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偷我裙子了 (一勺彩虹糖)
- 类型:现代耽美
- 作者:一勺彩虹糖
- 入库:04.10
以前卜奕请客户时候就爱挑这地儿,甭管生意成不成,先把逼格抬上去。
就是不知道老关怎么想的,把聚会定这儿了。
关健和段重山俩人一块儿来的,跟门童一样戳门口接人,老远看见卜奕和傅朗并肩往这边走,关健一碰段重山,“我没瞎吧,傅神边上那个骚断腿的玩意儿是咱卜总吗?”
段重山叼着烟冷笑,“可不,炸着尾巴开屏呢。”
关健挠挠下巴,“素了这么多年,我还以为他最终归宿就是隔壁大佛寺了。”
说话间人已经过来了,关健和段重山揣着一肚子感慨迎上去,一点没避讳地把傅朗从头到脚打量个遍。
“不一样了啊,真是不一样了。”关健现在在单位混得还不错,说话神态也奔着体制内特有的“慈眉善目”去了,“资本主义是养人啊,瞧我们发际线都要后移了,人大神还是一身精英范儿。怎么着啊朗,打算留下来跟我们共同建设祖国么?”
卜奕的耳朵嗖一下就竖起来了,装着不在意地在边上凑近了听。
“还不一定。”傅朗有意无意地用眼风刮过斜前方的某人,“看情况。”
有戏。
关健和段重山对视一眼,分别盯了卜奕后脑勺一眼。
卜奕在前面,后脖子让这仨看得直冒凉风。进了门,发现以前跟傅朗有点交集的人都被关健喊来了,隔壁宿舍陈胖子他们几个,许久未见的乔清渠,发了福的尚林喆,都在座。
一群人,屋里比屋外热闹。
卜奕下意识往后瞥了眼,心说这阵仗怕不是要逼死社交障碍了。
里面人一看他们进来,尚林喆带头,立马就把目光聚到了傅朗身上。卜奕侧身挡了一下,正要过去替傅朗解围,没想到后面正主自己过去了。
卜奕惊讶地看着傅朗跟这群以前就没多熟的人寒暄,游刃有余。他暗自苦笑一声,转头去让服务员开酒了。
——他们都悄悄长大了,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用对方不知道的方式。
酒桌上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卜奕脑子里绷着一根弦,劝别人喝了不少,自己只喝了小半杯。
一张圆桌,傅朗坐他对首,俩人一举一动都能落在彼此的余光里。就好像桌上的其他人都不重要了,他们要借这一眼又一眼,把已经陌生的部分熟悉起来。
可惜只是徒劳。
尚林喆喝多了,压着傅朗的肩,满面通红地举着杯吆喝:“我的小师弟,你可真是太出息了,是你们那届最有出息的一个。你不知道,老胡念叨了你有多少年。谁能想到,你小子啊,嗝……居然学设计去了。怎么样,盖大楼好玩儿吗?”
傅朗很平淡地往桌对面看过去,答他的话:“还行。”
他那时候负气跑了,仓促找了留学中介,走了一条不那么正统的路,只要求“快走”,可等去了国外才知道自己把一切都想简单了。
初来乍到,适应人生地不熟的环境就是一道坎。满大街白人面孔,连个华裔都少见。也就是这时候,他才确定了要学的专业。
接下来,他一边补专业基础一边构思作品集,还要挤出时间去打工,整个人忙得昏天暗地,几乎没有时间去哀悼仓促结尾的爱情。
偶尔,当他拖着一身疲惫躺在合租公寓里,闻着室友泡面里冲出来的防腐剂味儿,会禁不住反刍着他和卜奕之间的点滴,思考得多了,才明白“爱情”不是说爱了就完事的。
他后知后觉地悟了,可相隔几万里,哪怕他能编出一本爱情索引,也没人听他说了。
傅朗咬着牙把背道而驰的专业读下来,毕业那年无比渴望回国,机票都订好了,可临行前又犹豫了。
他现在除了一张文凭和一肚子不知道能不能用上的知识点,照样身无长物。
他们当年都能因为这些事儿掰了,难不成过了三两年就不会重蹈覆辙了?
