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堂中安静了大约五秒,然后由格兰芬多带头,礼堂忽然喧闹了起来。
所有人都在大声地欢呼、鼓掌,格兰芬多们上串下跳地吹着口哨,兴奋地向邓布利多挥舞着手,就好像站在最上方的不是他们天天都能见到的校长,而是哪个魁地奇国际明星似的。
“闹剧。”德拉科平静地评论,然后站了起来。
“你去哪里?”斯科皮下意识问。
“斯内普教授让我过去,”德拉科犹豫了一会儿后,回答,“就在刚刚,你们所有人都像个傻子似的咧着嘴望着邓布利多的时候。”
“除非你刚才那一会儿坐到了格兰芬多的长桌边上,”潘西尖锐地反驳,“我们中间可没有谁像个傻子似的咧着嘴在这儿仰望邓布利多。”
德拉科并不在意地耸耸肩,然后往教师席那边走去了。他走过去的时候,斯科皮注意到西里斯脸上不太自然地往旁边让了让——在这前一秒,他还像寄生动物似的黏在斯莱特林院长身上,这倒是不难就可以看出来,无论如何,布莱克教授似乎对自己唯一剩下的妹妹的儿子并不太喜爱。
德拉科只是跟斯内普简单地交流了一下,斯科皮看见他淡淡地点了点头,然后就转身回到了斯莱特林的长桌旁边,并且宣布今天下午所有年级的预言课全部取消,时间改为晚餐过后半个小时,地点统一安排到礼堂对面的十一号教室——那是一个废弃了很久的教室,说它是教室,其实更像是无人看管的储藏室,不过德拉科对那儿倒是挺熟悉的,为了方便,通常他和波特就在那儿学习大脑封闭术,如果没猜错的话,下午去布置场地的教师们会惊讶的发现,那里面乱的就像天天都在发生魔法对决似的。
“我倒是可以理解。”扎比尼说,“你们不能要求费泽伦教授用四个蹄子爬上那个老蝙蝠专用的塔楼,那太麻烦了。”
“我今天下午本来有一节预言课。”斯科皮从书包里翻出课表看了看,“我能跟你们一块儿过去了。”
“还有格兰芬多的五年级。”德拉科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冷淡地说,“真是煎熬。”
……
晚餐吃完后,学生们挤挤嚷嚷地往哪个教室走——人数相比较真正选择了这门课程的人来说明显过多,看样子似乎所有人都对新来的教授很感兴趣。女生们显得更加兴奋一些,当达芙妮第一个走进教室的时候,斯科皮在后面听见了她惊喜的低呼。
“哎呀,这儿真是太漂亮啦。”她欢快地说着,显得有些迫不及待地打量着四周。
教室里的课桌椅全部消失了,学生们发现自己来到了一片丛林空间中。教室的地板变成了满地软绵的苔藓,树木从地板下面生长出来,树枝从天花板和窗户上横贯而过,柔软、斑驳的绿色光线从一个神秘的角落倾泻在整间屋子里。如果安静下来,还能听见夏夜特有的虫鸣,丛林见,偶尔能看见小妖精忽然飞过时手上的魔法棒发出的莹莹微光。
学生们迫不及待地走进教室,在大树下或者石头上安坐下来。没有选修这门课程的人在门口探头探脑,然后在上课铃响起到时候,不得不带着非常遗憾的情绪舍不得地离开了。
“真是大手笔的空间魔法。”德拉科带着一丝叹息说,“我敢打赌他们把另一个大陆上的热带丛林整个儿切了一块搬过来了。”
“——答得没错,先生。”温和的声音从他们背后响起,紧接着是马蹄踩在厚实的落叶和苔藓上发出的好听的厚实声,费泽伦出现在了他们身后,他从一个灌木丛后面走了出来,绿光照耀在他的身上,洁白的马身就好像隐约散发着光晕似的。
“我十分感谢邓布利多校长的体贴,我喜欢丛林,畏惧寒冷。”费泽伦说着,走进了学生们的中间,“如果允许,也许我需要再重新自我介绍一次,我是你们的预言课教授,我叫费泽伦。”
人群中稀稀拉拉地响起了迎合的声音。
“我们将在这里完成所有的课程——我会教你们,上千年来,马人们是如何通过仰望星空,观察自然微妙的变化来推测未来。”
“和以往我们学的预言课不一样?”拉文德插嘴,“水晶球呢?”
