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耳朵/怀了总裁的孩子以后 完结+番外 (唐采山)
“那,那我去借个梯子。”
林尔将长梯拖回来的时候,庄启严已经将衬衫脱掉了,露出了精壮的上半身。林尔提着梯子呆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庄启严已经伸手将梯子接了过来,一把将梯子扛在肩头,再稳稳当当地靠在房檐上。
“我上去了。”
“哦,哦。”
“你在下面给我递东西。”
“好。”
东西都顺利递上去后,林尔不断向后退,好不容易才看见庄启严的裸露的后背。
庄启严低着头不断忙活着,颈间在太阳的直射下滴下来几颗汗珠。
“好了。”
不知过了多久,林尔的脖子仰得已经有些酸了,庄启严终于拍拍手,谨慎地从房顶挪到梯子边,踩到最后几节梯子时,右脚差点儿踩空,踩到地上的时候没有站稳,林尔眼疾手快地用手托了一下庄启严的腰侧,但整张脸却撞进庄启严的怀里,鼻间萦绕着庄启严衣服上特有的味道和汗水味。
庄启严也紧忙抱住林尔,下巴抵在林尔的额上,问道:“没事吧?”
“没事。”林尔轻轻推开庄启严,低着头绕着梯子走到了另一边。
庄启严将林尔的动作神态尽收眼底,轻轻笑了笑。
江荷在第三天下午的时候出了院,庄启严雇了一辆车,将江荷送到了村口,从村口到到家的一段小路,是两个人左边一个右边一个扶着江荷慢慢一点点地走完的。
江荷回家后,东边的屋子留着给江荷养腿,于是林尔又回到了自己房间和庄启严睡在一张床上。
晚上林尔将晚饭送到床边,一勺勺地喂着江荷。
“庄先生在这儿呆了几天了,会不会太麻烦人家了?”
“不,不会。”林尔组织起语言,想着该怎样才能让母亲放下担心,“庄先生和我说好了,等过几天您能下床走动了,我搭他的顺风车一起回去。”
“嗯,这倒是省事,可耽误了人家时间。”
林尔把空碗放在一边,说:“庄先生说了不碍事,他正好可以逛逛,他说他很喜欢这边,空气好,水也清。”
江荷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说道:“那你多陪人家出去走走。”
“好的,妈您放心。”
林尔出去的时候,看见庄启严正收拾着碗筷,林尔赶忙说道:“庄先生,还是我来吧。”
“不用,你坐着。”
“那我去烧水,你今晚洗个澡。”林尔说着就起身去打水,庄启严叫住了他。
“还是你来洗碗,水桶我来提。”
家务活就这么被分配好了,林尔洗完碗,庄启严的水也下锅开始烧了。庄启严守在煤炉前,等着水烧开。
“待会儿你先洗。”林尔撑着下巴蹲在庄启严的腿边,说道。
“都行。”
外边的天黑透了,屋顶上露出月牙的一半,庄启严拎着兑好的水,穿着四角裤站在月色下简单地冲洗了一下。林尔坐在远处,却十分清楚地看到了庄启严的姿态,就这么一直偷偷看着。
轮到林尔洗澡了,庄启严却拿着大盆放进屋里,端着热水让他站在盆里洗。
“我,我在外面洗吧,不然把地弄湿了还要拖。”
林尔早已经习惯了在外面冲凉,天若是很冷的话,会花几块钱去镇子上的浴室洗,十几年来都是这样。
庄启严没答应他,闷着声继续把水往屋子里拎,固执地让他在屋里洗,林尔只好妥协。
好不容易磨磨蹭蹭地洗完澡,林尔边穿衣服边喊外面的庄启严,“我好了。”
庄启严推门进来的时候,林尔正在套衣服,袖子卡在耳边没拽下来,庄启严走过去帮了一把,目光却不经意地瞥了一眼林尔的小腹。
“今天,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没有。”林尔整理好衣服,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去外面拿了拖把,想把洒在地上的水拖干净。
庄启严则是弯着腰端起满满一大盆水,一口气端出去,将水从大门外泼出去。林尔听到窗外的泼水声,想到了水花在月色下飞溅,想到了庄启严滴着汗珠的侧脸,情不自禁地勾起嘴角。
第十八章
这几天庄启严不在家,许之铮倒是三天两天往庄家大宅跑,嘴上说着拜访刚回来的庄琳,或者说得到了什么新奇玩意,送给姑姑,实际上每次都装出一张面瘫脸,操着深沉稳重且温柔的声音故意在庄点面前绕一圈。
许之铮不仅是想多看庄点两眼,想知道他今天的精神状态,想知道他穿的什么,在干什么,而且更想看见庄点看他到来的时候的反应。
庄点什么都不知道,看见许之铮这几天经常来,并且每次都能碰上他,以为这是老天对他的眷顾,可惜了庄点,跟在庄启严身边那么多年还是不谙人事,只能说庄启严对他的保护实在太好了。
陈镐天给林尔打过电话,林尔和正和庄启严在山里面拾柴火,前几天下了雨,但这几天都是晴天,山上的泥路也没有那么沾鞋底了。
林尔靠在一棵粗壮的老树上,听着陈镐天的话,低声回应着。
“我知道了,放心吧,过两天就回去了。”
“替我向阿姨问好。”
“好,知道了。”
庄启严正仰着头观察头上盘旋着的两只鸟,浅灰色的毛,身形不大,头顶一抹白,也看不清是什么品种。庄启严跟着鸟的踪迹走到了一颗树下,约有一抱粗的树,树皮有些脱落,顶着葳蕤的枝叶向上挺立伸延。
离林尔三棵树距离的庄启严看到了树枝的半腰上稳稳端着一只鸟巢,刚刚那两只灰鸟立在巢旁,叽叽喳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叫了一会儿,又扑棱着翅膀在空中划了半个圈儿,再想寻找它们的踪迹便寻不到了。
“林尔,这树上有个鸟巢。”庄启严抬着头,喊着林尔,他不知道林尔在打电话,以为他一直跟在自己身后,便这么喊了声。
林尔赶紧捂着电话,但还是晚了,那边的陈镐天问:“谁跟你讲话呢?你不在家?”
