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斯科皮忽然想到了他一年级的时候被他从魁地奇球场半空用风咒拯救了的格兰芬多救世主先生。
那个时候,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魁地奇球场上被邓布利多亲自施展过防止外界干扰的咒语——原本大概就是为了波特好——但是这个决定最后几乎要了波特的小命——直到斯科皮发现那个防止干扰的屏障的“防御对象”似乎并不包括他使用的那些“小把戏”。
斯科皮叹了口气,在德拉科十分不信任的目光中,从龙皮口袋里拽出两张皱巴巴的——一看就是用来压箱底的淡黄色符箓,夹在指尖挥了挥,将它抖抖平:“哦,好了,我猜十有八九是没问题的。”
“十有八九?”德拉科挑剔地问,“不好意思,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问问当剩下的‘一’和‘二’发生的时候,会出现什么情况?”
斯科皮脸上放空了三秒,然后转过头看着德拉科说:“……卡在墙里?”
德拉科看上去正极力让自己不要拧头就走,黑暗之中,他瞪着面前的高年级斯莱特林干巴巴地说:“听上去棒极了,要知道和格兰芬多的墙壁融为一体是我今生最大的追求。”
斯科皮挠头赔笑:“我们不会那么倒霉的。”
“倒霉?你是想说,我会不会在明天早上太阳升起的时候像是家养小精灵似的将自己的脑袋挂在墙壁上供人观赏这完全取决于我的运气?——噢,我现在笑不出来你应该不会介意吧?”德拉科露出个傲慢的表情,与此同时,他伸出手将斯科皮整个人往前面推了推,让他站在格兰芬多入口的那副巨大的油画的画框下面,“好了,欢快的时间总是过得这么快——现在让我们做点正事,请你抬起头,然后礼貌地告诉这个已经睡眼惺忪盯着我们看了很久的‘富态夫人’,口令是‘戈德里克的疯帽子’。”
斯科皮:“……”
斯科皮没说话,有那么一会儿他以为德拉科只是在跟他开玩笑——但是令人惊讶的是,当铂金贵族话语一落,他就立刻听见了那副画像里,趴在画框边缘昏昏欲睡的胖妇人用无精打采的声音说:“虽然不知道你们大半夜到格兰芬多休息室要做什么,但是口令正确。”
她话语刚落,那整幅巨大的画框就像是被贵妇进行屈膝礼时微微撩起的裙摆似的歪斜向一边,露出了画框之后的那一条黑黢黢的通道——而这条通道的尽头,显然通往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
斯科皮:“……………………”
在斯科皮的瞪视下,马尔福少爷却非常淡定地整理了下自己的厚斗篷,将尖细苍白的下颚完全藏在了高高的领子里,含糊地说:“走吧。”
这一次德拉科走在了前面。
而斯科皮因为一时间过于震惊而落在了后面。
格兰芬多通往公共休息室的隧道比斯莱特林更窄更矮,而作为斯莱特林,斯科皮意识到自己大概永远也不可能知道每天都必须要用“爬”的方式回到公共休息室的格兰芬多们作何感想,而眼下,这样的情况就意味着,他只有在德拉科一边抱怨一边弯着腰慢慢往前爬的时候抓紧时间问他想要问的问题……
“——我怎么不知道你居然知道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口令?”
“……你也不怕咬了自己的舌头?”
“——噢,我是说,你怎么知道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口令?”
