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刚才那几乎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力的横幅拧动着的时候,在斯科皮身后,德拉科的目光却始终放在了他的背后。
斯科皮:“哦,德拉科——”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德拉科似乎就要和他说什么了,然而,还没等斯科皮来得及稍稍高兴一点,这时候,他就听见人群之中有一个特别突出、特别尖锐的女声响了起来——
“我们可以当面见到他啦!”那个女声听上去很熟悉,虽然它似乎用着对于这个声音来说并不怎么熟悉的兴奋语调,“我是说,我们的书单上可全部都是他写的书——整整一个暑假,我把我们的课本看光了,天呐,虽然初级变形课本也很有意思,但是不得不说,我认为洛哈特的书相比起教科书,它更具有小说似的趣味性!”
“因为它们就是一堆无聊可笑的小说。”德拉科冷笑了一声嘟囔着,与其说他在跟谁说话,他更加像是在自言自语——然而那音量却正好能让站在他不远处的斯科皮听见。
当德拉科带着一脸不屑的表情转过身往书店里挤着去买其他的书籍的时候,斯科皮将自己的目光投到了书店外面——果不其然,他看见了格兰芬多黄金三人组此时正站在人群的最前端,而他们的身后站着一名看上去一脸疲倦的胖女巫,以及一个拥有红色头发的成年男巫。
斯科皮知道自己看见了年轻了十一岁的韦斯莱夫妇——不怎么有礼貌地说一句——这十一年来他们看上去保养得还不错——至少他们看上去和十一年后并没有多少区别。
“不要拥挤,赫敏,你会见着他的。”韦斯莱先生一边说着,一边护着孩子们不被热烈的人群挤倒——
特别是当一名年轻的男性巫师——斯科皮猜那就是记得罗洛哈特——从书店的后门走出来的时候,他身边跟着一大堆举着他照片的随从人员,这样这名男巫就能被他的照片所包围了——而他的真人,正忙着冲跟他挥手尖叫的人群微笑眨眼,闪耀着他那合适去做牙膏广告的洁白牙齿,他穿着一身跟他的蓝眼睛正好搭配的勿忘我花色一样的蓝色长袍,尖顶的巫师帽正俏皮地歪着戴在他棕色的头发上。
………………
一名很像孔雀的男巫。
不过比卢修斯是差了那么一点。
一名很帅的男巫。
不过比德拉科是差了那么一点。
在做出了这两点的比较之后,眼前这个微笑的时候像个傻瓜似的男巫对于斯科皮来说就没剩多少干货了,于是在毫不留恋地看了一眼之后,黑发斯莱特林就果断地转身,趁着人群都在往外挤的空当顺利地进到了明显宽敞了很多的丽痕书店里——
345、第五章
斯科皮来到德拉科身边的时候,他看上正兴致勃勃地翻看一本名叫《解读魁地奇:历史回溯》看上去很深奥的书——德拉科看上去对书中插图里某个明星球员做出的高难度动过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有时候潘西和布雷斯说得并没错,德拉科就是个不折不扣的书呆子——他很容易就能沉浸进去。
因为如果现在他是清醒的,那么他就不可能在书店这样的公共场合里一边死死地盯着手中的书,一边用空余出来的那只手比划着——看那姿势,似乎和他在看的那本书中图片上正在飞的那个人握住扫帚时的姿势有点像。
德拉科注意力太过于集中,以至于他甚至不知道有人鬼鬼祟祟地靠近了他——直到他跟随者书中图片上那个著名魁地奇运动员的动作,猛地做出了一个翻手肘的动作,根据那个动作一样,他的手肘在身体一侧夹紧然后猛地往后撞了撞——
“哎哟!”
