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不寻常的点综合在一起,游霄略作猜测,脸色很快就沉了下来:“你是不是身上有伤?”
何觅睁大眼睛,立刻回答:“没有……”
“脱掉。”游霄发号施令,“衣服脱掉给我检查。”
何觅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眨了好几下眼睛,犹犹豫豫、不好意思地看着他。游霄这个时候一心想着检查他有没有伤,目光很是坚定,何觅用手抓住了自己的衣服下摆,把它往下扯,又别过头:“不要吧……”
游霄冷酷地说:“你给我老实一点,不脱的话,我自己动手。”
话音刚落,何觅的心跳一下子加快,睫毛又扇动许多次。他在游霄的凝视下傻傻地后退了一步,好像是在表达自己的拒绝。
游霄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言出必行,一下子抓住他的手臂,另一只手去解他的纽扣。
空调的冷气呼呼地散布到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驱逐热气,播撒凉意。但何觅似乎半点也没有受它影响,他的身体愈发热起来,在游霄的强势进攻下显得软弱无力、抵抗不能,肢体和衣服布料纠缠着,渐渐地,上衣被解开,他的上半身在游霄的面前袒露出来,洁白的皮肤与腰间一块明显的青紫,也被游霄收入眼底。
看到他的身上果然有伤,游霄的表情立时变得更加不悦,而何觅那软绵绵的挣扎与求饶,也被他一起无视。
“不要这样,游霄,游霄……我,我自己脱,好不好……”
现在再来后悔,晚了。游霄置若罔闻,何觅已经被他推到了床上,他支起身子来,在何觅还没反应过来时,揪住了何觅的长裤,狠狠往下一拽。
光裸大腿暴露在空气中,何觅一下子蜷起身体,膝盖上的淤青只在游霄眼中一闪而过,就隐入被子中。
这在游霄眼中,已经成了他又一次受人欺负、又要瞒骗自己的证明。此时此刻游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要让何觅承认身上的伤,让何觅无法抵赖,在这强烈的意志下,他自然无心去在意自己行为是否妥当。
他抓住何觅的大腿,逼着何觅把那受伤的膝盖重新露出来,一不小心用力太过了,何觅就此双腿大开,他的手也从原本的位置滑走,只留下一道发红的指痕。
何觅现在身上就只剩下套着两边袖子、露着胸膛的上衣,以及腿间一条内裤,这个姿势羞耻度实在有些太高了,何觅瞠目结舌地看着游霄,脸上热意飞涨。
“游,游霄……”他结结巴巴地说,“别这样……”
游霄阴沉着脸问他:“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你先放开我……”
游霄:“不要让我问第三次。”
“我不,不小心撞的……”何觅说,“就是刚才撞的……”
游霄冷笑起来:“撞伤有什么瞒着我的必要?你当我是傻子吗?”
这就是事实,但对游霄来说是道理不通的谎言。何觅只能讨饶地看着他,狡辩一样地说:“真的,是我自己弄的……”
他每说一个字,游霄的嘴角就下垂一点,最后何觅讪讪地闭嘴。
房间里开始凉起来了,冷气吹到他躺的这个地方,舔舐过他裸露的每一寸皮肤,弄得他情不自禁地颤栗。他想要藏起自己的身体,但游霄死死地盯着他,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可能是何觅的眼神太过可怜,游霄这时候才开始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何觅年长他一岁,但发育得一直很慢,不止身高赶不上他,体型也一直纤细瘦弱,在游霄眼中和白斩鸡没有两样。
直到现在,这具躯体以这样的形式展露在他面前,他才发现——虽说何觅确实与他想象一般纤瘦,但又和他想象中有许多不一样。
就像何觅的皮肤,常年晒不到阳光的腰腹和大腿,颜色虽然白皙,但却不是那种他讨厌的苍白,而是相当有生命力的、好像要泛光一样的莹白。他的手把在大腿上,手指在腿肉上滑动时,那触感光滑柔嫩,几乎让他舍不得罢手。
游霄也开始脸上发烫了,他瞪大了眼睛,着了魔一样缓缓低头,看向自己手触碰的地方。他看到了微红的指痕,接着,视线又不听使唤地往大腿更内侧滑去,他看见内裤边缘的肉那和粉色相接近的颜色,似乎是被布料磨出来的。
游霄忍不住想,何觅分明从不珍惜自己,将自己当做最低贱的、人人都可以欺负的下等人。但这样的何觅,竟然长了一身小少爷般的细皮嫩肉,这简直是最不匹配的荒谬巧合——
身体和思维变得割裂。大脑如此胡思乱想着,在胡思乱想的同时也产生着无数羞臊、慌张,但身体却仍然维持着观察,眼睛依旧凝视着身下人的躯体,从大腿到小腹,再到那线条紧窄的细腰,到平坦的胸膛,到胸膛上那两点艳得惊人的乳头……
何觅已经被他看得快掉眼泪了,眼睛里有雾气弥漫,嘴唇也紧紧咬着,像一只生怕被捕猎吞吃的小动物。
游霄恍然惊醒,立时收回了手,一时急火攻心,想也不想就吼他:“你干嘛不推开我!”