“嗯,我,我在外面捡柴。”林尔有些不知所措,心虚地辩解着。
“你跟谁在一起啊?注意点安全。”陈镐天的语气有些让人难以猜测。
“我会的。”林尔的回答显然避重就轻,但林尔觉得没有必要让陈镐天知道他和庄启严在一起,否则又要闹得不开心。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陈镐天主动将电话挂了,挂得林尔措手不及。
“真是的。”林尔把手机放回口袋,一步步走向庄启严。
庄启严已经将带过来的麻袋撑开,对林尔笑了笑,说道:“我看到前面有个小坡,那边堆着不少。”
林尔也朝他笑笑,他很明显地感觉这几天庄启严的心情很好,皱眉的时候变少了,有时候还会对他笑一笑,这对庄启严来说一定是很大的改变。
林尔的猜想没有错,若是庄点看见自家少爷在三天之内这么高频率的笑容,一定会跪在庄家的祖坟前烧个一车纸票子。
捡了大半袋柴,林尔被庄启严按在石头上强制休息。
“其实这么多已经够了。”
“够了?”庄启严用一只手掂量了一下。
“够了,拿回去和稻草混着烧。”林尔看着庄启严富有肌肉感的小臂,不禁在心里惊叹了一下,“你是不是经常锻炼啊?”话出口后,林尔又觉得有些像废话,庄启严这样身份的人,怎可能会不自制,健身锻炼一定是会去做的。
庄启严的眉眼里都是惬意,答道:“是啊。”末了,把麻袋放在脚边,和林尔挨着坐在一起,又说道,“我特别喜欢跆拳道,散打也学过点。”
这下子林尔终于知道那天晚上他为什么使了吃奶的劲都挣脱不开庄启严的禁锢了,想到这儿,脸上有些发热,“跆拳道我也喜欢,我猜……你是黑带。”
“嗯。”庄启严从斜挎着的小布包里拿出一个保温杯,递给林尔。
林尔惊讶地微微张着嘴,庄启严向他要这个灰灰的布包时,他单纯地以为庄启严只是喜欢,反正这个包是他上学时装饭盒的包,也有很长时间没有用了,闲置着也是闲置着。
当庄启严从里面拿出保温杯的时候,他心里悄悄涌起一股暖流,但很快这股蔓延全身心底的暖意就被尘封在心底,“也许庄先生关心的只是肚子里的宝宝,如果没有宝宝,我和庄先生此刻就像陌生人一样。”林尔这么想着,接过保温杯,目光忍不住又看向了庄启严。
庄启严拿着纸巾擦着汗,袖子上沾上了泥痕与草木灰,因为背干柴的原因,衬衫起了褶皱。林尔知道庄启严的衣服价格不菲,此时在这个偏远的乡村里,远不如城市里能讲究,再昂贵的衣服也只能和尘土为伴,林尔更觉得不好意思了。
他知道,不知不觉的,他已经欠了庄启严很多,大部分都不再是像250块钱一样理得清的账,更多的,是模糊不清的,怎样都不能划分清楚的帐。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安安心心将孩子生下来,他相信,庄启严会是个好父亲,孩子在庄家长大,一定比留在自己身边吃苦要好,几个月后,孩子交给庄启严,他再和庄启严一刀两断,两不亏欠,离开这不属于他的世界。想到这儿,林尔苦笑了一下,忽然厌恶起自己来,觉得自己就是个背德的冷血之人。可是,他还能做出更好的选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