“……因为格兰芬多有一个学生的名字叫纳威隆巴顿,一个上一年级的时候还需要自己的奶奶把记忆球寄来学校的‘天才’——注意,这句话的嘲笑关键词有三个,‘奶奶’、‘一年级’以及‘记忆球’。”
“所以呢?”斯科皮反问。
德拉科冲着谁也看不见的角落露出一个假笑:“所以,当他在魔药课上背诵通过口令的时候,那动静大得让人怀疑他其实是在变相邀请我们来做客。”
当德拉科大方地将困惑斯科皮的问题回答完毕时,他们终于站在了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地毯上——当然是红色与金色为主色调的地毯,斯科皮注意看了看四周,然后惊讶地发现自己并没有发现类似于“级长寝室”这样的东西——而这个时候,就好像已经猜到了斯科皮的想法似的,站在他身边的铂金贵族抬起手将自己因为刚刚沐浴完毕没有打上发胶、此时正柔软垂落下来铂金色额发整理了下,淡淡道:“欢呼吧,整个霍格沃茨,只有崇尚特权阶级的斯莱特林设有级长寝室。”
这话从别人的嘴巴里说出来搞不好会让人觉得他是在骂人。
但是德拉科这么说的时候,那语气听上去大概真的只是称述句而已——他并不觉得崇尚特权阶级有什么不对,就好像也许在宇宙的另外一个空间里也许会有一伙外星人觉得‘一加一当然等于三’一样理智气壮。
这个时间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们还没有出来开始它们的整理工作,于是这就意味着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乱得令人发指,铺天盖地的羊皮纸和打开了没盖上的墨水瓶随处可见,羽毛笔就大咧咧地被随意插在墨水瓶里,各种各样的魔法书籍以及麻瓜杂志完全不是稀有物,借着窗外隐隐约约透入的月光,斯科皮甚至看见了一本麻瓜色.情杂志,在德拉科看到它崩坏三观之前,高年级斯莱特林淡定地将它一脚踢到了沙发底下。
终于,在德拉科因为脚下不留神将一个麻瓜足球踢飞到之后,他们总算是找到了公共休息室里通往男生寝室的唯一的一架楼梯。
沿着楼梯往上,他们又在隆巴顿的“盛情邀请”之后,发现了今晚的第二个惊喜:和斯莱特林的普通男生寝室差不多的走廊以及两排房间,房间密度要密集得多,并且每一个房门上都挂着用木头雕刻出来的姓名牌。
德拉科抽出他的山楂木魔杖,先用了个闭耳塞听咒语,然后满脸不耐烦地甩动他的魔杖使用了一个相当含蓄的照明咒——他显然是控制了自己的魔力让照明咒语处于一种微弱的状态,这样的光不会透过门底缝隙传递到任何一个宿舍里面,但是这就意味着他只能举着魔杖前端一个个凑近门牌去看那些名字——
“真是难以置信,”斯莱特林王子用惊讶的语气说,“六个人一间宿舍,这和猪圈有什么区别?”
“格兰芬多人多。”虽然用了屏蔽咒语,但是斯科皮还是不自觉地想要压低声音。
和他的谨慎比起来,二年级的马尔福先生显然肆无忌惮得多——这会儿他正勾着唇角露出他拿手的那种招牌惹人嫌讥笑表情:“是啊,母猪生崽子的时候生得也很多——你猜这里面是不是有一点关联?”
斯科皮翻了个白眼没理他,因为这个时候,他已经站在了一个门牌上写着“哈利波特”以及“其他无所谓是谁的一大堆人”的房门前,微微眯起眼再上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后,他重新掏出了两张隐身符箓,先“啪”地在德拉科肩膀上拍了一张,然后轮到他自己——当一切准备就绪,他这才抽出魔杖,小心翼翼地使用了一个普通的开锁咒语。
伴随着“咔擦”一声轻响,木门发出“吱呀”的声音在他的面前缓缓敞开。
斯科皮率先走了进去。
德拉科在门口停留了一会儿后听上去不情不愿地跟了上来——因为在斯科皮做贼似的挑开第一个帷帐看四柱床里面睡得是谁时,他听见德拉科在他身后嘟囔着什么“像个变态”——斯科皮表示,这倒是无所谓——反正今晚他们本来就是要寻找变态的。
把魔法界搅合得几十年不得安生鸡飞狗跳的超级大变态。
在拉开第二张四柱床的帷帐时,斯科皮终于找到了他要找的人——床上的波特睡得很熟,而斯科皮一眼就看见了被他摆在枕头旁边的那本黑色日记本——很显然,救世主先生要成了睡前翻一翻的好习惯。
斯科皮正想要伸手去拿,忽然,被他含蓄地打开一条缝的帷帐猛地被人扯开了很多——裂开的大口子里挤进来一个凑热闹的铂金贵族,他看了一眼没招谁没惹谁只是在自己的床铺上自己的被窝里睡觉的格兰芬多救世主,用那种只有在教堂里才能听见的咏叹调说:“噢,我的老天爷,真希望有个人能可怜可怜这个孩子,好心地告诉他——他睡觉的时候看上去就像是一只癞蛤蟆!”
斯科皮:“………………”
肆无忌惮地在那个人本人面前说他的坏话——斯科皮觉得,至少教科书上的闭耳塞听咒列举的几条用途里,肯定没有一条是让人这么用的。
而这个时候德拉科还没停下来,他发出了一声作呕的声音,大惊小怪地说:“看啊,他把那日记本像宝贝似的放在枕头边——梅林的花裤衩,他是不是有毛病啊——那可是从马桶边的积水里捡回来的东西——而哭泣的桃金娘唯一的兴趣爱好似乎就是天天在那马桶里表演花式跳水——他怎么能说服自己把它放在枕头边的?”
斯科皮翻了今天晚上不知道第几个白眼。
他伸出手,用两根手指将那日记本夹起来,小心翼翼地——
“你知道,看着波特这幅模样我很难控制自己不把什么东西塞进他的鼻孔里再走,我不指望你能带着胡萝卜到处走,说说你那里有什么合适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