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德拉科看上去好像比较满意地勾起唇角走了出去,在他的正前方,一个身材修长的幽灵正穿墙从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附近的墙飘出来,不同于差点没头的尼克或者是血人巴罗,她的动作轻盈而优雅,显得异常安静。
当她看见德拉科的时候,令人惊讶地,她居然主动停了下来,然而她只是看着德拉科,却什么也没有说。
斯莱特林王子从走廊上穿过,在距离对方一个安全又不显得陌生的距离停下了自己的脚步,他轻轻屈身,一个古老又奇怪的姿势行了个礼,那是所有人几乎从来没有看见过的古老礼仪,他说话的声音又轻又温和:“格雷女士?”
就如同之前所说,这个漂亮的拉文克劳幽灵高傲又冰冷,她看着德拉科,点了点头,却什么也没说。
“海莲娜,我需要你的帮助。”
听见那个古老的、已经许久没有人唤起过的名字,格雷夫人的唇角以几乎不可看见的幅度轻轻动了动,但是很快地,她又恢复了原本的冷漠,她冷笑了下,缓缓地说:“我叫格雷拉文克劳。”
德拉科却完全不在乎格雷夫人究竟说了什么:“听见那个人的声音了吗?海莲娜,他回来了。”
格雷夫人的唇角扭曲成了一个冰冷的神态,“和我没有关系。”说完,她转身就要离开。
“真的和你没有关系?斯莱特林地窖已经泡进了黑湖里,而我们正站在黑黢黢的走廊里谈话――是的,伸手不见五指,海莲娜,斯莱特林和赫奇帕奇的祝福已经被黑暗君主破坏了,而告诉他守护魔咒根源所在的那个人,是你。”
走廊内忽然陷入一片寂静,只剩下窗外狂风刮过的刺耳呜咽。
躲在后面听墙角的众人:“………………………………”
斯科皮:“德拉科是被鬼上身了?――连波特都能比他做得好!”
罗恩:“至少我们现在看出他是真的很烦这个工作了。”
哈利:“他到底行不行,不行换我!”
赫敏:“斯科皮,实在不行,用你的办法困住格雷夫人吧。”
被叫到名字的斯莱特林犹豫片刻,轻轻点点头,摸了摸系在腰间的龙皮口袋,从里面掏出一张束缚鬼魂的符――这样对待女士似乎有点儿不礼貌,斯科皮想,但是好像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然而还没等他来得及考虑清楚,下一秒,忽然峰回路转。
“阿布拉克萨斯的子孙就像他本人一样令人讨厌,他当年从我这里骗到我本名的时候,承诺过我不把它告诉任何人。”格雷夫人哼了一声,随着这一声开口,幽灵的脸颊部分似乎变得不那么透明了,“告诉我,马尔福,你想要什么?”
“要你弥补你自己犯下的错误。”德拉科毫不犹豫地说。
“我没有做错过。”
“战争的号角已经吹响了,海莲娜。”德拉科淡淡地说,“你听见了那个人的宣言,已经兵临城下了,本来我们可以拥有更多的机会,是你的泄密让我们失去了那个机会。”
“是!是我告诉了里德尔四个守护咒语中的其中俩个秘密!”海莲娜拉文克劳忽然变得有些激动,她立刻反驳,“那都是我母亲的错――她终其一生从未错误过,却从来没想过她也会有做错的时候――如果不是我母亲让巴罗来找我,他也不会因为求爱不成失手将我刺死,我一生束缚在这座早该腐朽的城堡里,却从来没有遇见过真正的爱情!――巴罗他后悔?哦,后悔有什么用,他活该!活该!里德尔善解人意,他不像那些贪得无厌又愚蠢的学生,从来不主动询问我拉文克劳冠冕的下落,他在夜里陪我聊天,无论是深冬还是酷暑――”
“可是事实证明,他还是在利用你。”德拉科微微蹙眉,看上去似乎有些忍受不了格雷夫人的煽情表白,“巴罗在到处找你,尽管所有的幽灵都躲了起来。”
哈利:“真的?!”
斯科皮:“……假的吧,我记得巴罗跟潘西她们在一起。”
哈利:“…………”
格雷夫人看上去有些动摇。
“告诉我剩下的俩个魔咒,海莲娜,”德拉科温柔地说,每当他这么做的时候,他就变得极其具有说服力,“然后你就去找巴罗吧,你永远都将束缚在霍格沃茨,就算这座城堡变成了一片废墟和沙土,你都离不开这里,而同样离不开这里的,只有巴罗。”
格雷夫人:“可是是他杀了我!”