“那都是骗人的玩意。”
费泽伦毫不犹豫的回答让拉文德显得既困惑又失望,这可以理解,她是全校唯二一个特里劳妮的疯狂粉丝。
“我们为什么不到禁林里去——海格教授说,你们就生活在那里!”
“因为我被我曾经的族群放逐了,禁林将不再欢迎我。”
人群中有了一阵骚动,而最初提出问题的帕瓦蒂捂着双唇,十分歉意地低呼道:“噢天呐,抱歉。”
“没关系,这些都是我必须跟你们说明的,”费泽伦冲她笑了笑,可怜的五年级姑娘,脸上出现了可疑的红晕,虽然这名英俊的马人很快将注意力转移开了,他在人群中走来走去,甩动着他漂亮的尾巴(“这样居然还挺性感的”潘西评价,德拉科给了她一个鄙夷的斜视),“抬头看看你们的头顶,那颗正在闪耀的红色星星。”
斯科皮费劲地仰起头时,他发现周围大多数人已经完全躺在草地上了——这真是够随遇而安的。
“在过去的十年里,有种种迹象表明,巫师界的人们只是在渡过俩场战争之后短暂的和平时期——”
斯科皮:“哪俩场?”
“1945年邓不利多打败黑巫师格林沃德,巧合的是,这一年里麻瓜世界里希特勒也被反法西斯阵营打败——有人认为他们之间有所关联。而同年,汤姆里德尔离开霍格沃茨,成为了今天的黑魔王。”德拉科不耐烦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你的魔法史是被狗啃过了是吗?”
“是被啃过了。”斯科皮毫不犹豫地说,“黑魔王居然叫汤姆里德尔。”
德拉科:“…………”
身后的声音消失了,斯科皮猜测大概在下课之前德拉科都不会再理自己。
后来他们蹲在草地上燃烧起了鼠尾草和香锦葵——按正常理论来说,在森林里烧火这种行为似乎不太正常,但是每个人都显得很兴奋——费泽伦的外貌和气质还有博学气息迷倒了大部分的人,至少现在斯莱特林们没多少人说他是个骗子。
“还算靠谱。”最有发言权的达芙妮格林格拉斯傲慢地说——而事实上,斯科皮认为这已经是她所能说出的最高评价了。
“可惜他什么都没说清楚,我们需要更多的细节。”蹲在燃烧的草药旁时,罗恩韦斯莱压低声音,“你怎么看,哈利?”
“费泽伦强调过,马人的预言也不完全准确。”哈利提醒,他瞥了眼他们身后的斯莱特林,将声音压得更低,“而且没人能完全掌握细节,所有的细节都有无穷变化的可能。”
“太深奥,听不懂。”罗恩严肃地说,格兰芬多救世主不得不冲他的好友翻了个白眼儿。
费泽伦在人群走走动,他会就熄灭的火堆说上俩句,有些人他会坦白什么也看不见,而那些个别被他提醒注意桃花的姑娘则会欣喜得就像明天就能立马出嫁了似的。终于,马人踏着稳重的步伐来到了哈利他们身边,哈利也是这个时候注意到,费泽伦胸前有一个淤青的蹄印——这大概还是那个马人贝恩的杰作,他一向是个暴躁的家伙。
费泽伦走道他们身边,围绕着他们的熄灭的残局转了一圈。
不知道为什么,哈利忽然觉得有些紧张。
然而费泽伦却没有多评价什么,他绕过了哈利他们,在哈利放松的呼吸声中,然后走向了其他的火堆,他细细地观察了每一个火堆,然后绕回了教室的中央。
“结果他什么也没说。”斯科皮叹息,“虽然我不得不承认他比特里劳妮靠谱一点儿——”
“不,他已经发现什么了。“达芙妮坐在一块巨大的石头上,她单手撑着下颚,微微蹙眉,“嘘,听他说。”
在下课铃快要响起的大约前五分钟,费泽伦终于不再沉默。
“我无意冒犯你们。”他用淡漠的目光扫视周围一圈,每个人都觉得那双漂亮而锐利的目光在自己的脸上一扫而过,“我们当中的某人将面临一场背叛。”
费泽伦顿了顿:“还有死亡。”
教室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然后,在诡异的气氛中,下课铃以一种刺耳的方式响了起来。
所有人都觉得松了一口气,他们没有了开始的兴奋,在费泽伦宣布下课的时候,乱哄哄地离开了教室。
斯科皮走在人群的后面,当走到礼堂大门那边的时候,他听见罗恩韦斯莱高昂地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