至少得有个人样了,才好站在卜奕面前堂堂正正说一句,想你。
他把机票退了,开始着手找工作。之后的几年,又从美国辗转到欧洲,像一片寻不到根的落叶,打着旋儿飘了许久,始终落不到实处。
这次回国是借了一个两方合作的契机,他“外派”来简凡建设给帮帮忙。傅朗来之前也想好了,人是要见的,但总要有点准备。六年过去了,连新立交都缠成了魔幻的形状,何况是人。
如果卜奕早就“放下了”,那他转身就走,只把这里当成“故乡”。如果卜奕同样地“放不下”,那他无论如何也要把人追回来,把过去写坏的那一页翻过去,从头再来。
原本是笃定,可真见了人,知道他的眼神一下又一下地在自己身上流连,傅朗反倒迷茫了,不知道这仅是一种带着遗憾的“意难平”,还是势在必得的“放不下”。
人人都来敬酒,傅朗又没卜奕那四两拨千斤的本领,三四圈酒下来,一张俊脸已经被酒气染得通红了。
卜奕看差不多了,擎着酒杯踱过去,不远不近往傅朗边上一站。他身上一股苦中沁甜的木质香丝丝缕缕朝人鼻腔里钻,像是要把别人心尖上的冷都勾暖了。
傅朗眼皮耷拉着,小小地打了个酒嗝,耳朵里听着卜奕把一个个挤过来的都打发走。
很多年没体会过的安全感开始一点点冒头,这种有着有落的感觉实在太好,让傅朗在迷蒙间以为是又做梦了。
梦里,是可以不那么绷着的。
他伸手去拽了拽卜奕,没拽着衣摆,倒是勾住他垂在腿侧的手了。
从小拿画笔的手,又细又长,放着好看,摸着好摸。
傅朗以前特别喜欢抠他手指上的小茧子,俩人坐沙发上看电视,他能玩儿半天也不嫌烦。
卜奕正打发段重山那个精神病人,冷不丁手让人一抓,吓了一跳,嗖就给甩开了。
甩完,才意识到碰他的人是谁。
这可惹了祸了!
还没来得及上头的酒精就地散了,冷汗都险些排着队从毛孔里冒出来。
本来这层关系就比纸还薄,一个不慎就得破,现在还让他兜头一盆水浇过去,可真是要命。
卜奕慌里慌张地看过去,对上傅朗十分惨淡的一张脸,没等他张口,傅朗已经起身出去了。
梦醒果然就在须臾。
是他唐突了,痴心妄想了。
卜奕扔下高脚杯就跟着冲了出去,桌上其他人面面相觑,方才还大着舌头吆喝的段重山也不吭声了,和关健对视一眼,转头拉着尚林喆岔了个生硬的话题,聊国际原油市场去了。
卜奕和傅朗前后也就没差一分钟,谁知道卜奕出门就找不着傅朗了。
桦宸园占地面积大,靠着两条腿往外走,就是步幅大的成年男性也得走上五分钟。
出了连着水榭的回廊,一左一右两条岔路,一条亮一条暗,卜奕想也没想,拔腿就往灯光昏暗那边追过去。
——以他对傅朗的了解,这时候就是打死也不会在亮堂堂的地方瞎溜达。
事实证明,傅先生多年来的习惯一点儿也没变。两分钟后,卜奕沿着人工湖跑了两圈半,在一个黑布隆冬的大石头上找着了傅朗。
疏于锻炼的卜总两手叉着腰,大口喘热气:“我要说我就是没反应过来,你信吗?”
其实刚才一出来,傅朗就臊得慌——搁谁突然让人拉一下,能不吓一跳?
他倒好,借酒撒疯,理智都喂了狗。
傅朗在大石头上盘膝坐着,入定了一样,“才两圈就累成这样了?”
“让让,我歇会儿。”卜奕嘴上挺狂,伸出去的手愣是没敢碰人,离肩膀差着两公分撩过去,扑了个寂寞。
然而他毕竟是个大活人,热乎乎地凑近,还是让傅朗不由自主地绷直了脊梁。
“真不是故意的。”卜奕说。
“我知道。”
傅朗又摸出烟来,顿了下,递给卜奕,“抽吗?”
卜奕吁口气,“戒了。”
烟盒掉在地上,傅朗也说不好怎么的,好端端居然滑了手。卜奕低头捡起来,笑了,“你也抽这个啊。”
一包白沙在他手里躺着,沾了点草屑,仿佛蒙尘的往事。
☆、幼稚
“想他,却遍寻不着。只好把他的习惯变成自己的,闻着熟悉的味道,想象他还没走远。”
傅朗熬着大夜刚开始抽烟时候,在本上龙飞凤舞写过这么一句,后来自己一看,酸得不行,又扯下去撕碎扔了。
这话他当然不会跟卜奕透漏,只是眼神遮不住,总要泄露一二。
卜奕混了这些年,不说修炼成了完整的人精,起码能抵半个。
傅朗看着他,不说话,卜奕大概就明白了。这一明白,心里难受得不得了,又酸又软的,一时语塞,连句漂亮话都不会说了。
“怎么想起来戒烟了?”傅朗若无其事地把烟收了,偏头看卜奕。
“前几年公司刚要往正规上跑,累的狗一样,一个不小心,得了场肺炎,借机就把烟戒了。”卜奕小心地跟他视线碰了碰,“我确实还想多活几年。”
其实傅朗走了没多久他就含着戒烟糖开始做五好青年了,那时候是真怕死。倒也不是别的,就怕万一英年早逝了,将来也没机会见傅朗了,怪遗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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