“他爱你。”
“我永远不能原谅他,你不明白当冰冷的剑刺入胸膛时是多么的――”
“你总有一天会死的,”德拉科面无表情地说,“我想不通光是这个理由能让你恨他那么多年,姑娘。”
哈利:“他居然叫她姑娘。”
斯科皮:“……已经没有下限可言了。”
罗恩:“而且我觉得马尔福有点儿神逻辑――什么叫‘你总有一天会死的’――赫敏,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赫敏:“……大概会抽对我说这句话的人一巴掌。”
然而不同于鲜活的生命,对于飘荡了上百年的幽灵来说,死亡的意义似乎变得久远起来――久远到当真的提起它时,海莲娜拉文克劳发现自己居然已经记不起自己究竟为什么而怨恨――那已经变成了一种无形又模糊的东西,只是存在于她的意识里,却并不真实。
对于等待的所有人来说,接下来的沉默简直漫长得令人难以忍受。
“他在哪?”
终于,海莲娜轻轻地问。
“霍格沃茨的任何一个角落,”德拉科不负责地说,“我说过了,他在到处找你。”
“拉文克劳的魔咒被继承在拉文克劳的冠冕上,只要拿到冠冕放在一个真正的拉文克劳手上,魔咒就会出现,在临死之前我的母亲赐予了城堡所有物品生命力――那是一个前所未有规模巨大的生命魔咒。”海莲娜又恢复了冷漠的神情,“冠冕已经被那个人拿走了,但是我没有告诉他那个秘密。”
“谢谢,这就够了。”德拉科丝毫不动心地说,“格兰芬多的守护魔咒是什么?”
“…………”短暂的沉默,“我不知道,非常抱歉。”海莲娜拉文克劳轻轻地说,“我真的不知道戈德里克叔叔究竟做了什么,但是那一定是你们最后的希望。相信我,他一向是个很好的人,乐观开朗,喜欢唱歌――直到萨拉查叔叔离开。”
德拉科微微翘起唇角,得到了他想要的,他终于再一次变得亲切优雅起来:“听上去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是啊,很长很长……”海莲娜居然露出了一丝微笑,她的目光从德拉科脸上移开,失去了焦距落在了窗外,她的声音在这一刻听上去很飘忽……
“你们会守护好他们的霍格沃茨,是吗?”
“我还以为你怨恨这里。”
“这里也是我成长的地方,你说的没错,我怨恨这里,想要离开。”海莲娜说,“但是我发现,每一年的新生依然让我小小地期待,如果不是这样,我大概不会成为拉文克劳的幽灵。”
“嗯哼。”
“以你的姓氏发誓,马尔福,你会好好地守护霍格沃茨。”
“我从来只守护自己的东西,女士。”德拉科懒洋洋地笑了笑,转头离开,“但我想是的,我们会尽全力去守护它――”
“在次立誓,以‘马尔福’的荣耀之名。”——
261、第二百六十一章
“……她提到了冠冕,”赫敏绞着手指,咬着下唇看上去心烦气躁,“哦,好消息是现在几乎所有要做的都集中在了一件事上,坏消息是在麦格教授从圣芒戈回来,在这之前我们只能老老实实地呆在一边――哦哈利,我简直不敢想象如果我们的魔药失败了我们不仅将会失去一个那个人的魂器,我们害了斯科皮,甚至还会让拉文克劳的祝福无法得以释放――”
“冷静些,赫敏,”哈利温和地说,“我们的魔药没有问题,你太过于紧张了。”
“我知道,毒蛇的牙齿是最完美的最后的材料。”赫敏飞快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将目光放在窗外,外面一片漆黑,刚刚偶尔出现的月光也很快地躲在了云层之后,“但愿如此,哈利,”格兰芬多姑娘轻轻地说,“祝我们一切顺利。”
一行人离开了拉文克劳的公共休息室,一路上他们遇见了不少拉文克劳――对于他们这个奇怪的组合,如果平时肯定有人愿意停下来围观一会儿,那么今天真的算得上是一个特殊的日子了――只有少许几个人停下来和他们短暂地打个招呼,这群聪明的小鹰们正忙着挥舞他们的魔杖,为他们的休息室周围施下一层又一层的保护魔咒和加固魔咒。
“你们最好离开这儿,”卢娜拉夫古德的声音飘渺,“一会儿我们会在拉文克劳的公共休息室外使用很多很多的陷阱魔咒,它们被附加了靶向性咒语,只有拉文克劳走过它们时它们才会安安静静地呆在原地而不是试图把你弄死。”
“谢谢,卢娜。”斯科皮眨了眨眼,“可是等一会儿我们可能会需要一个拉文克劳――”
“那么你就可以来找我。”卢娜破天荒地对着斯莱特林露出了一个清晰的笑容,“我会一直在礼堂的,我刚刚被选入了先锋队――不过现在我更需要去把我的双角彩鱼拿走,你们说如果我把它们放到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会如何?听说那里已经成了室内鱼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