何觅还躺在床上,仿佛被吓坏了,还没有回答。游霄这才想起来,自己才是那个强迫的人,气血上涌,猛地掀起被子把他盖住,然后飞快下床站在地板上。
做了这种失态的事,游霄哪里还有心思管自己没得到解答的问题。他尴尬地立在那儿,先是埋怨自己发神经,接着想何觅为什么不反抗,这家伙怎么就是这么好欺负,被谁欺负都这样吗。忽然之间,耳朵捕捉到背后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分辨出那是何觅把被子拉起来盖住身体。
刹那间,游霄觉得自己在这里呆不下去了,话都想不起来要留,直接落荒而逃。
门被狠狠关上之后,何觅才从被窝里探出半个脑袋。他看了一会儿门,又把头缩回来,也没有要穿衣服的意思,只是捂住自己的嘴巴。
糟糕……何觅呼吸急促地想,为什么我的心脏,会跳得这么快呢……
第八章 过去8
在这之后,他们的关系又陷入了冷淡。游霄一连两个星期,周末都不在家里呆着,第一周他竞赛集训,第二周外出比赛,听着都是很正当的理由,但不知为何,何觅却觉得他是故意躲着自己。
这实在是被躲多了,有了经验。游霄就是这样一个性格别扭的人,何觅这次不心急,也不伤心,反正只需要这段时间过去,游霄缓过来了,他们之间就又会恢复正常。
何觅猜的一点儿也没错。
那天晚上做的事实在是太过激了。回到房间后,游霄迟了整整一个小时才睡着,睁眼闭眼,眼前出现的都是何觅被他扒得衣衫不整眼中含泪的模样。
他怎么会做出如此失态的事?!游霄羞得差点把自己的手腕捏青。
简直像是鬼上身,走火入魔!
而且扒了何觅的衣服,最终也没能问出那伤是怎么来的,根本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全盘皆输。
游霄逼着自己忘记这件事,但人的思维有惯性,越是想要不在意,反而越是容易钻牛角尖。他拼了命想要用把自己的思维塞满,刷题学习做运动什么都好,但这反而起了反作用。只要一闲下来,他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起来何觅被他脱掉衣服的样子,甚至还有何觅当时求饶的声音,那软软的喊“游霄”的腔调——
这个——游霄咬牙切齿——娘娘腔!
被他欺负不反抗也就算了,为什么连对他骂两句重话都不会骂?不骂他也就算了,还用那么软的声音讨饶,有什么用?
游霄又气又臊。这样数落完何觅的缺点之后,把事件原因归咎于何觅的软弱之后,他又很快地感到了羞愧。父母从小就教育他要是非分明,要勇于认错,他当然能意识到自己的这些想法全是推卸责任。但他与何觅相处了这么多年,模式早已固定,即便他想要改变也做不到。
而且何觅本来就有错。
初三的小少年还试图给自己挽回面子,倔强地想:要是他不瞒着我,我也不会做出那种事;追根究底,要是何觅能够保护好自己,不被人欺负,那根本连这种事也不会发生……
躲了何觅两周,第三周周末,游霄总算愿意回家了。
不和何觅见面,不代表何觅完全和他隔绝了。他每天晚上都要回家休息,佣人阿姨给他送水送点心时,会和他唠些闲话。有时候说家里的花开得怎样了,有时候告诉他,夫人最近又头疼了,少爷你要多关心关心她,有时候也会谈起何觅在家里都做了些什么事。
何觅并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一如既往地帮她干活,上周月考完回来,还替她打扫了游霄的房间。
游霄若无其事打探完情报,阿姨走了,他又有些生气。
和何觅一对比,他的故意躲避就显得很心虚,落了下风。
周六晚自习下课回到家,游霄放完书包,直奔何觅的房间。理由他已经想好了,他要看何觅的月考成绩单,然后再顺水推舟把之前的伤问个清楚。
门只是关上了,没有锁,他喊了一声何觅,便直接开门进去。
浴室里传来何觅的声音:“啊,游霄,你等等,我刚好快洗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