在意识到自己似乎撞到人的时候,斯莱特林王子那双银灰色的瞳眸剧烈收缩,他转过头,正准备跟那个悄无声息靠近自己的人说一声“对不起”再狠狠地教训他“下次不要这样默不作声地靠近我”,却在看清楚在他身后弓着腰,捂着肚子靠在书架边的人是谁时,猛地将自己的嘴闭了起来。
和书店外面喧闹的声音完全不同,此时此刻,书店里很安静——这样黑发斯莱特林的痛呼声几乎成为了唯一的声音。
德拉科“啪”地一下合上手中的书,将它顺手扔进了自己用来选购书本的框子里,然后他转过了身,正对着靠在书架边上正皱着眉摸摸揉自己肚子的黑发斯莱特林——该死的是,尽管这会儿斯科皮站在书架的拐角处,但是这似乎并不响应阳光从窗外洒进照射到他的半边身子,而更加糟糕的是,伴随着斯科皮的每一个动作,他戴在右手小拇指上的那枚精致的宝石戒指都显得闪闪发亮。
德拉科几乎觉得自己要被晃瞎了眼睛。
而更令他生气的是,这枚让他晃瞎了眼睛的戒指就是该死的他亲自送给该死的高年级斯莱特林的——他甚至没办法任性地让他把那玩意从他手上摘下来——呃呃呃,准确地来说,其实德拉科也并不想让他那么做——事实证明他的眼光是没有问题的,准确地来说,他的眼光非常棒,而且棒呆了——这枚“他送的”的戒指,毫无疑问地很合适面前这名黑发斯莱特林的肤色。
——它天生就该戴在这只手上。
德拉科挑了挑眉,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而这个时候,站在他不远处的高年级斯莱特林直起了腰——在他把自己的脑袋抬起来的前一秒,斯科皮将自己的眉毛放回了它们原本应该在的高度和位置,微微扬起下巴,他毫不愧疚并且显得有些傲慢地看着面前的黑发斯莱特林,就好像是一个帝王在等待他的随从向自己汇报着什么。
然而很可惜的是,他的随从只是抱怨了一句——
“如果你手舞足蹈的时候能看看周围,也许潘西他们就不会天天嘲笑你是书呆子。”
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什么“书呆子”,这种可笑的称谓应该送给“赫敏格兰杰”那个疯姑娘——开什么玩笑,他德拉科马尔福,并不需要每一天都抱着课本像个神经病似的哪怕上厕所也背诵着狼人条例,他只需要每一天玩得尽兴——偶尔抽出一点空闲看看课本——他就可以轻松地跟那个整天抱着书的泥巴种姑娘一样考并列第一的好成绩。
嗷,并不是什么好成绩——如果他那只被他变成了鼻烟壶的老鼠上的雕花配色能够更加搭配得合理一些,他就能以哪怕一分的优势将那个泥巴种踩在脚底下,然后整整一个暑假都可以在每天睡觉之前把她因为丢掉了年级第一的位置哭泣的模样拿出来怀念一下——
当然,要意识性地模糊掉那张脸,否则他会做噩梦的。
哦好吧,扯远了。
总的来说,被拿“书呆子”这样的称号用来调侃,简直是翻了德拉科的大忌——他觉得自己从智商上被严重地冒犯了。
“我并没有在刚才邀请谁贴那么近地站在我身后。”德拉科冷冷地说。
“你也并没有在背后贴着‘闲人勿进’的标签,”斯科皮耸了耸肩,理所当然地说,“当然,就算是贴了我也还是会这样靠近你,因为我并不是什么闲人——”
“如果你这是在暗示我给你一个明确的定位,那么你恐怕要失望了。”德拉科拖长了强调,将手中装了几本书的篮子往地上一放,接着懒洋洋地说,“经过了整整一个暑假的观察,我想我们之间甚至不能用‘我们’来形容——‘点头之交’或者‘泛泛之交’,随便你选择哪一个,你和我,就是简单的,三四行字就能完事儿的,就连写封信恐怕都是让猫头鹰白受累的——随便你认为的什么关系。”
德拉科长长的一段话咬字又准确又犀利,他的语速很快,放到几年前斯科皮甚至不一定能跟得上来——不过还好现在斯科皮是将他的话从每一个单词都拆开来地理解透了,并且在听到最后一句话之中简直不能更加明显的怒火时,斯科皮很难才能控制着不让自己当场笑出声来——
不过还好他控制住了自己。
因为他知道,哪怕现在他露出了一个比微笑还含蓄的笑容,德拉科就能当场掏出魔杖指着他的鼻子随便念一个任何他想得到的恶咒。
虽然那样的咒语不一定能要了他的命——但是毁容也是不好的,否则他实在没办法在回到七年后跟那个更加挑剔的斯莱特林国王陛下解释究竟是什么东西毁了他伴侣的花容月貌(……)。
“如果是那封信的问题,德拉科,”斯科皮诚恳地说,“我曾经为了给你回信浪费了整整一个上午短时间坐在书桌前发呆,直到有一个人提醒我,真正的贵族也许并不喜欢那种亢长的回信,他们喜欢用言简意赅的方式来表达彼此之间的亲密——”
斯科皮的一句“表达彼此之间的亲密”让德拉科脸上恐怖的表情稍稍减弱了一些,但是他看上去依旧有些固执地依依不饶,抱着手臂,看上去并不准备就那么轻易地绕过谁似的说:“如果想要表达亲密,或许你可以考虑从中国的天气说起,一直说到英国的天气,直到你写满了一张羊皮纸,从第二页开始,你就对比两个国家不同的天气给你带来什么影响,并且在信中假设如果我在中国我会怎么想——然后第三页,你可以适当地表达一下你的扫帚被我接受你感到有多么地荣幸——然后第四页,热情而虚伪地邀请我随便该死的哪个暑假到中国去坐一坐——这必不可少,哪怕我们心里都清楚没有我父亲的批准我不可能踏出英国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