍摄，会不会让他不舒服。
本来他想早点起来，跟姜野一起的。但他们之前那个VLOG限制了他，观众更想看到那个视频里面的他们。
姜野也拒绝了，说没关系，他可以当他们不存在。
但白术还是有点担心，不是不放心姜野，是不想让他觉得不舒服。
“我们今天只要在下午六点之前到地方就可以了是吗？”白术扭头问助理。昨天李哥有跟他沟通过，但在节目里，还是在问一问比较好。
“对，你们可以选择早一点过去，也可以选择到时间再过去，这点并不强求。”助理站在跟拍后面回答他。
白术点点头，思考着要不要晚点过去，在家里姜野应该会更自在一点。
“怎么了？”姜野过来的时候看见他们在说话，但没听清。
“没事儿，确定一下去住的地方的时间。”白术窝在沙发里，懒懒地说。
“什么时候？”姜野坐在他旁边，姿态放松。
“晚上六点之前，跟李哥说的一样。”白术一边说，一边暗暗观察姜野。
“那现在收拾东西吧，我们早点过去。”姜野伸手戳了下他的脑袋，在他晃回来的时候又把手放在他的头顶，轻轻晃动。
姜野知道他担心自己，但其实他真的可以接受。
他有接受过各种类型的特训，以应付各种突发任务。面对镜头，他们需要做到完美地伪装自己，不能被镜头影响，也不能被镜头捕捉到异样。
所以，他真的可以。但是，白术时刻关注他、担心他的样子，他很喜欢。
白术看了他一会儿，感觉他似乎真的能接受，暂时放了心。
姜野起身上楼，白术跟着起来，在楼梯口，跟拍都准备上楼的时候，却发现白术径直走过，去年厨房。
白术的跟拍愣了一下，又赶紧跟上去，不是说要收拾东西吗？
只见白术又从冰箱里拿了一串葡萄，还有一包芒果干。
弹幕一片问号刷过来，跟拍也懵懵的。
等白术再次一颗一颗把葡萄洗好之后，已经过了五分钟，然后才慢悠悠地往楼上走。
房间里，姜野正在收拾衣服，地上两只大行李箱摊开。旁边的跟拍尽职尽责地蹲在姜野旁边，时不时拍个怼脸杀。
白术进门，走到姜野旁边，把芒果干放床上，一手端盘子，另一只手拿了颗葡萄喂姜野。
然后起身抽了几张卫生纸垫在手上，凑过去让姜野吐皮。白术吃葡萄不吐皮，姜野不行，他总说受不了那个味道。
姜野把手里的那件衣服放进箱子里，低头吐了葡萄皮。不知道是白术手放得太近，还是姜野头低得太猛。有那么一瞬间，姜野的嘴唇擦过白术手掌边缘。
收回手好一会儿，白术都觉得手掌麻麻的。
姜野站起身，视线在白术脸上掠过。然后翻着衣柜里的衣服，挑他觉得白术穿着好看的拿。
“要降温吗？”白术见他拿了件毛衣，探着脑袋问。
毛衣不厚，还是圆领对襟按扣的款式。米黄色偏奶，很显白的颜色。
“嗯，过两天有一场大雨。”姜野把挑好的衣服放在床上，然后走到床边开始叠衣服。
白术跟在他屁股后面，跳上床，坐在他旁边。
看了一会儿，白术瞟了一眼镜头，突然意识机会来了。
他顺手摘了颗葡萄塞进姜野嘴里，把盘子放在床头柜上，掏出手机。
“咱们直播间在哪找？”昨天李哥过来跟他们说注意事项的时候，顺带帮他们下载了这个直播平台的软件。
“就在首页，点进去就能看到。”助理在一边暗戳戳地发弹幕表示自己酸了，听到白术问，赶紧回答。
白术点进去，果然在首页看到了。
人气很高，比其他两组高出太多。白术微微一笑，看的人越多，他秀起来越有成就感。
他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垫着纸巾凑到姜野嘴边接葡萄皮。
直播间，白术看到自己和姜野坐在床上，姜野在叠衣服，他在看手机。
弹幕一片柠檬飘过。
“我太酸了”
“我妈都没有这么帮我收拾过东西”
“看看白术，又看看旁边的垃圾桶，我嘴里的葡萄突然不甜了！”
“衣服叠得也太整齐了吧”
“像极了爸爸给孩子挑衣服”
“没想到小叔叔居然才是那个温婉居家的”
“葡萄树上葡萄果，葡萄树下你和我”
“帮白术收拾衣服的动作也太熟练了吧”
白术瞅准时机，抬头对着镜头。
“我以前要出门，只要小叔叔在，都是他收拾的行李。”
弹幕又是一大片柠檬，几乎遮住了整个屏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